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牆裡鞦韆牆外道 文 / 近妖不語
一位蛾眉彎彎,顴骨高高,雙唇薄薄,頭戴金步搖,身著杏黃宮裝的女人款款擺擺的進來了,盈盈下拜,滿面含笑嬌聲道:「玉華給老祖宗請安,願老祖宗福壽康寧。小霏兒說想老祖宗了,鬧著要過來,只是她身上不好,怕沖了老祖宗,沒敢帶她來。」
 ; ; ; ;太后皺眉道:「菲兒怎麼了,讓太醫瞧了沒有?」
 ; ; ; ;蕭貴妃蕭玉華笑道:「老祖宗放心,只不過咳嗽幾聲,已命太醫瞧過了。太醫說有些受寒,吃幾幅藥再暖著些就好了。」
 ; ; ; ;太后點點頭,對蕭玉華說:「這是柳妃,她剛剛入宮對宮中的規矩生疏,你多提點她些。」
 ; ; ; ;蕭玉華移步來到柳輕塵面前,輕輕握著柳輕塵的手笑道:「老祖宗這麼說是要折煞玉華了,柳妹妹是老祖宗的內侄女,模樣又是這般天生麗質,萬中難覓的,日後怕是要妹妹提點玉華才是。」
 ; ; ; ;柳輕塵羞怯怯的笑:「柳輕塵拜見姐姐,姐姐取笑了,妹妹日後還得仰仗姐姐照顧。」心中暗道,人家太后還不到四十,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再加幾個美少年也還不夠她一口吃得,你一口一個老祖宗,不怕人家給你穿小鞋?
 ; ; ; ;太后看著兩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摸樣,淡淡的說:「你們姐妹多親近親近,我乏了,你們下去吧。」
 ; ; ; ;蕭玉華看著太后的臉色,知道太后心情不佳,臉上堆笑:「玉華不敢打擾老祖宗休息,玉華拜別老祖宗。」
 ; ; ; ;柳輕塵也對太后拜了拜,被蕭玉華挽著手一起離開了靜安宮。
 ; ; ; ;太后半倚在錦榻上,微閉雙目,一個小宮女跪在塌邊用美人槌不緊不慢地為她捶著腿。
 ; ; ; ;「來人,把審義其那奴才給我叫來。」太后粉面含怒,柳眉倒豎。
 ; ; ; ;審義其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將一摞奏折仍在他面前:「看看你做的好事!」
 ; ; ; ;審義其撿起一份奏折打開欲看,太后冷聲道:「念!」
 ; ; ; ;審義其看了一眼太后,嚥了嚥口水一字字的念道:「臣廷尉辛綏克奏聖上:臣彈劾符節令審義其私乘鳳鑾,當街折辱先帝手足,令天潢貴胄撲倒於街市,生死不明。臣彈劾其喪心病狂之舉,其罪有三:私乘鑾駕,藐視皇權,其罪一也;折辱宗親,凌駕於宗室之上,其罪二也;以外臣之身份玷污於鳳鑾,令太后清譽有虧,其罪三也。臣請陛下將其交付有司,治其大不敬之罪。」
 ; ; ;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不可聞,這一條條,一樁樁,哪一條都夠凌遲的了,特別是最後一條,影射他和太后有染,罪名坐實了,抄家滅族也都不冤枉。
 ; ; ; ;審義其汗流滿面,伏地叩頭不止:「奴才辦事不力,授人以柄,罪該萬死,只是連累了太后,奴才即便死上一萬次,也贖不了罪過。」
 ; ; ; ;太后狠狠的瞪著審義其,這狗奴才真是蹬鼻子上臉,當初因其忠心,先皇駕崩後,她深宮寂寞也曾令他伴駕,戀姦情熱時也曾攜他一同乘坐鳳鑾。只是一方面遮遮掩掩,未曾公之於眾,一方面別人也懼怕她的雷霆手段,一眼開一眼閉罷了。現在倒好,自己不過帶著葉平顯到湯山行宮廝混了幾日,他倒光明正大的駕著她的鳳鑾滿街跑,這不等於敲鑼打鼓的告訴別人,他是她的面首嗎?而且她當日將鳳鑾留在皇宮為得是遮人耳目,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不在皇宮,朝廷有事自有心腹快馬來報。他審義其即便有天大的事,不能悄悄到行宮稟報嗎?更可氣的是,把個禮王氣得臥床不起,雖然那老不死的老是與自己作對,可如果因為這件事被氣死了,可是把整個皇室宗親都得罪了,就算現在把審義其殺了,也堵不住悠悠之口,自己再欲打壓同姓王只怕難上加難了。如自己不插手朝政,依皇兒那個性子還不是任人魚肉。為今之際,只能大事化小,希望禮王那老東西命硬死不了,此事或許還有幾分轉機。
 ; ; ; ;當下冷著臉傳令:「來人,審義其辦事不力,杖責四十。」
 ; ; ; ;審義其正面如死灰的伏在地上,一聽此言大喜過望,叩頭泣道:「奴才謝娘娘保全,奴才萬死不足報娘娘大恩於萬一。」
 ; ; ; ;太后冷笑道:「你謝早了,我也未必能保你周全,看你的造化吧。只要禮王不死,一切都好商量,好了,拉下去吧。」
 ; ; ; ;過來了兩個太監將審義其拉了下去,不一會後面傳來刑杖擊打**的聲音,偶爾夾著一兩聲悶哼。太后皺著眉不發一言,聽的似乎入了神。
 ; ; ; ;審義其被綁在刑凳上,小衣退下,露出雪白的臀部,刑杖一下下重重落下,掌刑官轉挑肉厚的地方下杖,只打的他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卻又不會傷筋動骨。每一杖下去,鑽心的疼痛讓他全身痙攣,卻又無法縮成一團,汗水從額頭流下醃著他的眼,他有想哭的衝動,用力咬緊牙關,鮮血從破裂的嘴角流下,心中暗歎:「嫣兒,一我若死了,你會為流淚嗎,還是把我當著一條喪家犬一樣看也不看一眼呢。」
 ; ; ; ;「嫣兒」這個稱呼他在心中叫了千萬遍,一次不敢宣諸於口,即便與她溫柔繾綣,顛鳳倒鸞時,他也不敢。
 ; ; ; ;想當年他雖家境貧寒也是意氣風發,欲投明主建功立業,以求一個出身,好光宗耀祖,只是在見到少主母的那一刻起,他的雄心壯志如冰雪般融化了,那張明眸善睞,巧笑嫣然的面龐,讓他一時間暈暈陶陶,不知今夕何夕。當她輕起朱唇用那堪比天籟的聲音問他:「你願意做我的家奴,保護我的安全嗎?」
 ; ; ; ;他簡直如奉綸音,當即跪下說:「願意!」
 ; ; ; ;「那——你如何表達你的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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