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5】 文 / 貓千草
而有幾次,她在說到他長得好像大伯公的時候,他的身體總會有著短暫一剎那的僵硬。她以為這不過是她的錯覺,但是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為……凌哥哥根本就討厭著這位大伯公,所以才會有著這樣的反應。
於是,第二個問題又環繞在了她的腦海中。
凌哥哥為什麼要討厭大伯公呢?
大伯公都已經死了將近60年了,和凌哥哥根本就毫無交集過,在凌哥哥出生的時候,這位大伯公早就不在人世了。更何況,這位大伯公也是凌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麼世仇之類的問題。
君玥惜的腦子亂哄哄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只要她再深入下去,也許就能發現,可是偏偏沒辦法再深入下去,資料,只有這少得可憐的幾行字,根本就什麼都發現不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凌淨開車來接君玥惜。不知不覺中,來接送她的,已經從君家的司機,變成了他。
她知道,因為她的關係,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去國外,即使現在的研究生課程,也是在國內就讀。
凌淨開著車,而君玥惜則不自覺地注視起了他的側面。稜角分明地臉龐,因為側面的關係,所以鼻樑顯得越發的挺直,他的眉眼很漂亮,帶著一種冷艷的美,可是當這雙眼睛泛著笑意的時候,卻又會讓她覺得好暖好暖。他的唇有些薄,泛著一種淺淺的玫瑰色澤,她知道他的唇很柔軟,因為他的唇她已經親過無數次了,有時候,她甚至會惡作劇般的親吻得更久一點,因此她喜歡看到凌哥哥的臉上出現緋紅的樣子,那樣她會特別的有著成就感。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思。
她回過神來,大大方方地說道,「因為凌哥哥很好看啊。」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眼角餘光瞥了瞥她,「這張臉看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膩嗎?」
「才不會膩呢。」她聳聳鼻子,「我啊,永遠不會對凌哥哥膩的。」
「就算我不是這張臉嗎?」他突兀地問道。
「不管凌哥哥的臉長成什麼樣子,只要是凌哥哥的話,我就不會膩。」她想了想道,「凌哥哥,你是我的命依,君家人尋找命依,看的可不是臉。當然,如果有人的臉長得和凌哥哥一樣,那麼我會覺得漂亮,可是一定不會是對凌哥哥的這種感覺。就好像那位大伯公啊,雖然和……」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的方向盤突然一滑,車子險險撞上旁邊的車子。
「凌哥哥,小心!」她喊道。
他猛地回神,轉動著方向盤,踩住了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這會兒的凌淨,面色是蒼白的,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那樣子,就像是被什麼驚住似的,又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似的。
「小惜,你怎麼樣?」凌淨慌忙地解開了安全帶,查看著君玥惜的身上是否有哪兒被撞傷之類的。
「我沒事。」她趕緊道,他的這個樣子,可以說也讓她嚇了一跳,「凌哥哥,我沒有受傷。」
他猛地把她抱進了懷中,剛才他那一瞬間的失神,差點就要讓她受傷了。
「阿淨,你知道嗎?有些事情,你越是害怕,就越有可能變成現實。」父親的聲音,又一次地響起在他的耳邊。
雖然他對於自己身世的事情,從沒有和父親交流過,可是從父親的某些話中,他可以隱隱的感覺到,也許父親也已經感覺到他知道了!知道了那個禁忌的秘密,知道他自己的真正來歷。
那無法啟齒的來歷!
會變成現實嗎……那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事實,有一天,她會知道嗎?這個他最最珍惜的人!
猛地,他傾過身子,用力地抱住了她!
「凌哥哥,你怎麼了?」她疑惑地道,他很少會這樣突如其來的用力抱住她,可是現在,他不僅這樣地抱著,他的身體和雙手,甚至還在微微地輕顫著。
是害怕嗎?君玥惜想著,可是他又在害怕著什麼呢?是害怕著她剛才提到了大伯公嗎?還是害怕剛才差點出了意外呢?
「小惜,別離開我。」他的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處,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在不知不覺的歲月流逝中,她的氣息,成為了撫平他不安的良方。
他是她的命依,每次她疼痛發作的時候,都是他來撫平著她的痛。
可是曾幾何時,他卻覺得她更像是他的命依。因為如果失去她的話,只怕他也會痛不欲生,沒辦法再生存下去吧。
「我怎麼會離開凌哥哥呢。」她的雙手輕輕的環上了他的脊背,抱住了他,用著暖暖的聲音說著,「我和凌哥哥拉過鉤的啊,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而且到了20歲,我要做凌哥哥的新娘。」
他的顫抖,在慢慢的停止著,那急促的呼吸聲,也漸漸平息下來。
君玥惜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在慢慢地增加著,就好像是凌哥哥疲憊到了極點,而把身體的重量都倚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冷的聲音,終於再度幽幽地響起在車廂內,「小惜,抱歉,今天我不能送你回家,我現在的狀態,恐怕不太適合開車。」凌淨說著,直起了起身,鬆開了抱著君玥惜的雙手。
她抬眼看著他,這會兒,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和平時無異了。
「凌哥哥,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呢?」君玥惜突兀地開口道,抬起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他臉上的溫度,是帶著一絲微涼的。
他微微一愣,「我沒有……」當害怕兩個字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她的那雙清澈無比的鳳眸,卻讓他就此頓住了。比起她的乾淨,他就會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污穢。
「我害怕著因為我的失誤,而會讓你遭遇到意外。」他道,他答應過她的,不會再欺騙她了,只不過,他剛才卻只把害怕的理由,說了一半而已。
另一半,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可以永遠埋葬掉。最好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