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28】 文 / 貓千草
白門的撤資,讓四海集團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原本一些投資的項目,也因此而停了下來,資金鏈的緊張,隨時可以讓這家曾經傲視群倫的大集團,在一夕之間以破產而告終。
公司裡的不少高層焦急無比,或想辦法自己找退路,或者向葉南卿諫言,反倒是葉南卿,依然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一點也沒看出有半絲焦急的模樣。
四海集團岌岌可危,甚至每天都有不少債主前來四海集團討債的,就連新聞媒體也開始大肆的報道起了這新聞。
可以說,四海集團破產,幾乎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白門的會議室中,空曠的室內,只有白逐雲和葉南卿兩個人。
白逐雲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會後悔嗎?這樣把四海集團徹底的弄垮掉了,在你以後的人生裡,未必可以再創出一個這樣的集團來。」
「不後悔。」葉南卿沒有絲毫猶豫地回道,「如果將來我不能成功的話,那麼說明我的能力,也不過如此。」
這會兒,白逐雲倒是有些欣賞起了葉南卿。白逐雲活了半輩子,見過的人也不少,可以能像葉南卿這樣拿得起又放得下的人,卻著實不多。
畢竟,四海集團所代表的利益是什麼,只怕許多人窮其一生,都沒辦法去擁有,可是葉南卿卻是生生地把這份利益徹底的摧毀。
「那麼我祝你成功。」白逐雲微微一笑道,目光不經意地瞥著葉南卿左手中指上還戴著的那枚褪色的戒指。
「謝謝。」葉南卿道,轉身離開。
然而,在走到門邊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白逐雲的聲音,「如果你不摘下戒指的話,只怕永遠都會被困在原地,而走不出來。」
以白逐雲的性格,平時絕對不會有那個多餘的閒工夫去關心別人的感情。可是葉南卿他卻有些欣賞,而且看著葉南卿,會讓他想到以前的自己,對於海心的那份執著。
恐怕,最懂葉南卿那份求而不得心情的,是自己吧,白逐雲想著。
葉南卿的腳步微微一頓,停了下來,轉頭看著白逐雲,「那麼當年,如果讓白門主你就此忘了君海心,難道你能做得到嗎?」
不能,當然不能!有些人,如果忘了的話,那麼等同於殺死自己的靈魂。
白逐雲沒有回答,而葉南卿顯然也沒想著要等白逐雲的回答,再度抬起腳步,打開了會議室的門,走了出去。
回到了葉家的大宅,當葉南卿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傭人一臉慌張又焦急地跑到了他的面前,「葉先生,你可回來了,剛才老夫人她……」
葉南卿揮了揮手,讓傭人不必再說下去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一聽葉南卿這樣說,傭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葉南卿走到了某間房間的門口,推開了門,房間裡,一地的凌亂,幾乎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個遍,而原本那個看起來端莊而又高貴的婦人,此刻正靠坐在沙發上,正在翻著一疊紙張,而在她手邊的,還有好幾瓶空著的酒瓶和盛著紅酒的酒杯。
像是聽到了開門聲,高碧溪抬起頭,一見是葉南卿,忙不迭地奔到了他的面前,急躁地道,「南卿,當初是你說的,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我才把我的那些房產和私房錢全都投到公司裡去的,還向銀行貸了那麼多的款,你不能讓四海破產啊!」
如果破產的話,那麼她的一切都沒了!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葉南卿的回答卻是,「為什麼不能破產呢?只有破產了,一切才能回歸原位啊。」
「原位?」高碧溪呆愣愣著,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南卿傾下身子,唇湊到了高碧溪的耳邊,用著呢喃的聲音輕語著,「四海集團,原本就是用我母親的命所創建起來的,現在毀了,想必母親的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慰吧。可惜父親走得早了,沒能看到這一幕呢。」
高碧溪的眼睛驀地瞪大著,只覺得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你……你都知道了?」
「是啊,都知道了,知道你是如何搶走妹妹的未婚夫,知道你是如何害死了你妹妹。既然四海集團,是你和父親最在乎的,那麼我把它摧毀,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頓了一頓,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唇角邊的笑容,是如此的濃烈,「知道嗎?我從六歲那年起,就在等著這一天了。」
高碧溪愕然!六歲那年?!這麼說當年的事兒,其實他看到了?!可是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卻可以把大人瞞過,這份心思,簡直深沉地可怕!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喉嚨口,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片刻之後,卻是像瘋子一樣地笑著,頹然地跌倒了在了地上。
葉南卿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披頭散髮著,面容就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似的,皺紋爬滿了這張臉龐。
可是,這還不是最後的,也許高碧溪以為這樣已經夠慘了,但是……還不夠,遠遠不夠!將來,他要讓這個女人把母親承受過的痛苦,全部都一一承受過。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什麼慈悲心。也許,曾經有一個女人,可以令他擁有慈悲之心,可是卻還是來不及,當他親自推開了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注定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擁有慈悲之心。
————
四海集團破產了!這個新聞,在各大媒體上報道著,即使夏琪這段時間整天呆在家裡哺育著女兒,卻也還是知道了這個消息。
在君家做了兩個月的月子後,夏琪就和君謹言搬回到了原來的公寓裡。在晚飯的時候,夏琪和君謹言一起吃著晚飯,而君玥惜此刻正躺在小床上,甜甜的睡著。
夏琪素來喜歡吃晚飯的時候,打開電視機,一邊吃飯,一邊看下新聞節目什麼的。然而,今天晚上,當她要打開電視機的時候,君謹言卻按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