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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第二十cuo ga錯 文 / 陶純

    有一天,鄧稼先在辦公室哭起來。於敏、周光召推門進來,都愣了:「老鄧,怎麼了?」

    鄧稼先說他剛剛接到消息,他的三姐夫被打成特務,三姐受不了,打開煤氣,自殺了。

    大伙都知道,鄧稼先和他的三姐感情最深。三姐突然沒了,他萬箭穿心,難過得不行,抱頭痛哭,哭了很長時間。眾人都過來安慰他,他悲憤無言,兩眼癡癡地瞪著天花板……

    儘管一切都亂糟糟的,很多事情想不通,但鄧稼先、於敏、周光召、胡思得等人仍然爭分奪秒。鄧稼先說:「氫彈設計不能停下來,再難也要按期完成。」

    於敏說:「現在不搶時間,將來會後悔的,子孫後代會抱怨我們的。無論如何,我們的計劃要加速進行!」

    周光召提出,為了搶時間,也為了安全、保密,他建議,以後加班,就在辦公室,盡量晚回家,或者不回家。

    這個時候,劉傑被打成「叛徒」,人給拉到北京工人體育館的批鬥場示眾。錢三強幾次被抄家。劉西堯被周恩來任命為駐科學院聯絡員,可他也因「執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被勒令到核武器研究院接受批鬥。張愛萍乾脆給抓了起來,一關就是五年……

    前面曾經提到***的大兒子劉允斌,他為第一顆原子彈最初的攻關,作出了自己的貢獻。1962年,要在包頭核元件廠建立鋰材料研究室,為以後的氫彈研製打基礎,需要從北京調人過去,有些人不想去,劉允斌主動報名,他說:「我爸爸總是教導我們好男兒志在四方,要幹事業就要不怕天南地北地去闖才行。」

    劉允斌去了包頭核元件廠,到了後,把一些社會關係不好、原來準備遣送走的技術人員通通留了下來,團結大家一起研究氫彈聚變材料,並很快取得了成功。

    就是這樣一個極為優秀的人,「**」爆發,***被打倒後,劉允斌被誣為***的黑孝子和蘇修特務,慘遭厄運,愛到種種侮辱和非人折磨。1967年11月21日晚上九點多鐘,他被批鬥了一整天之後,滿身傷痕,一瘸一拐地回家,和衣而臥。第二天凌晨,他在家屬區西北方向的路軌上,臥軌自殺。

    好人不見得有人報。很多人談起劉允斌,愛用這句話。

    造反派衝擊二機部的專家,很快被周恩來知道了。周恩來為此氣憤地拍了桌子,要求中央軍委嚴肅處理,國防科委、二機部要認真做好善後工作,對一些專家該道歉的道歉,該賠償的賠償,並將處理結果報告中央軍委。他還嚴厲要求,以後,一些從事機密工作的專家,名字不許上大字報。

    周恩來發火之後,核科學家們的處境,相對好了一些。

    聶榮臻也在想盡一切辦法保護與兩彈一星有關的科學家們。北京衛戍區司令員傅崇碧是他在晉察冀的老部下,**期間,衛戍區司令這個位置十分重要。1966年下半年、1967年上半年,聶榮臻兩次找到傅崇碧,給了他一個名單,叫他派兵保護名單上的科學家,還特別叮囑,一定要保管好涉及到國防尖端的機密材料。

    一天,中央**小組的人命令造反派去揪斗七機部的專家。聶榮臻得到消息,馬上給傅崇碧打電話,下令「無論如何要保護這些人」。於是,任新民、梁守盤等科學家們,被請到七機部的一座僻靜的樓上。傅崇碧先是派一個連在樓下警戒,感到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派了一個加強連在此保護,對其它一些科研機構也加強了警戒。結果,造反派的計劃落空了。

    **很快知道了這事,她責問傅崇碧:「誰叫你保護這些『臭老九』的?」

    傅崇碧將軍晚年回憶說:「我也不能講是聶帥要我加強警戒,保護他們的。我就打了周總理的旗號,也打了**的旗號。**給我說過,不能叫知識分子『臭老九』,還說:『老九不能走』。就是這樣講的。」

    傅崇碧就這樣把**頂了回去。

    115.一點小病,已經好了,什麼都不耽誤

    1966年12月11日上午,周恩來在京西賓館主持召開中央專委會議,商討國防科委和二機部關於氫彈原理試驗各項準備工作的安排。周恩來頭天夜裡開會開到天亮,上午又去八寶山參加了一個追悼會,接著趕到京西賓館,早飯都沒有顧上吃。他剛坐下,國防科委副主任羅舜初說:「總理來了,開會吧。」

    周恩來疲倦地說:「你讓我喘口氣嘛。」

    服務員端來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周恩來端起來,默默喝下,說:「可以開始了。」

    李覺、張震寰匯報了氫彈原理試驗各項準備情況。匯報中,李覺打開一張氫彈試驗裝置示意圖,放在周恩來面前的地毯上,請他過目。圖紙上面,左角上印著**像,右角上印著「最高指示」。周恩來指著**像,嚴肅地說:「這樣把**像放地上,我心裡很不安,怎麼你們也搞這一套啊?」

    李覺搖頭:「總理,是造反派提出來的,不這樣不行,他們不依不饒。」

    周恩來說:「圖紙就是圖紙嘛!把**像印到這上面,不嚴肅嘛!如果誰不小心撕破了,滴上點墨水,不就又說不清了?又是一個政治事件!回去給他們講清楚,這樣不妥。」

    李覺說:「好的。」

    周恩來指指胸前:「我對**是很尊重的,你們看,我就戴這一個『為人民服務』。」

    這次會議,原則同意國防科委和二機部關於氫彈原理試驗各項準備工作的安排,同意在12月底或1月初進行氫彈原理試驗。

    會議即將結束時,周恩來問葉劍英和聶榮臻,還有什麼要說的。葉劍英說,對於這次試驗引起的放射性沾染問題,要嚴格控制,要選擇適當的氣象條件,掌握好高空氣象,盡量避開、減少對試驗場區下風附近地區的污染。聶榮臻則說:「沒什麼可說的了。我請求中央,批准我到核試驗基地,主持這次試驗。」

    周恩來久久地望著聶榮臻,然後默默地點點頭。

    1966年11月下旬,寒風刺骨的羅布泊大戈壁灘,又一次迎來了參加核試驗的大軍,理論、設計、試驗、生產、裝配等等各路人馬彙集到這裡,準備進行氫彈原理試驗。羅布泊再一次沸騰起來,嚴寒似乎退卻了,政治風暴也暫時退卻了。

    1966年12月21日,氫彈裝置空運到試驗場。

    但在場區指揮部,張蘊鈺、張震寰、程開甲等人望著外面的風雪,卻是眉頭緊皺。因為各方面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天氣了。這幾天,場區雲底高度只有600至800米,還下著間斷性的小雪。

    離年底不到10天了,還能抓住一個好天嗎?

    氣象室報告,他們經過反覆研究預測推算,得出結論,陰雪天氣維持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短時好天。就是說,年前有希望讓氫彈裝置爆響。

    氫彈裝置吊到了110高的鐵塔上,進入待命狀態。

    短時好天什麼時候出現,是個必須說准的問題,因為」零時」定得比好天出現的時間早,就會出現全場焦急地在現場等天氣;」零時」定晚了,短時好天過去了,就失掉了良機。

    這一次,天氣把指揮部的領導折騰壞了。

    幸好,氣象小組綜合研究得出結果,預報12月28日中午,場區陰雪天氣可能一度好轉,出現適於執行任務的短時好天。

    程開甲認為,」零時」選在中午最好,因為當放射性煙雲到達下風方向的居民區時已是深夜,居民都在室內,不致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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