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真相如此殘酷 文 / 八咫道
羅希坐在椅子上,將錄音筆小心放在床頭,上面有一個小小的黑色開關,只要按下它,也許有些事情就會真相大白。
她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按下開關。
先是輕輕的一聲脆響,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擱在桌面上,然後是布料摩擦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一個女人在微微喘息,那樣的聲音,她不會猜不出來對方剛剛做了什麼。
都說跟一個男人談條件,床上是最好的地方,特別是這種**過後,對方恐怕更是對她死心塌地。
「親愛的,前幾天來找你的那個女孩,她是誰啊?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相好?」
「別瞎想,只是以前老闆的女兒。」這是吳序的聲音。
羅希的雙手一直緊緊交握著,提到羅成功的時候,她輕輕咬了下晶瑩的唇瓣。
談話繼續。
「她為什麼來找你?」
「還不是因為她爸爸坐牢的事情。」
「那她爸爸為什麼會坐牢?」
吳序顯然不想說,「寶貝,你今天話很多啊。」
「你是不是不想說,不想說就算了。」女人負氣的聲音傳來。
吳序哄了半天似乎也沒有起色,只好說:「我的大寶貝,你這麼想知道,那我說了還不行嗎?不過,你可不能告訴別人,要不然加加會有麻煩。」
吳加?吳序的兒子?
對方果然是用他的兒子在威脅他。
女人嬌嗔的摟上他的脖子,吐氣如蘭,「我當然不會說了,你知道我也很疼加加的。」
一陣熱烈的親吻聲後,吳序才慢慢說道:「其實那個女孩很可憐,她一直被她老爸利用了都不知道,還以為她老爸有多疼她。」
聞言,羅希的身子明顯一繃,思緒有片刻的空白,錄音筆裡,吳序的聲音繼續傳來,「羅成功那時候在a市也算是富甲一方,可是他揮金如土,又迷上了賭博,每週去澳門兩次,一輸就是千萬,後來被人設局,幾乎輸到傾家蕩產,他想東山再起,可是公司裡已經是山窮水盡。」
「千萬?」女人咋舌,「這麼多。」
「然後他就想了一個辦法,他把公司的法人改成了他女兒,然後以新公司的名義向外發售股票,他在生意場裡混了這麼久,公司在a市也是首屈一指,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便以為佔了便宜而爭相購買,最多的時候,他斂財達到上億元,他把斂來的這些錢以高倍分紅再分發給當初的投資人,結果在巨額利益的誘惑下,又有很多人掉進了他的圈錢陷阱,豈不知他根本是拆了東牆補西牆,等他最後終於無力償還的時候,有些人已經把全部的家產都投了進來,我就親眼見到有一個人來公司要債不成,然後從二十六樓跳了下去,還有的人受不了這個打擊,精神失常,一把火把家給燒了,結果一家三口全死了。」
「這麼慘?」
「所以說,羅成功造孽太深,活該被警察抓,但他當初幹這件事情之前就留了後手,因為公司的法人是他的女兒,所以事發之後,所有的責任都落在了他女兒身上,他想藉機逃脫法律的制裁。」
「還有這樣的老爸?」
吳序歎道:「虎毒還不食子,這個羅成功,罪有應得。如果按照法律程序來定罪,法人要承擔最大的責任,事情雖然是羅成功做的,但是那些文件上全部是他女兒的簽名,只要他把所有責任推在他女兒身上,他就可以萬事大吉了。」
「要是這樣的話,他的女兒現在應該在坐牢,可她明明才來過這裡啊,難道是那個羅成功最後反悔了?」
「不是,是有人在包庇他女兒,而且這個人在a市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當初買通我的人也是他。你想,可以將當年足以轟動全城的事件壓得波瀾不起,可以讓一個本來要去坐牢的人安然無恙,前提是這件事還死了這麼多人,沒有一定的手腕與權利是根本做不到的。」
「他是誰啊?」女人好奇的問。
「這個人不能說。」吳序顯然有些害怕對方的勢力。
「哼,真小氣,這麼多事情都告訴我了,還差主角的名字嗎?」
「這個人,咱們得罪不起。」吳序哄著她,「寶貝兒,不要再打聽了。」
「你不說,以後就別上我的床。」
「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嗎?」吳序貼著她的耳邊說得很小聲,但是女人很快就把他的聲音放大了,「崔鼎天?他是誰?」
吳序急忙捂上她的嘴巴,「你小點聲,這可是個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別被別人聽見。」
吳序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崔鼎天為什麼會包庇羅成功的女兒,他應該恨不得他們全家死光才對。」
「什麼意思?」
「還記得我剛才說過有一個人因為賠光了所有的錢,精神失常,放火燒死了一家人嗎?那是崔鼎天的親兒子。」
「什麼?」女人顯然大吃一驚,「他是那麼有勢力的人的兒子,還怕以後沒錢花嗎?果然是腦子不好。」
「恐怕就是想要做一番事業來證明自己,結果最後一事無成,精神方面出了問題,才會尋死,那是崔鼎天唯一的兒子,你說他能不心疼嗎?以他的勢力,他想把羅成功和他女兒弄死在監獄裡都沒有問題,可是羅成功活下來了,他的女兒還是自由身,你說這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女人眼珠子一轉,「你說有人在包庇羅成功的女兒,其實依我看,那個人不是崔鼎天,而是另有其人,是一個很愛他女兒的人。」
「呦,我的寶貝兒分析的還挺有道理的,不過,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有什麼資本去跟崔鼎天交換呢,哈哈,不管了,來,寶貝兒,親一個。」
「討厭嘛,老色鬼。」女人的嬌嗔聲傳來,最後淡淡一句,似乎是衝著錄音筆說得,「好了,就這麼多。」
好了,就這麼多,但是足夠了。
她大概已經瞭解了整件事的過程,很多以前解不開的謎團都輕鬆化解,但還有一些問題,她必須親自向當事人求證。
錄音筆已經停止了播放,她還渾渾噩噩的坐在那裡,外面,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雨點辟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
她蜷縮在椅子上,雙臂抱著膝蓋,逐漸的把自己收攏成一團,外面的雨這麼大,她突然感覺,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