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兩個新娘 文 / 近妖不語
柳輕塵從黑暗的激情出來,眼前一亮,只看到四位可愛的丫頭。她衝過去,不管襄安王的目光,與四個丫頭擁在一起。
「小姐、小姐……」
「可想死我了!」
「儇綠到哪裡去了?」
「王爺把她派到無為,給您老家報信去了。」
「!·#¥%……—*」丫頭們見襄安王面露微笑,都一起擁過去,和柳輕塵嘰嘰喳喳說在一處,柳輕塵笑逐顏開,真有回家的感覺,好幸福哦。
「搞什麼鬼?」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不和諧地響起來。柳輕塵這才看到原來有一位新娘子,而且還認識,正是一次次救柳輕塵也讓柳輕塵飽受驚嚇的小女俠。
新婚之夜,新郎從地洞裡爬出來,居然還帶著個女的,是新娘都會火大吧。柳輕塵彷彿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被炸到四分五裂。
「這天下還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嗎?」新娘跳起來擺出晚娘臉尖叫。
柳輕塵只覺得頭上群鴉亂舞,一時手足無措。
新娘見襄安王全無反應,更加囂張:「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你居然帶她爬進我們的洞房!」
新娘子一手指著柳輕塵,又把頭轉向她:「哇,我救了你那麼多次,雖然一次也沒有救成,但,你也不能恩將仇報到這程度。」
然後撲向身邊最近的一名侍女解語,哭叫:「我不想活了。」
柳輕塵的頭低得到了膝蓋,心虛得差不多要下跪了。
新娘子手舞足蹈,把一哭二鬧三上吊詮飾得很好。
這個顏色鮮亮的新房,怎一個亂字了得!
「夠了!」襄安王耐心全失,歷聲喝止。
新娘乖乖地停下來,不過她的眼中一滴淚也沒有。
襄安王冷冷一抬下巴,示意:「你可以走了。」
「什麼?」連柳輕塵都忍不住要叫了,怎麼可以這樣對付自己的新娘子,她的正義感與花癡心在心中天人交戰。可是她的身份尷尬,說什麼做什麼都好像不對。
新娘翻了襄安王一眼,低下頭,不語也不動。
「你待怎樣?」襄安王一字一頓危脅力十足。
「我,我要葉師兄送我。」新娘子輕輕地回答。
「他有事不在,你先躲起來,等審大人上路了,再走。」襄安王居然當著柳輕塵與四侍女的面,說出如此機密大事。一時間場面好安靜。
過一會兒,新娘子囁嚅:「我,我非要回去嗎?」
襄安王冷漠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新娘子吸了口氣,破釜沉舟地道:「家裡悶得很,我怕我不小心會做出什麼蠢事,您是知道的,我可是闖禍的祖宗。」
柳輕塵暈了,這事用得著這麼驕傲嗎?
「你想怎樣?」襄安王反問。
「我,我要,我要子晨先生送。」新娘子臉兒紅紅,不安的樣子倒有幾份新婦之色。
柳輕塵輕歎,原來又是一個隱形花癡。
襄安王居然還是一口回絕:「不行,他有正事。」
柳輕塵忍不住要進妖言了:「那個,一個單身少女在路上,會很危險的。」
嗯,新娘子拚命點頭。
襄安王想了一下:「無憂,你陪她去找子晨先生,就說送到她家立即返回。」
「是。」無憂領命。
新娘子笑得陽光燦爛,對柳輕塵連聲道謝:「對了,姐姐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辛追,是葉平顯的師妹哦。」
柳輕塵點點頭,可憐見的,自從她到這個世上,就從來未搞清過狀況。
「舒眉,你帶小姐沐浴更衣,解語,你重新整治一桌酒菜。含笑,你去叫贊者松過來,這裡還有些禮未舉行。」襄安王咐吩道。幾個丫頭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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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白濁,冒著熱氣……
舒眉輕聲道:「是王爺快馬從半湯溫泉打來的水,一直用火煨著,特特地請小姐沐浴。」
柳輕塵褪了衣衫,滑進浴桶中,好像有兩天一夜沒有睡了,泡在水中,只覺得渾身酸痛,人散了架一樣,被舒眉不輕不重地按著,有點昏昏然。
「小姐……」舒眉輕輕喚。
「嗯,什麼?」多日疲憊累積,柳輕塵閉著眼,待答不答的。
「累壞了。」舒眉語多憐惜。
「嗯。」
「可憐的小姐。」
柳輕塵想睡了,不再回答。
不過舒眉卻在推她:「小姐,你是累得搞不清楚狀況了嗎?」
「什麼?」正在幸福的昏睡中,被打擾了是很不愉快的。
「別睡了,小姐,唉,大難臨頭了!」舒眉繼續推她。
柳輕塵明眸大張,她現在處於極度的幸福中,其實也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她太渴望極將到手的東西了,患得患失之心也比平時強,所以更回害怕變故。
「你說什麼?」柳輕塵完全清醒了。
「你知道王爺要對你做什麼嗎?」舒眉問。
柳輕塵搖頭點頭搖頭,看得舒眉眼花。
「他今個兒白天和辛小姐的那場婚禮是假的,是掩人耳目的。可是他晚上和你的婚禮卻是真的。」
柳輕塵表情變幻莫測,舒眉一時也忖度不得。不過她今天冒死進言,而且時間不多,所以又加上一句:「你還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在哪嗎?」
柳輕塵堅決的搖頭。
「我可是冒死進言,小姐,你可別嚇我?!」舒眉臉都白了,確實嚇得不輕。
柳輕塵心裡美死了,也糊塗死了。
舒眉說白了:「難道,小姐真要和自己的舅舅結婚?」
「舅舅!」
一個晴天霹靂炸響,柳輕塵睜大眼,簡直就聽不懂。
腦海裡轉馬燈的回憶,和襄安王太后柳夫人相處的一幕幕,先有七八分信了。他居然輕而易舉將自己接到襄安王府,不過是因為他是柳輕塵的舅舅!?
啊,幸福,總是在唾手可及處停滯,重重甩她的耳光,無情嘲笑她的失敗,淚全湧了出來,柳輕塵感到前所未有的寒,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舒眉急切的說話聲離得很近,卻根本沒法子聽見。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
她抱著頭,痛苦地呻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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