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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打掉她的孩子 文 / 尤溪淺淺

    她終於承認了孩子不是他的,竟不是他的!

    「潘曉思!」抑制不住心頭翻騰的情緒,御威馳一拳狠狠打在床頭,彭的一聲,檀木的床被御威馳堅硬的拳頭砸出一個窟窿,震的整張床搖動。潘曉思被嚇的縮在床前,緊緊護著自己的肚子。

    他朝臥室門外喊道,「君豪,立刻安排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潘曉思整個人顫抖,猛地意識到御威馳想做什麼。

    她從被子裡出來,緊緊抓住御威馳的手臂乞求道,「威馳,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你要對我怎樣都可以,但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潘曉思又慌又亂,緊緊抓著御威馳不肯鬆手。只是,被嫉妒沖昏了理智的御威馳什麼也聽不進去,無情甩開潘曉思的手,朝石君豪和幾名保鏢低吼著,「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安排流產手術?!」

    御威馳語畢,石君豪和幾個保鏢應了個是,上前想架起潘曉思下樓。然,潘曉思看著石君豪靠近,拚命掙扎,死也不肯讓保鏢帶走她。

    「御威馳,我恨你,你會後悔的!」潘曉思大哭,拚命保護著自己。

    只是,女人和幾個男人的力量相比,女人終究是薄弱的哪一個。

    兩個保鏢抓住潘曉思的手,幾下便將她捆住。

    「你們放開我,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去!」抵抗著,就算力量再薄弱,也要救自己的孩子,潘曉思不屈服,不停地抗拒著。

    最後,石君豪實在無奈,一掌劈向潘曉思的後頸,將她敲昏抱起。

    臨走前,一向不多話的石君豪,忍不住再次問了一遍御威馳,「御少,真的要打掉潘小姐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再考慮考慮……」

    「不用了,立刻送醫院!」想到孩子不是他的,御威馳心口攪著痛。

    他沒有看一眼虛弱的潘曉思,省的越看越煩亂。

    御威馳這般決絕,石君豪也不好再說什麼,應了個是,抱著潘曉思匆匆下樓安排醫院手術。

    十幾分鐘車程,車子抵達了醫院。石君豪安排好一切,就等著拿掉潘曉思肚子裡的孩子。

    冰冷的手術室,剛清醒的潘曉思,被打了麻藥。她雖然恢復了意識,因為麻藥的關係,全身癱軟無力,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醫生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那一刻,她心碎成片,就像醫生拿著手術刀在她身上割了一塊肉一般痛。她無辜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已經化成一灘血水寧寂在這個塵世。

    她是多麼的無辜!

    這一刻,她是多麼的恨御威馳,恨他的冷酷絕情。

    連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他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虎毒不食子,他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下的了手!

    她也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她不是一個好母親。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送回御威馳的別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拿掉孩子的第一天。潘曉思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她的身體格外虛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還是李嬸幫的忙,她才能勉強坐起身靠著床頭吃東西。

    其中有一回,御威馳還來看過她,只是,看到御威馳的那一刻,潘曉思絕望閉著眼睛,欺騙自己不要再看到他。御威馳在臥室靜靜站了十多分鐘,潘曉思便一直窩在床上裝睡,一眼也不想看到他。臥室的氣氛一片死寂,誰也沒有開口,就連爭執都不再有,如死水一般寂靜。

    最後,御威馳一聲不吭的走了,留下李嬸照顧著潘曉思。

    只是,潘曉思每天還是不怎麼吃東西,李嬸好說歹說,她才勉強吃點。漸漸地,潘曉思身體逐漸復原,已經可以自己下床走動,甚至,還可以自己整理東西。只是,李嬸一直不讓她碰。

    這一天,潘曉思剛好轉,御威馳像往常一樣來看她一回。只是,潘曉思仍然不和御威馳說一句話。同樣備受折磨的御威馳,看到潘曉思坐在地毯上握著手機發呆,她的臉色已經漸漸變紅潤,御威馳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只是,觸及潘曉思那張冰冷的小臉,御威馳臉色僵住。

    這麼多天過去了,潘曉思還是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就連罵或是吵都不曾有。

    如果,她恨他拿掉她的孩子,她會痛哭,或者朝他撒潑,都讓他心安,只是,現在的潘曉思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管他找什麼話題,她始終一句話都不說,晚上抱著她睡,她渾身僵硬,一整晚噩夢漣漣,折磨著她。他發現只要他在,潘曉思便害怕,不自在,兩隻眼睛防範的望著他,兩人之間彷彿越走越遠……

    看著如同木偶一般的潘曉思,御威馳心口一陣不是滋味。他將自己特意大老遠跑出去買回來的百合遞到潘曉思面前送給她,然,潘曉思目光只是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御威馳手中的大花束,之後,再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御威馳很受傷,擰著一張俊臉,硬是將花束塞到潘曉思懷裡,轉身便下樓。

    潘曉思已經多久沒和他說話了?

    自從他下令拿掉她孩子的那一刻起,潘曉思就再也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個表情都不曾有過。這幾天的時光,過的讓他心慌,這一刻,他很後悔自己發怒時做出的決定。都說衝動是魔鬼,這個道理在他身上應證了,衝動時候做的決定,都是荒唐而不理智的。

    心情一陣複雜,御威馳走到樓下,深夜,自己開車去了酒吧。

    潘曉思不再和以前那樣對他,他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一定很恨他。想到潘曉思被送回來的第一天,潘曉思絕望而憤恨的眼神縈繞在他腦海揮之不去,御威馳便猛地灌酒,想抹去潘曉思用眼神控訴他的懲罰,只是,御威馳越喝,思緒似乎越清晰,甚至,記起潘曉思被強行送到醫院乞求的話語,她大喊,「御威馳,我恨你,你一定會後悔的!」

    再想想,御威馳越想越覺得或許潘曉思從來沒有欺騙過他,孩子真的是他的,只是,那時看到她是和凌志翰一起回來,又聯想到凌志翰曾三番五次和她糾纏,嫉妒徹底摧毀了他的理智,才讓他這般失控,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可能是凌志翰的。

    面對潘曉思,他總是理智失常,輕易失控,就算以前和穆怡朵在一起,他也不曾這樣過……

    「是我錯了嗎?那孩子…」猛地又灌了好幾杯烈性酒,御威馳凜冽扯了扯繫在喉間的領帶,心情鬱結的找不到自己。

    「曉思…對不起……」接連不斷又灌了幾杯酒,御威馳漸漸頭昏腦漲,爛醉如泥。

    第一時間得知御威馳去了『藍綢之夜』,半個小時候,穆怡朵一番打扮之後,也來了這家酒吧。

    藍綢之夜,以前穆怡朵和御威馳常來,御威馳是這家酒吧的vip客戶,他的固定包間,穆怡朵自然知道是一間。交了費,穆怡朵便直接去了御威馳所在的那間包間找他。

    此時的御威馳,早爛醉如泥,卻還拚命讓酒保倒酒。

    穆怡朵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御威馳不停地灌酒,喝酒就像喝水一樣不停歇,他嘴裡還喚著『曉思』兩個字。聽到御威馳叫潘曉思的名字,穆怡朵怔住,忍不住伸手奪過御威馳手中的酒杯,一陣吃味勸道,「威馳,別再喝了,你都醉了。」

    酒杯被搶,御威馳伸手又將它搶了回來。

    他將穆怡朵推開,一口氣將杯裡的酒喝光,「你是誰?別擾本少的雅興。」

    喝完,酒保又給他滿上酒。

    被推開的穆怡朵一個蹣跚,被推到吧檯前,幸好服務員扶住她,才沒有摔著。穆怡朵不死心,再次靠近御威馳,她讓酒保拿個杯子給她,她也要喝。

    「威馳,有什麼不開心,可以跟我說,我陪你喝。」滿滿的一杯酒,揚起杯子和御威馳碰杯,想知道御威馳是因為什麼事不開心。

    「你陪我喝?」順著視線望過去,他好像看到一張和潘曉思幾分相似的臉,特別是那雙眼睛,一閃一閃的就像天上的星星,格外吸引人。

    「嗯,有多少不痛快我們就喝多少。」穆怡朵將酒杯送到唇邊,喝了幾口。過烈的酒嗆的她喉嚨格外難受,只是,御威馳就在她身邊,就算酒再難喝,她也要喝下去。

    「走開。」潘曉思從來不喝酒,眼前的女人怎麼會是潘曉思?

    御威馳扶著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威馳,難道讓我陪你一會,都不願意嗎?以前我們可不是這樣的。」御威馳冷漠而絕情的話,穆怡朵一陣受傷。他以前不是這樣對她的,她只離開了一年,為什麼從美國回來之後,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呢?

    「我不需要你陪,我只要潘曉思,我只要她。」一陣沉悶,越喝反而越渴望。佔據御威馳整個腦海的都是潘曉思的影子在晃,他想伸手去抓,然,抓到的卻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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