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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8】我耗得起 文 / 貓千草

    這一句話,就像是判了他死-刑一樣。

    白逐雲看著眼前的人,淡淡地笑著道,「你特意來海邊,該不會是打算把當年對我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吧?」

    「如果是呢?」君海心反問道。

    「那我會勸你最好一個字都別說,因為你的那句話,我可以完完整整的背給你聽。」白逐雲說道,盯著君海心的目光,帶著一種警告。

    她的那句話,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子,把他捅得遍體鱗傷。讓他在體會過她的美好,她所帶給他的快樂之後,又在一瞬間,徹底的失去。

    君海心那漂亮的臉龐上滿是複雜的神情。早知道她和白逐雲之間會如此的糾糾纏纏,那時候她就不該自私的為了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可能愛上命依之外的人,而故意找他試驗了。

    只因為當時,她心亂得很,在進了君家的祠堂,看過了歷代身中血咒的君家人所留下的一些手札後,她甚至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祠堂中,所保留下來的手札並不多,而其中,多是一些沒有找到命依的君家人在臨死前的遺書。

    上面的痛苦、悲鳴,只有同樣身中血咒,同樣沒有找到命依的君家人才能明白那種感受。

    她在看了後,腦子裡只是不停地想著,如果她也終其一生找不到命依的話,會怎麼樣?!是否在死前,都沒有辦法去明白真正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於是,她選擇了白逐雲,因為白逐雲看起來對她有興趣,而且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是許多女人會喜歡的對象。所以她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放下心防,放下血咒,放下命依,是否就能愛上這個男人。

    可是不行,儘管她把交往的時候,男女之間該做的事兒一樣樣試驗著,儘管她也可以和白逐雲談天說地,笑語連連,可是她的心跳卻始終是那麼平穩,沒有絲毫心動的感覺。

    所以在一天結束後,她把自己真實的感覺告訴了他。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他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灑脫,甚至於,她還為君家招惹了一個難纏的敵人。

    如果不是她的話,君家不會被白門使絆子,謹言不會遭遇那種事兒,而現在……

    「謹言患有自閉症的新聞,是你捅出來的?」君海心問道。

    「是我。」白逐雲爽快地承認道,反正這事兒,既然她來問他了,就代表著她是查出了什麼。

    更何況,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瞞著她。

    下一刻,君海心的巴掌又狠狠地甩在了白逐雲的臉上。

    清脆而響亮!

    他不躲不閃,承受著她的巴掌。君海心本就是練過身手的人,掌力自然也比普通的女孩子要來得有力得多。

    一下、兩下……她的手掌在他的臉上扇著,一連扇了五六下,才停了下來。而他,就連唇角滲出了血,都沒有吭一聲。

    「這樣就夠了嗎?」他問著,抬起手指輕輕地拭了拭唇角的鮮血。

    「不夠,當然還不夠!」君海心到,掄起拳頭,發狠一般地打在了白逐雲的身上。恨白逐雲,更恨著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你十年前已經害過謹言一次了,為什麼十年後還要再把他捲進來,你到底要害多少次才夠?!如果你要對付我,就衝著我來啊!為什麼要去找我家人的麻煩!」

    她喊著,拳頭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身上,一直打到氣喘不止,整個人都踉蹌地倒在沙灘上。

    海風吹拂在她的臉上,君海心這才發現,她竟然哭了,臉上是濕濕的淚痕。

    而被她打倒在沙灘上的他,此刻卻是踉蹌地站起了身子,重新走近到了她的跟前,屈膝單腿跪在了她的跟前,捧起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她手掌上的沙粒,「痛了?」

    君海心別開頭,想要抽回自己的雙手。然而白逐雲卻是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不讓她抽回半分。

    「痛不痛?」他重複了一遍問題,顯然是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

    君海心抿著唇,瞪著白逐雲,濕漉漉的黑眸,卻像是恨不得此生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如果你不回答我的話,我們就這樣耗著,你知道的,我耗得起。」他道,在她面前,他耗得起任何的時間。

    君海心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她和白逐雲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孽緣啊!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說痛的話,你就會停手嗎?」她終於開口道。

    「不會。」他搖搖頭,「你該知道,我出手是為了什麼,而沒達到目的,我又怎麼會停手呢?」

    「所以為此你不惜兜這麼大一個圈子,把謹言第二次扯進來?」她冷笑著道,冰冷的笑意,和她臉上的淚痕形成著鮮明的對比,卻讓她這一刻,透著一種攝魂奪魄的美。

    白逐雲出神地看著君海心,眸色癡迷。

    「嗯,我狠不下那個心對付你,所以只能去對付你所在乎的人了。」白逐雲緩緩地開口道,「在君家的人中,你最在乎的人就是君謹言,所以如果我動了他,你就一定會找到我,不是嗎?」

    她眼中閃過一抹狼狽,他看透了她!同時也知道,如果他出手對付的人是她的話,她根本不會去理會,畢竟,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

    「十年前,我動了君謹言,結果是得到了你的一夜;現在,我又動了君謹言,海心,你能給我什麼呢?」白逐雲的手指輕輕撫著君海心的掌心問道。

    君海心盯著白逐雲,「如果你沒有動謹言前,你來對我說,你要我的身體,那麼我可以給你,多少次都可以。可是現在不同了,我不可能去陪一個一再傷害我家人的男人上床,而君家也沒那麼容易垮,謹言更不會像十年前那樣,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釘在了他靈魂的深處。

    「你覺得我僅僅只是要你的身體就夠了嗎?」白逐雲大笑了起來,笑聲陰冷,「君海心,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要的,從來就不僅僅只是你的身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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