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只有堅強的活著,才能活得更好 文 / 近妖不語
天空濕濕的,像是要下雨又下不起來的樣子。」安安,我本來想把你給寶妃娘娘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是不行了。」慧平打破沉靜。」公主不要為我擔心了,是我做了這種事,連累了公主,就算死,也是我的命。」安安傷感的說。她現在還捨不得死,她肚子裡有一個鮮活的小生命正在形成,這是她愛的男人給予她最美好的東西。」我思前想後,要知道,你在太后宮裡也不安全,母后什麼事都不喜歡管,你遲早……」慧平公主討論道。」是。」安安也想了好多天,然後怯怯的提議:」我能到靜心庵裡侍候太皇太妃嗎?」
慧平公主嫣然一笑,這是這麼多天,她首次微笑,」真是好主意,太皇太妃的人根本沒有人敢動彈,安安你真聰明,我真希望你能給我到楚國去,不時地給我出出主意。」
安安低下頭,也很傷感,如果不是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現在她想必是最忙亂的一個人吧。她會是公主最貼心的人,在楚國的漫長歲月裡陪著公主一起度過所有艱苦和幸福。現在,她只能留下!」公主。」安安聽了腳步,抓住了慧平公主。
前面就是靜心庵了。
這是一個在城外隨處可見的小小四合院,很舊很靜,從院外只能看到裡面一棵高大銀杏樹。在皇宮裡出現這麼個舊舊的小院落,還真有點突兀。
寒桀少帝站在院牆外,面朝著院門,身上都霧濕了,顯然站了很久。他的背影挺拔而孤獨。
慧平公主心裡五味雜呈,一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只能拉過一眾宮女,轉過一個亭子,耐心的等,她要等寒桀少帝走後,才去見太皇太妃。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只是覺得,最近,她愈來愈不明白哥哥在想什麼了,也愈來愈怕他了。
寒桀少帝在院門口站了良久,還是走了。
慧平公主才移駕靜心庵。
院門一推就開,這裡從不鎖門,但也從不會有人敢輕易進來打擾太皇太妃。
有一個老太監在掃地。他抬起頭漠然地看了慧平公主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掃他的地,似乎這青石地面遠遠比一位公主有看頭。
只有靜心庵裡才有這麼大膽的太監、宮女!
院子裡無花無草,只有一棵參天的古銀杏樹。雖然破舊,卻極度乾淨,青石地面都掃得能照出人影兒來,甚合慧平公主的胃口。
慧平公主揮手讓中任止步,只帶著安安進去了。
一推門,迎面就是尊高大的玉觀音,寶相莊嚴,大慈大悲。
太皇太妃正在堂前打坐,手持玉佛珠,閉目靜坐……
慧平公主也靜靜站在那裡,感覺著佛堂令人迷醉的安寧。那是一種心靜的感覺,彷彿世間萬物都與此間無關,這裡能聽得到時間一滴一滴緩慢流失,讓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你來了!」」慧平拜見太皇太妃。」」有什麼事嗎?」」是,一是慧平明日要出嫁楚國,特來和太皇太妃辭行。」」這不是一條平坦的路,不過,你很好。現在的小女孩都挺有主見的。」她這最後一句意有所指。慧平公主知道她說的是寶兒。」謝謝太皇太妃。慧平還有第二個不情之請。」
太皇太妃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這是宮女安安,我走後,想讓她來過來侍候太皇太妃。」
太皇太妃抬頭看了一眼安安,安安只覺得那雙眼深不可測,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心驚。太皇太妃皺眉道:」此乃俗物。」
慧平公主沒承想太皇太妃這麼說,以為太皇太妃認為靜心庵乃清修之所,不願意收安安這種敗德的女子。怔了一怔。
安安跪了下來,哀求:」請太皇太妃收了奴婢吧。如果奴婢不在太皇太妃這裡受到庇護,被有心人挾持了,怕對慧平公主不利,對皇家不利,那奴婢就百死不得贖其罪吧!」
太皇太妃一直被宮內傳為大慈悲的已通達的女菩薩。此時她卻面容平靜得看著安安,很輕鬆的說:」那你就先死吧!」
安安嚇了一跳,還沒回過意來,慧平公主急跪倒求情:」請太皇太妃饒恕,慧平再也不敢冒言了。」
太皇太妃看了看慧平公主,目光溫和:」你沒有錯。但是你前途坎坷,命運多舛,只要一直保持一顆純淨的心,會有好結果的。」
慧平公主反問:」在宮裡保持純淨?」
太皇太妃點頭。
慧平公主想了想,」像寶妃娘娘那樣嗎?」
太皇太妃搖頭道:」她是有大智慧的女子,只不過萬千寵愛在一生,未免天真了些。如果你硬要像她那樣,不喑世事,也許在楚皇宮活不到見到太陽的那一天。」
慧平低頭受教。」你嫁到楚國去後,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當然,我生是大夏的公主,死是大夏的亡魂!」」不,你要知道,我曾是齊國的公主。」太皇太妃慈愛的目光注視著慧平公主,她實在是喜歡這個孩子,希望她以後幸福。」是,慧平知道。」」你如果嫁到楚國,你就和大夏沒關係了,你只能當自己是楚國的皇后。在你的餘生中,你都是一個楚國的人!」
慧平公主驚呆了!
她是為了國家去和親的,嫁給一個她非常討厭的一個人,如果是為了大夏,為了母后,為了皇帝哥哥,她還有理由在楚皇宮呆下去,如果不是為了大夏,她又何必何一堆女人槍一個並不喜歡的男人的寵愛呢。」如果不是為了國家,我不想和他生活下去。太皇太妃,我不願意啊……」慧平突然痛哭起來,她畢竟剛剛才十五歲,她這些天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勇氣像海灘上的沙堡,被風一吹就沒了。」一個人,無論男女,都必須堅強,只有堅強的活著,才能活得更好。」」是!」
安安跪在身後,聽太皇太妃沒再說賜死的話,一身冷汗已在這寒冷的初春濕了衣衫。
慧平公主想了半天,問:」慧平,可以見一見那位客人嗎?」
太皇太妃道:」他對所有的女人來說,都是一種十分危險的男人,你出嫁在即,還是不要見他的好。」
慧平公主還想說什麼,太皇太妃打斷了她:」細細想想我的話吧,你現在需要關心的男人就只有一個,不是你的哥哥,不是我的客人,只應該是——楚寒冽!」
慧平公主拜別,起身,今日她在這裡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