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卷 【748】 文 / 貓千草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自私？我到底自不自私，也輪不到你來評價。」白悅然的目光更加冷然，「還有，你又憑什麼以為，你一定能讓他露出笑容呢？」

    「我、我可以說笑話給他聽，可以帶他去好玩的地方，請他吃好吃的東西，在節日裡邀請他一起玩，一定會讓他感覺到溫暖，開心的笑的！」女生說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本以為這一番話一定會讓對方有所觸動，可是迎接她的，卻是不屑的目光。

    「如果只是做你說的這些就可以讓他笑的話，那麼也未免太簡單了。」白悅然冷冷地說著，隨即不再看對方，轉身離去。

    遙的笑，她從來沒有見過，而那個女生說的那些，她卻全部都做過。僅僅只是這樣的程度，是沒辦法溫暖他的吧。

    又或者，他需要的並不是溫暖，而是一個打開心扉的契機和鑰匙。然後到了那時候，真正的「無心」，就會變得有了「心」吧。

    晚上做完作業，白悅然不覺盯著蒼遙，寒假的結束，他在白門的特別訓練也總算是告一段落了，身上總算不至於再多出其他的新傷。

    她曾找過爹地，問他為什麼要給蒼遙安排這樣的特訓，父親卻只是淡淡一曬，「這是他自己要求的，作為要保護你一輩子的人，我並不覺得這樣的訓練會太重。」

    「可是爹地，遙才14歲。」她指出道。

    「那又怎麼樣呢？然然，你難道忘了，白門的孩子，和普通的孩子是不一樣的。」白逐雲輕彈了一下手指道，「如果連這點訓練都受不了的話，那麼將來他也就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她咬咬唇。

    「還是說，然然你希望再換一個玩具呢？爹地也可以給你比蒼遙更好、更強的玩具。」白逐雲微笑著道，聲音如同惡魔的蠱惑，足以勾起著人內心深處的慾望。

    「我不要。」白悅然沒有猶豫地回絕道，從一開始，她選擇了蒼遙，就不是因為他的好和強，「爹地，如果我要當遙一輩子主人的話，那麼我的玩具，也只有他一個！」

    「只有一個嗎？」白逐雲喃喃著，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兒，「然然，你明白『只有一個』，所蘊含的真正意義嗎？」

    「明白。」她的目光清亮無比。

    可是他卻覺得其實女兒還不明白，她今年也不過是14歲，人生才剛剛展開而已。「只有一個」看似只是4個字，但是所要付出的代價，卻會多到超乎人的想像。

    就如同當年的他，所愛，所想要的只有海心一個，但是卻耗了大半輩子，都未必真正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那如果將來，你的玩具保護不了你怎麼辦？」白逐雲問道。

    「那麼就由我來保護他好了，保護玩具，本來就是主人的責任。」她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是的，她當初選擇了蒼遙，為的也根本不是要他的保護，只是聽到了他差點殺死教練的傳聞，聽到了父親說他是一個無心的玩具，覺得有趣，也有著好奇，所以才選擇了他。

    剛和他相處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好奇著，為什麼他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所以為了讓他可以有更多的表情，她做了不少事，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好的和壞的，可是他卻依然不會擺出其他的表情——除非，她下命令！

    托著腮幫子，白悅然又想著，自己貌似從來沒有見過蒼遙笑過，不知道他笑起來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如果現在她下命令要他笑的話，那麼不管這個命令對他來說有多困難，他都一定會去做。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那也就失去了笑的真正意義了吧。

    像是因為她的注視過久，他微微的轉過頭，視線和她就這樣對上了。

    視線的交換，彼此的對望，可以很長時間，也可以只是短短的一瞬間。

    「遙，你覺得什麼樣的事情，你會開心？」她問道。

    「我不知道，而且也沒有需要去知道。」那種情緒，既不能增加自身的實力，又不能讓其他什麼有所改變，根本就沒有用處。

    「這也是白門的灌輸嗎？」儘管白門是父親的事業，可是她並沒有過多的接觸白門。她所認識的，大多是一些白門中的掌權人，而至於那些白門中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孩子，他是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的唯一一個。

    「什麼？」他沒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以前在白門中是怎麼過的？我聽爹地說過，你2歲的時候就被白門收養了吧。」

    「嗯。」

    「那你每天都做些什麼？」她第一次對他以前的生活感到了好奇。

    「吃飯、睡覺、學習、訓練。」他回答道，在有記憶以來，他每天都是這樣週而復始的過著日子的。

    「那娛樂呢？」她問道，「難道那邊不會給你們看電視，看動畫片什麼的嗎？或者你會和其他小孩玩遊戲之類的嗎？」

    「電視什麼的會看，不過僅限於知識的吸收，而至於玩遊戲什麼的，我沒有玩過，也沒有人來找我玩過。」他只是站在角落邊，看著其他人玩而已。

    遊戲，對他來說，沒有意義，那時候的他是這樣對著自己說的。

    白悅然從沒嘗過這種滋味，小時候，會有爹地媽咪陪她玩，會有小惜陪她玩，還有幼兒園裡那麼多的小朋友。

    如果她不是在10歲的時候遇到他，如果她是在她更小的時候遇到他，如果她對他伸出手邀請他一起玩遊戲的話，他是不是也就會和她一起玩遊戲了呢？

    「那你一定沒有玩過twister吧，我們一起來玩，你等等！」她說著，站起身子，走到了自己以前堆放玩具的房間裡，從一堆玩具中，找出了一張大大的塗滿著圓圈的圖紙，圖紙上的圓圈五顏六色的。在圖紙上，還有著一個轉盤，要依據轉盤的方向，來決定自己手腳擺放在哪個圈裡，而手腳之外的部位，絕對不能碰觸到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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