正文 第十一回(4)吹泡協會 文 / 阿明2009
第十一回(4)吹泡協會
錢財主見狀,趕忙按照阿牛教的方法,圍著老柳樹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拍了一下樹上的大眼疤,扯著桑子連喊了好幾聲;『老柳公,老柳公,請幫我把金船銀漿給喊出來吧!』
錢財主的喊聲一落,湖面的水便很快平靜了下來。他心中一急,趕快把手中托著的大蜘蛛給放了出去。只見蜘蛛跳上水面,奔行如飛,很快就爬上了船的桅桿,在桅桿上繞上蛛絲,然後縱身跳下桅桿,用後腳挽著蛛絲一步一步地用力向前移動。
金船銀漿漸漸地露出水面,發出萬道金光,在耀眼的金光中,只見一位美麗的仙女穩坐在船頭:黑黑的眼睛,彎彎的眉毛,紅潤的臉龐,顯得格外嬌艷。再定睛一看,只見仙女滿臉含笑,兩隻手執著一管玉簫正吹得意興盎然。
錢財主在岸上看的喜瞇了眼,心道:『這下好了,不費吹灰之力,這金船美女就全歸我了。』不由得一陣陣心旌搖蕩,得意忘形起來。
這時,那隻大蜘蛛已經累得口吐白沫,汗如雨下,好不容易才把金船拖到岸邊。錢財主這裡心急如火,等不得攏岸就俯身下去拉船,不料一腳踏空『撲通』一聲就栽到了湖裡淹死了,蛛絲也被他給拉斷了。
忽然之間,金船美女都不見了,湖水一眨眼的工夫變得清澈無比。人們傳說金船上的奇珍異寶都翻到了湖底,所以日後將這渾水湖改稱為了金銀湖!」
聽到此處,劉金明從前排探過身來笑問道:「講完了?」梁金鵬點頭笑道:「講完了!」劉金明狠狠地甩了一:句:「這個阿牛真是個傻冒,怎麼能把這樣珍貴的商業秘密輕易洩露於人呢!活該讓人給涮了!」
張鐵鎖反駁道:「這也不能全怨阿牛,是這個錢財主太壞了,也太刁了!讓人防不勝防啊!」柳雲濤見兩個小伙子爭執不下,也跟著評論說:「看來人太貪心了就不會有好結果,不能老想著去算計別人!」
梁金鵬哈哈大笑道:「賺錢一萬,神鬼一半,這是天地間之正理。錢財主老想著『被窩裡放屁——吃(毒)獨』的,天底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活該掉在湖裡淹死!」
梁金鵬這故事一講,幾個人都來了精神,福田雙排也跑得輕快了許多。
梁金鵬把故事講完,便向柳雲濤調侃道:「我的貨賣完了,柳總也該開市給我們講講了!」張鐵鎖和劉金明也跟著起哄道:「好,好!柳總是北方人,給我們講講北方的新鮮事吧!」
柳雲濤定了定神,笑著點頭應道:「我就給你們講個『吹泡協會』的小笑話吧!現在各行各業都在成立行業協會,各種各樣的協會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什麼『作協』啦、『武協』啦、『書協』啦、『美協』啦、『戲協』啦,這五行八作的協會到處都是。可你們聽說過有什麼『吹協』沒有?」他見大家都在洗耳恭聽,便侃侃講了起來:
「話說某鎮有個姓邵的小伙子,游手好閒,做工種田都不在行,但是卻學會了一門絕技:就是善於膠糖吹泡。為了追時尚鬧笑談就聯絡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成立了一家『吹泡協會』。他是『吹泡協會』的發起人和組織者,便毛遂自薦地要當這個『吹協』的會長!
不料,他的提議一經提出便遭到了大家的反對。一位姓溫的朋友解釋說道:『當今的社會是個民主社會,不能再搞封建君主制,咱們得競爭奪標、民主推選,誰吹泡吹得好才有資格來出任這個會長!』
這位姓邵的小伙子一聽,自持絕技在身,便應道:『那好!咱們大家各吹十個泡,誰能吹的大而圓又能保持不破的,咱就推選誰來出任這個會長!』
一聲令下,十多個人一齊鼓起腮幫子吹了起來,人人唇間都銜著五彩斑斕的糖泡,越吹越有勁。正當大家吹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忽然有鄰居急急地跑來報警,惶急地相告說:『邵先生,快別吹了,你們家失火了!』
這位姓邵的小伙子聽而不聞,連連擺手,繼續屏氣勁吹。比賽結果出來後,這位姓邵的小伙子吹成了七個大泡,兩個小泡,只有一個小泡吹破,勇奪魁首。在場的人個個稱慕,人人敬服,異口同聲地同意姓邵的小伙子來出任這個『吹協』的會長。
正在大家歡呼雀躍之際,鄰居又來催促道:『邵先生,你快回家救火去吧!再不去救火就來不及了!』
姓邵的小伙子聞言一驚,一路狂奔跑回家中,大聲呼喊人們前來救火。可是為時已晚,全都燒成了一片白地。
鄰居們背地裡都在笑話他:『看,這都是吹出來的禍呀!』可這位姓邵的小伙子卻哈哈大笑:『真是太幸運了,我今天燒了一所房子,卻得到了一個會長的官職,太讓人高興了!」
笑話講完,梁金鵬、劉金明、張鐵鎖三人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劉金明笑道:「都說吹牛不上稅,這下可讓這個吹牛大王遭到報應了!」張鐵鎖卻大唱反調,嗔斥道:「你也別這麼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追求,人家不是已經榮任『吹協』的會長了嗎!淨跟著瞎操心!」
四個人說說笑笑,一路前行,雖然已是夜闌更深,可大家的精神頭卻越來越足。福田雙排駛入青島地面不久,在大家不經意之間,前面的路況又有了新的變化。這變化雖然不是來自於鬼怪,也不是來自於精靈,但是這意料之外的變化足以讓同行的四個人繃緊了神經!
山東的公路設施是無可挑剔的,這尤其在北部各省區之中堪稱一流。凡是駕車到過山東的朋友大概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要想富,先修路」,聽說就是山東老鄉首倡起來的,在北方,山東老鄉被認為是敢為人先的一族。但是,山東老鄉雖然神通廣大,能管得了自己地面上的公路、橋樑,卻管不了天上的陰晴圓缺。這不,福田雙排走著走著前面就迎面撞來了一團團濃濃迷霧!
開始,平地湧來的迷霧只有車燈高,雖然賊亮賊亮的車燈不能一下子洞穿這纏綿的陰霾,尚可橫衝直撞,所向披靡;可走著走著,接踵而至的迷霧就湧上了車窗,蓋過了車頂。迷霧如堵,福田雙排只好被迫減緩了前行的速度。
福田雙排在迷霧的尾追堵截中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霧團也在纏綿的湧動中越抱越緊,越擠越濃。處在這迷霧的重重包圍之中,劉金明瞪圓了他那目光銳利的黑眼珠仍然看不清車頭前五米之外的路基。
在開始,他還全神貫注地勉力支持著,隨著時間的延伸,他的精神防線終於被這鋪天蓋地的迷霧給徹底擊潰了。他恨怒交加,揮起拳頭狠狠地拍打著方向盤罵道:「他媽的,這是什麼鬼天氣!」一踩剎車,「嘎」地一聲把車停了下來。然後又慢慢把頭轉向了張鐵鎖,一臉喪氣地說道:「鐵鎖,我不行了,你來吧!」說著話,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張鐵鎖神態嚴肅,默默地下了車,然後緩緩地爬到了駕駛座的位置上,等劉金明上車坐穩,他用兩隻手扶在方向盤上左右晃了晃身子,一打火又把福田雙排發動了起來。福田雙排悲壯地嘶鳴著,掙扎著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動著。張鐵鎖衝著劉金明強顏一笑,說道;「你不是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嘛」。
劉金明梗梗著脖子,強辯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是***說的嘛。你怎麼又栽到我的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