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69】 文 / 貓千草
所以說,那個小傢伙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嗎?就連身體的接觸,也是特別的嗎?
實驗,似乎也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正當凌淨要開口讓眼前的這個女生停下來的時候,卻在感覺到了某種注視後,身體猛然地僵硬了起來。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這種目光,就好像是……
他的脖子微微的側轉著,雙眸中就這樣映上了那張熟悉的面孔——而那雙他無比熟悉的鳳眸,此刻正緊緊地盯著他,清澈的眸中,泛著水霧,帶著眸中無聲卻強烈的譴責。
下一刻,他猛然地推開了靠在他身邊的那個女生,心臟沒由來的收縮著,身體中泛起著一種莫名的慌張和顫慄。
這種感覺,是否就是所謂的心虛呢?
女生被推開得踉蹌了一下,顯然也沒料到,在這種關鍵時候,對方會一把推開她,而且那個平時老粘著凌淨的小女孩,居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
「凌……凌同學……她……」女生喃喃地念道,卻發現這會兒的凌淨根本就沒有在看她,那個冰冷的少年,此時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上。
女生只看到少年一步步地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兩個人彼此凝視著,彷彿空氣中有著一種她無法介入的氣氛。
這一瞬間,她竟會有一種感覺,一種眼前的兩個人,是一體的感覺,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別人插入的地方。
這種心虛的感覺,是凌淨身平第一次體會到的,又或者該說,因為君玥惜,所以他這些日子裡,體會到了許多以往不曾體會過的情緒,有著許多的「第一次」。
這一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貝齒緊緊的咬著粉嫩的下唇,眼中水霧瀰漫,可是她卻不像以往那樣,哭得滿臉都是眼淚,而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就像是在用盡著全身的力氣,不讓眼淚往下流。
可是她越是這樣,卻反而讓他的心越發的慌亂,似乎某些事情,在超出著他的掌控,讓他不知所措。
「小惜,剛才……」他張了張口,卻陡然愣住了。他想做什麼,想要向她去解釋剛才的事情嗎?告訴她,他只是為了測試被舔舐的感覺有什麼不同,所以才會讓另一個人舔舐著他的脖子嗎?
他從來都不會為他的行為去解釋什麼,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如果對象是她的話,他願意去解釋。
可是他的話還沒繼續說下去,她的聲音,已經先一步地揚起,「凌哥哥,你和我拉鉤過的,不會讓別人舔你的。」帶著一種壓抑的鼻音,她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著,而她的眼睛,直直地瞪著他,眼眸中的譴責,如同利劍一般,直刺著他的心臟。
心臟疼痛的感覺,在變得越來越強烈。凌淨有些怔忡地看著眼前的君玥惜,蹲下身子,抬起手想要撫上她的臉,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到她臉頰的那啥,她的小臉卻猛然一偏,避開了他的手。
這是第一次,她如此明顯的避開著和他之間的肢體接觸。他的瞳孔倏然一縮,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而她,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的譴責變成了一種冷漠。
他從來不知道,當這雙他無比熟悉的鳳眸中,散發著冷漠的眼神時,會是這樣的……這樣的讓他的心臟難以承受……
而她的下一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讓他全身的血液都為之凍結。
「凌哥哥原來是騙子呢!」她這樣說著,稚嫩的聲音,明明就響起在他的面前,為什麼卻讓他覺得無比的遙遠,遙遠到彷彿他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再聽到這聲音!
砰!砰!砰!
心臟在狂烈地跳動著,他的身體僵硬得可怕,似乎就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而她,就這樣轉過身子,不帶一絲猶豫和眷戀地從他身邊跑開。
凌淨只看著君玥惜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的視野中越行越遠,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她說,他和她拉過鉤的。
她說,他是個騙子!
給予她的承諾,可是他轉頭就忘了。他以為那種承諾,不過只是一種小孩子的遊戲而已,但是她卻比他想像中的更加認真。
凌淨的身子就這樣僵直在原地,過了許久,他的眼簾才慢慢地低垂著,用著極慢的速度撿起了地上的一塊水藍色滿是兔子圖案的小手帕。
那是……她的手帕,他曾見過她用這塊帕子,那時候她笑瞇瞇地在舔完他後,用著這塊手帕擦拭著她遺留在他臉上的口水,還用著糯米似的聲音說著,「凌哥哥,你覺得這些小兔子是不是很可愛啊?我也想養一隻小兔兔呢,可是媽咪說如果要養的話,就要負起責任來,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要照顧小兔兔一生的,不能只有三分鐘熱度。」
她的聲音,還環繞在耳邊,可是此時此刻的情景,卻和當初天差地別。
修長白皙的手指死死地拽緊著手中的帕子,凌淨站起了身子,緊緊的抿著唇,臉上是晦澀複雜到了極致的表情。
站在一旁,目睹著整件事兒的女生,此刻就如同木頭一樣呆楞著。那個在她印象中,冰冷得甚至沒有絲毫溫度的少年,即使剛才她那麼地貼近著他,舔舐著他的脖頸,他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而現在……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突然之間,墮入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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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玥惜並沒有再跑回教室,而在君玥惜離開教室後,一直看著窗外的白悅然,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君玥惜的跑開,因此白悅然想都沒想,就直接朝著教室外跑去。
「白悅然,你要去哪兒?」有同班的同學發現後立即喊道。
「這和你沒關係。」白悅然回答道。
「現在是自修課,你要是跑出教室的話,我會告訴老師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往往會把告訴老師掛在嘴邊。
「隨便你。」說完這句話後,白悅然就奔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