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9 芙蓉帳暖 文 / 欣悅然
「小白?」琉璃蹲坐在地上,將小白攬進懷中,慌張是搖著她,「快醒醒,別嚇我。」
「咳……咳……」小白臉色發紫,劇烈的咳嗽著,粗重地喘著氣。
琉璃扭頭生怒地瞪著林旭升,「你為什麼要殺她?」
林旭升極怒,冷言道:「一個狗奴才,你可知她對你做了什麼?」
「公主。」死神擦肩而過,小白渾身打顫,忙躲到琉璃身後,「公主救命。」
「她對你下了鴛鴦蠱,你可知道?」林旭升將琉璃起來,急切道:「楚胥羽估計沒幾天活頭了,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皇上不會有事的。」琉璃推開他的手,「小白是我的人,鴛鴦蠱之事我早知道了,有什麼後果我也願意承擔,你不能再動她。」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是不是瘋了?」楚胥羽到底有何魅力,讓她一頭扎進去拔不出來,林旭升恨不得將她的腦子挖出來,換上自己的,「鴛鴦雌雄同壽,楚胥羽若是死了,你也會沒命。這種糊塗事,你怎麼可以做?」
「不做也做了,太子哥哥若是真為我好,就別再擠兌皇上了,該幫我想想辦法治好他的病。他的病好了,我自然就不用死了。」琉璃將小白扶了起來,她不敢想像若非自己忘了帶上給楚胥羽熬的湯,小白就死在他手上。
「糊塗。」她腦門被夾了吧!
林旭升正在氣頭上,琉璃顧著去養心殿,拉著小白急匆匆便走了,氣得林旭升只差沒跳腳。有異性,沒人性!
該死,瞧她這模樣,估計是不肯退婚了。退不得婚,楚胥羽便不能死,否則他親妹妹就是守寡!林旭升頭痛欲裂,有什麼法子能保住肺癆鬼的命?
剛到養心殿,未見其人,已聞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琉璃臉色「唰」一下蒼白,剛走進寢宮內室,兩名太監跟宮女走了出來。姚慧嫵比她早到,正在照顧楚胥羽,
楚胥羽躺在床上,而姚慧嫵手中拿著是條染血的手帕,見琉璃走了進來,下意識藏進衣袖之內。人心難測,剛新婚便得了重病,琉璃跟林太子心裡肯定不舒坦。在這個節骨眼上,希望別再出亂子了。
琉璃向前行禮,坐在床邊忐忑地打量著楚胥羽。重病剛醒,他的氣色極差,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呼吸急喘。
姚慧嫵低聲對琉璃道:「皇上剛醒,御醫說需要多休息養神,你在這裡多陪陪他,有事盡量長話短說。」
琉璃點頭,姚慧嫵起身離開。
琉璃靜靜守在床前,忐忑不安的守著,怕打擾他不敢說一句話。
楚胥羽睡了片刻,氣色總算好了些。他難受地咳著,琉璃忙將他扶了起來。宮女端著藥走了進來,琉璃待他咳嗽平息些,餵他喝藥。
「琉璃,是朕辜負了你。」肺癆之症,他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在大婚之前復發,他都不會娶她。嫁給他,有今天沒有明天,她日子並不會好過。
琉璃紅了眼睛,「皇上別這麼說,我們是夫妻,禍福同享不分彼此。」
「朕的病,只怕……」
琉璃摀住他的嘴,「不管你身體安康或是重病,我都心甘情願,只要你不嫌棄我,不離開我。」
楚胥羽露出絲蒼白的笑容,握住她的手,「媚姬之事,你知道了?」
椎心之痛襲來,琉璃哽咽道:「我見過她了,其實……她也不容易,怪只怪鷹遼齊律太子手段卑鄙。」
「今日之辱,他日必報。」楚胥羽喘息,伴隨著咳嗽,「姬媚,朕只能給她名分,她若是安分守已,自然也不會虧待她,若是心懷不詭,朕也不會手軟。琉璃,你是朕的皇后,亦是後宮之後,母后已同意擇日將後宮鳳印交由你掌管。」
琉璃欲言又止,半晌才苦澀道:「皇上,你見過媚姬嗎?」
楚胥羽望著琉璃,「愛上你,天下女子再美,已無法入朕的眼。」
「等皇上的病好些,就能看到媚姬。」如果,見到段郁寧之後,他仍能對她說這句話,她必定生死相依。
相愛過於美好,讓她忘記了鴛鴦蠱之事,可如今段郁寧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楚胥羽之所以會愛她,是因為鴛鴦蠱的魅惑。
琉璃曾問過國師,鴛鴦蠱是天下催情魅心之物,但凡中了鴛鴦蠱的男子,根本抵抗不住雌蠱女子的誘惑,可謂芙蓉帳暖夜夜**。他會一輩子鍾情於她,心無旁騖。可是楚胥羽的抵抗力,遠遠超出常人,他遵守了三年守孝期,醉心於朝務收復河山,對她幾乎是行君子之禮,連普通男女相戀的親密行為都甚少做,只是嘴巴上說著甜言蜜語,更別提偷嘗禁果。
琉璃心中有根刺,她不停告誡自己,楚胥羽是愛她的,他愛她所以才不碰她。可是……可是,男女間真是如此嗎?小白施了鴛鴦蠱之後,她在毓慶宮住了一年,姚慧嫵跟小白都曾幾次暗示過她,生米煮成熟飯,他的守孝之約自然便破了。她壯著膽子試過三次,特意精心打扮了番,小白甚至在香爐中偷偷添加了些催情的香料。楚胥羽曾失控過,可每每到了緊要關頭,他卻倉惶離開了。
小白起初以為楚胥羽身患暗疾不能人道,於是派暗衛去打探情況,卻得知段郁寧曾珠胎暗結,為他流過胎兒。楚胥羽在男女之事上沒有問題,小白於是懷疑鴛鴦蠱出了事,待楚胥羽送琉璃回國時,她特意找理由讓國師宴請他,才知並非鴛鴦蠱有誤,而是楚胥羽的定力比普通男人強百倍以上,否則早成了鴛鴦蠱的傀儡。
鴛鴦蠱無藥可解,楚胥羽定力再強,仍是愛上了琉璃,封她為後。琉璃以為,就此跟他恩愛偕首,直到段郁寧的出現。
「她有何好看的?無非就是後卿的傀儡。」媚姬的出現,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屈服於殭屍的羞辱。不懷好意的女人,他向來遠而避之。長得再美又如何,心早已被殭屍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