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偷看我 文 / 八咫道
正想默默的接受這一安排,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們開三個房間吧,羅希跟我一起。」
話音剛落,周慧怡的臉色便不自然的白了白,但在眾人面前,她仍然保持著冷靜自持,「那我就自己一間了,你們可別羨慕我,寬敞。」
胖子急忙接話,「我跟穿楊一間,葉自己一間。」
葉寒軒點頭,「好。」
羅希對於陸笙這一決定雖然有幾分不情願,但是能夠不跟周慧怡同一屋簷,她還是選擇聰明的接受。
旅館的走廊又長又窄,在日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住房的設計也顯得小巧玲瓏。
走廊上並排不下兩個箱子,所以羅希也拖了一隻,她與陸笙一前一後的離開,走遠了仍能聽見她的聲音,「我們是幾號?」
周慧怡站在原地,握著箱子的纖手慢慢收緊,幾乎可見暴突而出的細小血管。
「慧怡,走了。」胖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可以不讓任何人發覺她的情緒,胖子卻將她眼中的失望、不甘,甚至是憤恨統統收入眼底,他什麼也做不了,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無聲的替她心痛。
「好。」周慧怡抬頭衝他一笑,依然是風姿綽綽,光芒耀眼,「我們是隔壁呢。」
安靜的溫泉旅館,雖然走廊狹窄,但是每一個可以利用的角落都裝飾的別有情調,或是光線朦朧,形狀各異的落地燈,或是小小的假山水車,精緻細膩,充滿了異域風情。
陸笙將房卡插進卡槽,屋裡的電路自然接通,頭頂的木製燈罩裡,燈光柔和繾綣。
他們這間是典雅的和室套房,屋子中間用帶暗花圖案的隔扇分開,在燈光下透出一種幽玄而又曖昧的情調。
陸笙打開一邊的櫃子將行李放進去,然後脫掉鞋子。
羅希以前跟著羅成功來過一次日本,不過是很多年前,當時的事大多已經記憶不深。
她光著腳踩在燈芯草做成的疊席上,輕輕一吸氣好像都有大自然的醇香,繞過中間的隔扇,眼前又是另外一番天地,裡面有兩個溫泉池子,一個在室內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一個在窗戶外面,天然的露天池子,周圍堆砌著形狀不同的矮石,一圈茂密的樹林圍繞,此時天氣寒冷,但是池子上方卻有一層層熱氣環繞。
「真漂亮。」
她由衷的感歎,蹲下身,手指滑過溫暖的水流,惹得上面一朵水蓮隨波顫抖了下。
一會兒,服務生來敲門,送了兩套和服,男女各一款。
羅希捧著自己的那一套,然後伸頭去看陸笙的,她從來沒見過他穿和服的樣子,此時是真的好奇。
「看什麼?」他推開她好奇寶寶似的腦袋,「還不去換衣服。」
她哦了一聲,走到隔扇後。
陸笙盤膝坐在疊席上,看著面前的屏風,那道纖細的影子一件一件脫下身上的裝備,毫不知情的展露著姣好的身體曲線,凹凸有致。
羅希還在糾結著和服的穿法,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竟然成了某人的皮影戲。
「好難啊。」
她研究了半天,最後還是有一個帶子怎麼也系不上,無奈之下,只好求救某人,「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他半蹲下來,將她夠不到的那條帶子繫好。
「呼。」羅希長舒了口氣,「這個真的很麻煩。」
回頭見他依然是來時的衣服,不由問道:「你怎麼沒換?」
「地方你佔著呢。」
她急忙起身,也許是身上的衣服太過於繁瑣,腳下踩到了過長的裙擺,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一頭栽下,還好他及時接住了她,觸到那精緻的面料以及柔軟的身體,剛才看到的畫面又蹦出腦海。
他的呼吸不由加重了一些,放在她腰間的手也越來越緊。
「他們還有簡單一些的衣服嗎?我不想穿了。」也許是摔了一跤,她跟自己賭氣,很久沒有發作的大小姐脾氣就這樣當著他的面,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她以前出生嬌貴,家世又好,談戀愛的時候也喜歡跟他發發小脾氣,後來經歷了一系列家庭變故,年齡增長,她已經很少這樣孩子氣似的講話了。
陸笙聽著,長眉微凝,「不喜歡穿,我讓他們給你換一件。」
「嗯。」
她安安靜靜的跪在那裡等著,就好像以前,她犯了錯,總會有他善後一樣,她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等了一會兒,陸笙拿著一套衣服返回,「這個穿法比較簡單,你試試。」
羅希接過來,「謝謝。」
她回到屏風後繼續換衣服,陸笙這次沒有再繼續「觀賞」,而是將她換下的衣服疊好裝進收納籃。
羅希很快就換好了衣服,這件不如傳統和服那樣繁瑣,穿起來簡單而舒適,淡藍拼淡粉色,其間點綴著白色櫻花,她將頭髮高高束起,露出白皙的玉頸,整個人亭亭玉立。
陸笙見了也不免驚艷,沒有吝嗇嘴裡的一句讚美,「很漂亮。」
「是嗎?」她四處去尋找鏡子,陸笙則拿過自己的衣服換上。
羅希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屏風上男人修長矯健的身形,乾淨利落的穿著衣服,她忽然想到自己剛剛也這樣在他的面前「展示」了一番,玉雕般的臉孔立刻染上一片緋紅,「陸笙,你剛才是不是偷看了?」
她的語氣頗有些委屈和憤憤。
陸笙已經換好了衣服走出來,玄色的和服削弱了幾分戾氣,增添了幾絲妖嬈,她從來不知道,除了陽剛之外,他還有極致艷麗的一面。
或許是看得呆了,陸笙的一句冷嘲也被她自動忽略,「你坐在那裡讓我看的。」
等羅希反應過來找他算帳的時候,他已經倚著窗邊坐了下來,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好像陷入到極深的思考當中。
窗外水氣環繞,碧波如玉,他就那樣隨意自然的伸展著修長的身軀,當真如一幅水墨畫,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最後還是他轉過頭,在朦朧的燈光下看向呆呆傻傻的女人,「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