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相逢與相遇(下) 文 / 記事本
德德爾一向是一個另類的卓爾,一般意義上的男性卓爾都是那種面目清秀,體型勻稱且大多數偏瘦;這不是因為女性同胞們的壓迫太深了哦(雖然也可能有這樣的原因),主要是精瘦的體型能更好的發揮卓爾移動迅速、潛行無聲的種族優勢。智慧的種族都清楚,卓爾是天生的暗殺者。而我們德德爾的身材呢;頭大、手大、腳大,脖子粗、腰粗、後背粗;人們常說的五大三粗就是他這號的。
「大家都埋伏好了沒有?和黑蠍子們接觸了怎麼樣?」大馬金刀的坐在石蜥蜴上,德德爾目視前方,眼角抬都不抬底下那垂首站立的小弟。當然,他做這樣的姿態並不是為了自己耍帥,主要是給外人看的哦。在他的想法裡既然是給第一主母大人辦事,當然得給人家留下點好印象。雖然直到現在他也沒找到誰是那個家族裡的探子。
「大家都找好位置了。黑蠍子們負責左邊,我們負責右邊。」這個小弟還算乖巧,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大那根筋不對了,非得穿盔戴甲的弄來一條石蜥蜴,老大什麼時候騎過這玩意,還真把自己當騎兵了!不過,該說的他說,不該插嘴的他絕不多話。
「嗯,很好,一會按按計劃行事。」
酷老大還是頭都沒有彎一下。血紅的雙眼直視著前方。
這個小弟呢,等了一會,看老大還是說完看變成了石雕像,曉得了好像沒他什麼事了,嘲諷的一努嘴,悄聲的退到右後邊埋伏的房屋裡。
德德爾一人單騎的立在中央;動也不動的他和寂靜的大街一樣的陰冷。一片區域宛若死域。高價借來的石蜥蜴好像也感受到了肅殺的氣氛,嘴裡的長舌不安的嘶嘶作響。
「真是好大的手筆。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樣的勢力。」一動不動的德德爾也不是單純的玩雕像,他的整個腦子也在飛速的算計著。
「一會自己得先聲奪人,身上的石膚術應該能堅持會吧?坐下的石蜥蜴一會的表現不知道能不能對得起它的價錢。神後在上!租金也太貴了,再加上珍藏的這個能用兩個小時的卷軸。也得分給手下一部分;如果胳膊腿斷了還得花錢請祭祀……,他主母的,我是不是得和毒蠍子商討一下增加佣金的數額了!錢好像不太夠啊!」
從街道的另一邊這時傳來了沙沙的走不聲;渾身披蓋著斗篷的達薩姆和他的一眾徒弟們,嗯,還有一位擔架上的傷員在轉入街角的時候就是看到了這一幕;光線昏暗的離索斯,一條大街的中央上,一位孤寂的卓爾騎士佇立在上面。周圍寂靜的空間一點都像是一個有著過萬人口的大城市,如果不是達薩姆能「看」的更多的話,很會讓人誤會這裡是亡靈的地盤。
這樣的情況,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
走在前面的達薩姆停了下來。
一直負責探路工作的一個學徒乖巧的從他身後走到了前面。他是達薩姆早年收的學徒,隊伍中唯一的一個黑暗精靈。
「你是什麼人,站在到中間幹什麼?趕緊的給我讓開。」血統高貴的他看清德德爾的胸章後語氣更加的嚴厲。正常的情況下他是很不削和這樣的平民講話的。
「幹什麼?打劫!」德德爾怒吼道。
也許是對方那居高臨下的姿態刺激了他的某段回憶。也許是他還沒有脫離出算術後的沮喪。總之,那一刻德德爾違背了計劃的大綱,喊出了賴以發家時的暗號。
石蜥蜴一下子穿了上去。德德爾血紅的雙眼紅的怕人,手的大號加重彎刀罩著對方劈了過去。
計劃全亂了!
毒蠍子和他的手下們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德德爾怎麼沒有按照劇本走;這個應該是先寒暄幾句,然後發生口角,衝突一起,大家出去些做出一幅抵禦外鄉人的同仇敵愾狀。混戰起來之後,埋伏的另一半在下黑手,爭取廢了他們……他怎麼不按著套路來啊!
相比之下,右邊埋伏者們的心理就簡單的多了。隨著「搶劫」的口號一聲落下,和德德爾衝鋒的開始,眾人條件反射似的先是一陣稀落的亂箭射出,然後呆了不到兩秒鐘;都拽出手裡的傢伙「嗷嗷」的都衝了出去;比早先佈置的繁瑣且更無趣的計劃,老大臨時喊出的那熟悉的口號更加的深入人心。更加的能讓他們找到了狀態。
有第一個就有最後一個。毒蠍子一看,好麼。右邊的同行什麼隊形啊,攻擊的梯度啊!什麼都沒有。和著他白浪費了口水了。這幫人這麼的一搞,他還搞個屁。在看旁邊的站在那位名陪同實則監視的高貴女性那有些疑惑的眼光。他小牙一咬。心想「得了,就這麼著吧!」手一揮,手下的精銳也都跟著他衝了出去。
「死禿子,我事後在找你算賬!」
毒蠍當時很恨德德爾。不過事後他為了這件事在也沒有去找德德爾的麻煩。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
當黑蠍子眾剛衝出藏身的房屋,收斂精氣神跟在德德爾傭兵團的後面的時候,毒蠍的一個手下不經意的回頭,訓練的冷酷表情全都丟到了一邊,更失控的大聲的叫了起來。毒蠍子聞聲後頭一看,剛平靜的離開的廢屋此刻正被一片淡藍色的光焰包圍了起來。沒有溫度的藍焰像飄動的水幕,絢麗非常。而很快的後面的整個一片房屋都陷入了這樣的「水幕」當中。
那個女性還在裡面!毒蠍子呆住了,後面飄忽傳來的微弱的慘叫聲讓毒蠍子他的眼角一陣不受控的跳動。
達薩姆飛快的收回高抬的右手,鼻孔重重的「哼」了一聲。暗自的稱讚毒那些匪類的好運;相比學徒們如臨大敵的緊張,巫妖對於現場的狀況其實早就瞭然於胸了,在那個卓爾徒弟上前時就已經暗中精心的準備一點小手段。不過他也沒料到是大光頭這麼誇張的亂出牌,害得他那些精心的準備先手現在都變的有點可笑。
「打埋伏就要有打埋伏的樣子,離了這麼遠就跳出來,那躲起來還有什麼意義啊!」
一種很不自在的無力感在巫妖的心中一閃而過。這熟悉的感覺他可是好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特別是看到因為大意有幾個準備不足的徒弟被亂箭射中後,雖然死不了,但是受傷是一定了。再加上擔架上的那老友先是錯愕然後誇張的大笑聲。
那遠處的漂亮的變種地獄冥火,卓爾毒蠍子那呆滯的表情,在加上擔架上快有笑抽了的老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他。
這讓達薩姆很生氣。
一個巫妖的怒火有多可怕。沒有體會過的根本描述不出。特別是一個羞怒交加中的巫妖。
某種意義上從莽撞的德德爾開始使得安排了這次行動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達薩姆確實受到了「教訓」,當然代價也是昂貴的……
突然,擔架上卡修斯的笑聲好像被突然掐斷了似的變成了一陣陣劇烈的乾咳。而已經衝到了近前揮舞著彎刀和匕首的幾個卓爾臉上的興奮的表情還沒有撤下去。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呵斥聲,打鬥聲,和驚慌的叫喊都消失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像定格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高階九級魔法.時間停止。
達薩姆動了。飄忽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了一陣陣的殘像。停留在毒蠍子和德德爾的眼裡就好像一瞬間出現了無數的達薩姆一樣。
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死寂的空間又恢復了正常。
不管是學徒還是卓爾所有交戰的人的身影都是一頓。
幾個已經把手裡彎刀或匕首刺進巫妖學徒身體的卓爾猙獰的表情還掛在臉上。不過那樣的神情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了。驚詫、恐懼、不安,種種的負面表情出賣了平時號稱最會掩飾的卓爾的內心。
一個卓爾發現同伴臉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傷口,就像感染一樣,有的人是在手上,脖子上,或是身體上的其他部位都發現了意外的之傷。
而這一道道細小的傷口正在飛速的擴大。從那細細的血印到噴血似的裂痕只不過是幾秒的時間。
酥麻,火辣的疼痛就像是有人無視皮膚和肌肉的阻礙,直接拿著小刀在骨頭上刮呀、刮呀、刮呀。
「啊!啊!」的一聲淒慘的叫喊像比賽似的響起。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遭受不了這樣的酷刑。不過很快的嘶啞的叫喊又變成了嗚嗚的**。
不是他們不在疼痛,而是彼此的聲帶就像被閹割了一樣,從一個個的嘴裡冒出了污濁的白沫。
噴血後的裂痕越來越大,濃紅的血筋,撕裂的肉條暴露在空氣中。有的人的臉就像是整個扒開了一樣。
擴大的裂痕又起了變化,通紅的血液一下子又轉換為不健康的黑色,腥臭的味道慢慢的揮發了出來。傷口飛快的潰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賣命的撕咬一樣,潰爛的皮肉在肉眼可見的慢慢的消失。
這時候誰還有閒情在打架。
巫妖達薩姆的徒弟退回了他的身後,有傷的自己悄聲處理,沒有人敢發出大的響聲;這樣的場面可沒有幾個人看見過,兩個年輕的學徒甚至腳顫腿麻的坐到了地上。
現場只剩下三十來個卓爾的慘鳴聲,數「德德爾」叫得最淒慘,當然他的元氣比較足是一個原因;巫妖顯然特別關照了他,相比那幾個整張臉都爛掉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哼哼的同伴,他只是右手裂開個大口子,而和同樣受傷異變的同伴相比,他的現狀也是最輕的;抖動的右手只是露出了一片的帶血絲的白骨;坐底下的石蜥蜴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躺倒地上的粗大身形早就沒了聲息。
不過此時德德爾可不真想要這樣的幸運。也不知是他的石膚術是不是降低了他的痛覺,他還有心思開開小差,「神後你媽的!盧卡斯主母你這個**!這他媽的是一個普通的法師麼?」
從德德爾的一聲打劫之吼,到滿大街的一片狼藉,時間也就是過去了幾分鐘。
巫妖嚴肅的站在原地,好像他從來也沒有動過一樣,誰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麼。
這時突然傳來了房屋劇烈的倒塌的聲。相比學徒們為老師的手段自豪,「不動的」巫妖身體一顫,終於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他知道這些漂亮火焰的威力,除非燒盡了整片街區,把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不然絕不會輕易熄滅的。而從不遠處的塌屋看,美麗的火焰好像神奇的消失了。
「滾!滾出我的領地!」一聲巨大的音響在巫妖達薩姆的腦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