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同歸於盡 文 / 八咫道
日本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就說嫁娶時新娘所穿的這套白色和服,面料華麗,繡著暗紋白鶴圖案,一身白色象徵著純潔,也象徵著新娘融入夫家,沒有自己的顏色,頭上所戴的巨大白色錦帽,代表著收斂脾氣,追隨夫家,不求自我表現。
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雖然華麗卻萬般不自在,完全沒有現代女性自強自立的個性。
作為稻川會北海道區的統括長,前來參加婚禮的都是稻川會有頭有臉的人物,數量雖然不多,份量卻是極重。
婚禮還沒有開始,外面的廳堂便熱鬧非凡。
羅希坐在鏡子前,身後兩個化妝師正要給她梳妝,她語氣淡淡的說道:「不用了,你們去忙吧。」
兩人互視一眼,遲遲不動。
「我會跟近籐灃解釋的。」羅希站起來,身上的白色和服層層疊疊,十分繁複,她不需要化妝,如果他想要一個儀式,她陪他做完就是了。
近籐灃一直在廳堂裡待客,與眾人有說有笑,隔著重重屏風,羅希似乎都能聽見他的笑聲。
這個男人是心狠手辣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在那迷人的笑容背後,隨時都會亮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時,有人匆匆進來通報,貼著近籐灃的耳邊說了什麼,他表情不變,親自迎了出去。
在座的客人分兩列席地而坐,桌子上早有煮好的茶水招待。
眾人言談間,近籐灃已經帶著客人走了進來,剛才熱熱鬧鬧的氣氛突然變得極為安靜,大家看著那兩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同樣的身材頎長,同樣的英俊冷肅,眾人目露疑惑,這兩位是?
「我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今天的貴客,中國特種部隊的陸軍長和徐營長。」
軍隊的人,而且還是中**隊?
一句話在席間炸開了鍋,有的人甚至伸手摸向腰間。
近籐灃笑道:「大家不必緊張,這是我的客人。」
他看向陸笙,「座上請。」
陸笙原地未動,湛黑的眼眸中寒意流轉,他看向近籐灃,「羅希在哪裡?」
「新娘還沒有打扮好。」說完之後,他忽然意識到大家彼此語言不通,好在他還會一點點中文,勉強能說出「新娘」這個詞。
新娘?徐穿楊環視一眼四周,難道這是酒席,而這些人是來參加婚禮的?羅希同意嫁給近籐灃?
近籐灃說完,細細的觀察著陸笙的表情,沒有想像中的劍拔弩張,他的神色一如來時那般平靜。
「羅希。」他輕輕一聲呼喚,沒用多大的力氣,卻包涵了只有她才能聽得懂的深情。
羅希猛地站起來,她聽見陸笙的聲音了,近在咫尺,可能就在廳堂之上,她扔下手裡的素飾往外跑。
冷不妨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的額頭,手握槍支,皮膚黝黑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記得這個人——三井恆泰,是近籐灃最厲害的手下,當初差點打死周慧怡。
羅希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他,一時僵在了那裡。
「羅希,我知道你能聽見,你什麼也不用做,站在那裡聽著就好。」陸笙的聲音再次傳來,羅希剛要張口,三井恆泰立刻摀住了她的嘴巴,槍口用力抵著她的頭以示警告。
廳堂裡,所有的人都吃驚的看著他跟近籐灃,他們聽不懂中國話,但是這怪異的氣氛卻不難猜出七八分,能讓兩個男人勢同水火的,恐怕只有女人了。
「陸軍長,我給你請個熟人。」近籐灃打了個指響,從屏風後面走出一個女人,正是很久不見的雪集鶴子,他們之間的交流沒有翻譯是進行不下去的。
雪集鶴子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發現只有他們兩個而沒有葉寒軒時,眼底一抹失望悄悄滑過。
近籐灃說:「陸軍長千里迢迢從中國來到這裡,不知道有沒有準備你們所說的紅包?」
他叫他陸軍長,陸笙心下判斷,可能在很早之前,近籐灃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這個男人絕對不容小視。
「紅包早有準備,只不過近籐先生希望裡面包點什麼才好?」
「包你的命呢?」近籐灃盯著他,嘴角依然噙著淡淡的笑。
陸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我知道羅希為什麼而來,不過就是為了那一半解毒劑,解毒劑我可以不要,所以,放了羅希。」
「陸軍長憑什麼跟我談條件,別忘了這裡是日本,是稻川會,你們兩個人的身上連一隻槍都沒有就敢跟我討價還價?不會以為這是你們家的後花園,可以自由出入吧?」
陸笙笑了,「我們中國有句話,有備無患。」
話音剛落,近籐灃忽然向後疾退一步,電光火石之間,一把造型小巧的手槍對準了近籐灃的眉心,同時,身後又有數把槍支齊齊對著陸笙和徐穿楊。
徐穿楊握著手裡的槍笑道:「近籐先生想比一下誰的子彈更快嗎?」
近籐灃瞇了瞇眼睛,「你們怎麼可能逃過門外的安檢系統,這把槍是怎麼帶進來的?」
徐穿楊說:「我們中國還有句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把槍不但可以順利通過任何安檢系統,就算你把它帶到你們天皇老子面前都沒有問題。」
「果然是頂尖的武器專家,我小看你了,但是,就算你們殺了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們一樣會死在這裡。」
「近籐先生,看來我有很多中國話要教給你,比如說英雄一去兮不復還,我們既然敢來,就是報著必死的決心,你可以看看這四周,包括我們在內,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近籐灃立刻轉頭對著手下說了什麼,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急促。
那人離開了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附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近籐灃臉色大變,「你們是怎麼逃過監控系統在這間別墅周圍安上炸彈的?」
「很簡單,我們有一個能吃能睡,腦子卻非常好用的電腦專家。」
胖子坐在離宅子不遠處的咖啡館裡,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媽的,又是誰在說他壞話。
羅希站在屏風後聽著幾個人的對話,心下暗暗著急,陸笙他們是想跟近籐灃同歸於盡嗎?可她一直隱隱覺得,近籐灃的目的並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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