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 832番外 ·情深不能負2 文 / 魚小溪
江玉琛踢開轉椅坐起來,狠狠抓了好幾下頭髮,驀然間看到許念瓷,愣了一瞬,這才想起辦公室裡還有個大活人。
「你!」他沒好氣的指許念瓷的鼻子,「今晚加班,打掃衛生,把頂層所有的房間統統打掃一遍,明天讓我發現有一處死角,你就死定了!」
說完之後,他一把拎起外套,氣呼呼的走了,經過許念瓷身邊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瞪了許念瓷一眼。
他砰的一聲摔門離開,許念瓷不但沒生氣,反而被他孩子氣的動作逗笑。
她覺得江玉琛很可愛,一直都覺得他很可愛,如果她有這麼個弟弟,也一定會像江玉玨一樣,好好守護他,讓他每天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將迷你本本收好,放回自己的辦公室,然後開始打掃衛生。
江玉琛明明是在刁難她,她卻並不覺得這是刁難,做的很仔細很認真。
她脫掉高跟鞋,穿著襪子,踩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先把能夠到的玻璃都擦了一遍,從水晶般透明的玻璃裡,遙望萬家燈火,心裡一陣苦澀,又一陣甜蜜。
在江玉玨身邊,她很安心,可以感受到家裡感覺,她心裡有一個夢,終有一天,她可以得到江玉玨,在那些萬家燈火中,亮起屬於她的一盞。
她望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然後開始清理地面。
她跪在地上,用柔軟的抹布一點一點擦,汗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又被她的抹布一滴一滴擦去,她彷彿不知疲倦一樣,把原本就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擦的一點灰塵都看不見。
她不怕累,她享受汗水,汗水可以沖刷她以前做錯過的事,讓她覺得心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累極了,倚著牆壁想休息一會兒,結果竟沉沉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為了準備英語六級的考試,每天凌晨才休息,體力嚴重透支,這一覺睡的很沉,再醒來,最先入目的是雪白的屋頂,她吃了一驚,唰的坐起,蓋在身上的西裝掉在地上。
「醒了?」清寒如雪,卻能讓她安心的聲音冷冷響起,她扭頭看過去,江玉玨正坐在辦公桌後看著她。
她環視了一下,這才發現她是躺在江玉玨辦公室的沙發上,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臟,她點了點頭,頭有點暈。
「怎麼睡在地上?」江玉玨眉頭微微蹙著,俊帥的臉龐如刀削斧劈般充滿了陽剛的男人氣。
「沒事,」她起身,身子不可控制的晃了下,她連忙扶住牆,穩了穩心神,「沒事我先出去了。」
她實在撐不住了,沒等江玉玨說話,逕自開門出去。
江玉玨眉頭皺的更緊了些,打開了身後的監控器,按下倒退鍵。
許念瓷昨晚的所作所為,清晰的記錄在監控器裡。
下班後,她先進了江玉琛的辦公室,過了很久才出來,然後拿了抹布,擦窗戶擦地面,這其間,她沒喝一口水,沒吃一點東西,姣好的面容沉靜如水,像深谷幽沉的蘭,在寂靜午夜默默散發著她獨有的清香。
江玉玨咬牙,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後飛快的按下內線,「江玉琛,你給我過來!」
幾十秒鐘後,江玉琛砰的一腳將門踹開,衝到江玉玨的辦公桌前,雙手撐住桌子,睜大眼睛瞪著江玉玨,「大清早的,幹嘛吼我?又為了那個女人嗎?是!沒錯!昨晚我就是整她了,我就是看她不爽,怎樣?有本事你幫她整回來,拿著你的錄音筆,去找爸媽大哥告狀,你本事你整死我算了!」
吼完之後,他用力一揮,將江玉玨桌子上的東西,狠狠掃落在地上,桀驁的目光挑釁的盯在江玉玨臉上。
江玉玨看了他一會兒,忽的笑了,「琛,你叛逆期來的好晚!」
江玉琛啪的一拍桌子,「你別和我嬉皮笑臉,你倒是去告狀啊,你倒是來替她報仇啊!」
「琛,」江玉玨看著他,輕輕歎口氣,「剛剛是我態度不好,我道歉,但以後不要再那麼對她,她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孩兒,而且她救過我們的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雖然她曾經做過很過分的事,但你必須承認,如果不是她,我已經沒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就因為這樣,要讓我把她曾經折磨你的事,全都忘掉嗎?」江玉琛死死攥拳,身子輕微顫抖,咬著牙,一字一字說:「我辦不到!被折磨的人是你,你可以大度,可以不計前嫌,可以心胸寬廣,我不行!我看到她,就會想到她曾經怎樣折磨過你,我們江家的兒子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哪個不頂天立地?以前只有我們懲治別人的份兒,哪兒被人那樣輕鄙過?」
他死死盯著江玉玨,指尖顫抖著,眼睛潮紅了,「我永遠忘不了那個雨夜,忘不了在那個雨夜裡……」
他聲音哽咽了,別過頭去,雪白的牙齒死死叩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雨夜,忘不了那個大雨如注的夜裡,他那麼高貴驕傲的哥哥,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忘不了他臉上深可見骨的傷,往不了他狠狠甩在他臉上的一巴掌,忘不了他仰面躺在地上,他一杯紅酒潑在他臉上,他明明已經昏迷過去,卻又痛苦的蜷縮起身子……
這一幕一幕,如刀刻一般深深印在在他心上,每次想起,都疼的他心臟抽搐,看在許念瓷曾經救過他們的份兒上,不報復她,不往死裡整她,已經是極限,怎麼可能和她做朋友?
「琛……」江玉玨站起,繞過桌子,手掌搭上他的肩,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捏,「我們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還受過挎|下之辱,不照樣流芳百世,名傳千古,有誰瞧不起他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何必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說得輕巧!」江玉琛咬牙,「如果那天被打的是我,被罰的是我,你能忘的這麼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