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 【846】 文 / 貓千草

    顧老的臉色一變，「小離，你瞎說什麼！」

    「我不可能瞎說有關小絮最傷心的事情，而且，叔叔，你也知道我沒有瞎說。」顧離說著，把手中所收集來的資料呈在了顧老的面前，「如果我不是查到了什麼，我也不可能當著你的面這麼問。」

    顧老低頭瞪著那些資料，好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道，「小離，你去查這些做什麼，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所以那個人，真的是君謹辰？」顧離道。

    顧老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說起來，還真的不得不說是緣分啊。」

    緣分嗎？這兩個人的緣分，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結下了嗎？顧離直覺陸小絮應該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的話，小絮還會像現在這樣愛著君謹辰嗎？還會依賴著那個男人，全心全意的信賴嗎？

    「小離！」顧老的聲音猛然地響起在顧離的耳邊，拉回了他的遐思，「別再去多想了，有些東西，是別人的，就是別人的。」

    顧老的話，意有所指，聰明如顧離，自然知道叔叔是在勸他不要拿著這件事兒，去破壞君謹辰和陸小絮之間的感情。

    「叔叔，道理我都懂，只是有些事兒，我需要好好想想。」顧離如是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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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和小絮說這件事？顧離不是沒有過掙扎。如果說了，如果小絮和君謹辰就此分開的話，那麼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也許最終，他可以和小絮走到一起。

    可是……那個時候，小絮的臉上還會有快樂嗎？顧離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給不給得了陸小絮如今的快樂。

    顧離知道，自己對陸小絮的感情，同時，他也知道，陸小絮是深愛著君謹辰的。這種深愛，僅僅從眉眼間就能看出。他本就是畫家，自然比常人更能感受到一個人神韻間所流露出的感情。

    於是，顧離約出來的人不是陸小絮，而是君謹辰。

    「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君謹辰冷冷地看著顧離道。

    顧離笑了笑，做出一副友好狀，「我今天約你出來，並沒有惡意。請坐。」他道。

    君謹辰坐下，點了杯咖啡。

    「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說小絮的事兒。」顧離道。

    君謹辰神情不變，等待著對方的下文。從一開始赴約，他就猜到了這一點。

    「小絮的弟弟當年車禍死亡的事情，她有和你說過嗎？」顧離問道。

    君謹辰眸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淡淡地道，「說過。」

    「那麼她也有說過，當年她弟弟之所以會死，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當時醫生選擇了給另一個重傷患者先動手術的緣故嗎？」顧離繼續道。

    「有說過。」君謹辰道。

    「最後一個問題，她有說過，那個患者，就是你嗎？」

    當顧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君謹辰握著咖啡杯的手猛然一晃，咖啡灑出了大半。可是他卻根本沒去顧及咖啡漬，而是盯著顧離道，「你說什麼？！」

    「看來是沒說過了。」顧離說著，把他收集到的那些資料的複印件放在了君謹辰的面前，「你可以自己看，我想你應該也記得清楚，你在10年前，曾經在我叔叔的醫院裡動過手術，如果你不記得具體日期的話，自己去查下醫院那邊的記錄，就能一清二楚了。」

    君謹辰手指顫抖地抓著這些紙張，一頁頁地看著，10年前，10年前……為什麼他沒有早點想到呢？！

    小絮曾經說過，她恨當時的醫生和另一個患者，因為如果沒有另一位患者同時被送進醫院的話，那麼她的弟弟，很有可能就可以得救！

    而現在的真相竟然……是他，摧毀了她弟弟活命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呢？！

    就像是一個荒唐而悲慘的笑話似的，原來她最該恨的人——是他！

    他的眼沉沉地盯著紙張上的一字一句，手指幾乎快要握不住這薄薄的幾張紙。深吸一口氣，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到再度睜眼的時候，原本眼底湧上地那份震驚、慌恐都變成了冰冷。

    「你把這些東西給我看的目的是什麼？」君謹辰冷冷地問道。如果對方的目的是要他離開小絮的話，那麼……

    「我希望，小絮永遠都不知道我今天給你看的這些內容。」顧離道。

    君謹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料到顧離會這麼說，「為什麼？」他可以看得出，這個男人對小絮的感情，並非像小絮所說的哥們之間的感情，而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可是對方現在的意思，卻是要幫他隱瞞這時。

    顧離自嘲地一笑，「因為小絮愛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當年是我自己錯過了最好的時間，沒有及時的清楚自己的感情，那麼現在這樣的結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而已。」沒有誰是要站在原地等待另一個人的，既然當年他走開了，那麼現在就算他回到了原地，可是小絮卻早已經走得很遠了，遠到他再也不可能追得上，「而且……」頓了一頓，顧離看著君謹辰，「我對小絮的愛，也遠沒有你來得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搶走了小絮的話，你會殺了我吧。」

    君謹辰眼眸輕垂，「會殺了你。」這幾個，說得冷冷冰冰，不帶一絲的感情，卻也讓顧離明白，他的猜測果然是對的，這個男人，愛小絮已經愛到了骨子裡，愛到了不能失去的地步，所以才可以這樣乾脆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那麼祝你和小絮幸福！」顧離說著，站起身準備走人。

    「謝謝你。」君謹辰突然抬起頭道，同樣是男人，他知道顧離做出這個決定來，並不容易。他欣賞著顧離的這份磊落，也感激著顧離的這份成全。

    「能得到君中將的一聲謝謝，感覺還真的是不錯。」顧離擺擺手，瀟灑的離開了。

    對於感情，該放手的時候，就該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