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786番外 ·陌上花開8 文 / 魚小溪
「你是癡?傻?冥頑不靈?還是心機莫測?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就現在這樣,你什麼也沒得到!那結婚證上寫的是我別人的名字,不是你的!」欒秋末拍案而起,抓住青檸的雙肩用力的搖晃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惱怒些什麼。
「不!你不會懂的!」青檸望著他,淒然一笑,「我已經得到了一切!得到了……我這輩子可以得到的一切!」
她愛欒秋末,欒秋末也愛她,雖然不是男女之愛,只是兄妹之愛,但她畢竟已經是這世上欒秋末唯一的愛的人,這一切都已太完美。
可是,明明是世上最完美的一切,卻被北冰夜變成了世上最淒慘的一切,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悲憤,青檸奪路而走,心裡已經用刀把北冰夜砍了千遍萬遍。
欒秋末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背影,完全也搞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這個小女傭所做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了呢?
出乎欒秋末的意外,日子竟然就這麼平靜的過了下去,和往日裡沒有什麼區別,青檸仍然住在傭人專用的小屋裡,盡職盡責的履行著她廚娘的職責,恪盡職守、嚴守本分,看不出和以前有任何的區別。
倒是欒秋末自己,每次看見肅立在他身側伺候他用餐的青檸,他都會不能自已的想起那一夜那窈窕的身段兒,那滑膩的肌膚,那一夜的瘋狂旖旎……
他總會用探究的目光看她,他不相信青檸肯就這麼白白讓他佔去清白,什麼都不做,他篤定青檸一定在等待著什麼合適的時機,直到有一天……
這一天,欒秋末情緒特別好,平時那樣冷漠的人,今天唇角居然掛著隱隱的笑意,從他和九兒的談話中,青檸知道,是欒秋末的姨媽郝雅,和他姨媽家的表弟墨硯,要從國外回來了。
欒秋末的母親早逝,郝雅是欒秋末母親那邊唯一的親人,所以他十分敬重疼愛他的姨媽。
青檸躲在窗簾後面,看著九兒開車載著欒秋末走了,知道他們是去機場接郝雅和墨硯了,她在房間裡來回的走動,一雙手在胸前攥了又放開、放開又攥上,焦急的等待著。
她有多久沒見到欒秋末,就有多久沒有見到郝雅姨媽了,她好想她,郝雅待她和親生女兒沒什麼兩樣,甚至對她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好,因為她總是說,兒子要窮養,越嚴厲越好,而女兒要富養,越嬌慣越好,她就是在郝雅毫無原則的嬌慣之中長大的……
青檸一直在房間裡來回的轉圈,氣憤牆上的鬧鐘為什麼轉的比蝸牛還慢……
就在她第無數次扒著窗口往外望的時候,終於看見欒秋末的汽車緩緩從外面駛進來,她眼睛也捨不得眨一下的看著外面,終於看見欒秋末從副駕駛室裡下車,然後走到後面把後面的車門打開,把手臂搭在車頂上,然後……她看見郝雅從汽車裡緩緩走了下來。
看到郝雅的那一刻,青檸的眼睛頓時濕潤了,朦朦朧朧的看不清郝雅的樣子,她連忙抹了一把眼睛,擦乾臉上的淚,想努力看清楚,可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下來,怎麼也擦不乾淨,她抽泣著、哽咽著,把拳頭塞進嘴裡才能阻止自己哭出聲來。
淚眼朦朧中,她看見墨硯也下了車,和欒秋末一左一右陪在郝雅的身邊,走進了客廳裡。
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她只有一個想法——她要見姨媽、她要見姨媽、她要見姨媽!
就那麼流著淚,她瘋狂的跑了出去……
青檸跑進客廳裡的時候,欒秋末和墨硯正一左一右陪著郝雅走進來,青檸滿臉是淚的看著郝雅,渾身顫抖、唇色蒼白,她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逐漸走近她的郝雅。
比起五年前,姨媽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想起白鬚的話,他曾說過,姨媽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受盡病痛的折磨,可是這些年,她卻一天也沒有在她膝下盡孝,這些年,姨媽真是白疼了她……
青檸越想心裡越難過,覺得大腦缺氧一樣,有些迷迷糊糊的,本能一般,她神思恍惚的迎著郝雅走過去,渾渾噩噩的看到欒秋末衝過來拽住她的手臂衝她低吼些什麼……
青檸努力的看著欒秋末的嘴唇,想要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她的頭腦越來越不清楚,她只是模模糊糊的聽到欒秋末似乎在說:「我姨媽身體不好,不許你打擾她休息!」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青檸忽然明白——欒秋末以為她衝出來,是為了向郝雅告狀,告他酒醉之後玷污了她的清白,好讓郝雅為她做主。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心裡瘋狂的喊著,可是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最後,終於變的漆黑一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青檸從昏睡中醒來時,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郝雅那雙溫柔的眼睛,恍惚間,她還以為是回到了五年前,她並沒有被北冰夜綁架、她依然還是陪在姨媽的身邊。
那時的她,冬天喜歡賴床,誰也叫不醒她,姨媽就親自到房間裡來叫她出去吃早飯,那時,姨媽就是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哄著她:「檸兒,起床了,再不起床早餐就涼了。」
她就撒嬌的爬進姨媽的懷裡,抱著姨媽的脖子晃……姨媽的懷裡好柔軟、好舒服啊,還有淡淡的清香……
「姨媽……」怔怔的看著郝雅,青檸眼睛一閉,兩行晶瑩的珠淚滾滾落下。
她的聲音細不可聞,郝雅沒有聽見她說什麼,但她還是溫柔的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孩子,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既然你已經有了秋末的孩子,我一定會讓秋末娶你,我絕對不會讓孩子做一個無名無分的私生子!」
「什麼?您說什麼?」青檸霍然從床上坐起,滿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