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章 醍醐灌頂 文 / 夜夢半書

    「前輩，你說的話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不屬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那麼我坐著的草為什麼有木靈氣，湖裡為什麼有水靈氣？」公羊文一直沒有搞明白，雖然他對五行那一套不是很熟悉，但是好歹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那就是按照古人說法，萬事萬物都屬五行，也就是說萬事萬物無非就是金、木、水、火、土構成的，而萬事萬物也歸三界所管。所謂的三界就是天、地、人三界。天界是神和仙，人界就是凡人界，而地界包含了陰間鬼界和魔界等。

    三界涇渭分明，凡人界有大機緣者可得天界引薦進入，也就是得到成仙之說。凡人界的生靈死後如陰間，有些陰邪之物和修煉妖、魔之功法的人自成一域，因為很少在人界露面，他們大規模聚集於陰暗之處，歸地界。地界者心向善，行德舉亦可克服障礙進入人界或者天界，當然也有一些妖魔修煉逆天之法橫行人界，甚至打破天界平衡。

    說歸說，誰也沒有去過地界和天界，三界之說古已有之，定然是空穴來風，有些根據的。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先賢門決不會閒來無事杜撰出三界之說來迷惑世人。

    至於林香她們狐妖一族屬於妖，本欲不應生活在凡人界的，但是地界十分混亂，也不是說地界就是生活在地上，他們也會生活在地上，只是不應和凡人生活在一起，不然有違天道。自古以來，牛郎織女和許仙白蛇的故事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詳了，王母和法海不是閒得蛋疼硬要把牛郎織女分開，法海也不是活膩了硬要把白素貞收到碗裡，只是他們作為各界的主導和維持天道者，必須要那麼做。

    鶴祖搖了搖頭：「三界之說，並非開天闢地就有，五行之說也不是與人同生。三界五行只不過是古人學士對事物的認知稱呼罷了，他們的一套知識和體系值得我們借鑒，但是切不可被之束縛，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你想要在修煉的道路上比別人走得更遠、更快、更深，就不要像常人一樣思考，你懂嗎小子？」

    公羊文眉頭凝成了一條黑線，自從上學來，數不清的教科書一直在暴力向他的腦袋裡灌輸一些固定思維和知識，鶴祖今日的點撥猶如是醍醐灌頂，之前感覺抓不到的感覺現在找到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鶴祖所念的並不是道德經的原版，因為最初老子的原文是「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漢代的時候為了避諱皇帝劉恆的「恆」字，才把「恆」改為「常」，不過表達意思和原版無異。

    一聽到「道可道非常道」公羊文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電影名字——《倩女幽魂》，當年哥哥的電影不知迷倒了多少癡心少女，絕代佳人王祖賢的倩麗身影亦是讓不少男兒忍不住崇拜。這句話聽得雖多，但是公羊文並不知其深意，也就是知其然並不止所以然。於是虛心地向鶴祖請教道：「還請前輩明言。」

    「道，如果是可以說出來的話，那就不是永恆的道了。名，如果是可以叫出來的，也就不是永恆的名。天地萬物本來沒有名。」鶴祖說道。

    公羊文嘗試著用自己的思維去理解鶴祖的意思：「也就是說三界五行只是我們對客觀事物的一種認識，並不是全面的，因為天地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三界五行？」

    「嗯，孺子可教，一點就通。」鶴祖對公羊文的理解能力十分讚賞，要知道這樣深奧的道理一般人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理解通透的，於是繼續解釋道，「萬事萬物從無到有，其中藏有玄機。若要窺玄，需用無慾之心觀察。但也有人抱著有欲之心觀察玄妙，這樣容易劍走偏鋒走火入魔誤入歧途。要知道兩者出發點不同，結果也截然不同。大千世界玄妙無比，欲惑人心，無慾，才是觀察眾多玄妙的大門。」

    說完之後鶴祖手中的半塊魚也只剩下一副魚骨架了，鶴祖扔掉魚骨：「好了，今日到此為止。這是我這些年悟道的一點心得和手札，你拿去參悟一番，另外一些其他的東西也在玉簡裡面，你需仔細閱讀，十日之後正東三百里青石嶺我等你。」

    鶴祖說走就走，也不待公羊文有何疑問，拋下一句話和一些玉簡之後就閃身消失了。

    公羊文也沒有看玉簡裡面是什麼東西，而是坐在山洞裡面，仔細品味著鶴祖今日的一言一語。有道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個古訓用在修煉中也是很合適的，一句話的點撥真的有可能勝過十年的苦修。要知道修煉之人，並不是盲目第堆砌，修煉的道途中阻礙重重，有時候一個很小的點的阻礙就有可能導致修為停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得進步。

    就這樣，公羊文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了三天。公羊文竟然不吃不喝也沒出去釣魚，在山洞裡面枯坐了三天。

    公羊文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東西現在忽然就明白了，他微笑著自信地把體內真元按照《業火術》裡面的方法壓縮打了出去，「呼啦」一聲山洞裡面冒出了一大圈火焰，整個山洞的溫度也陡然升高。

    雖然此刻他打出的火雖然不是純淨的真火，是介於凡火和真火之間的混雜型火，真火普通的水是澆不滅的，必須要用克制之法或者克制之物才可撲滅，因為真火燃燒不是靠氧氣，所以不是很常見。

    燃燒了幾分鐘之後，公羊文體內真元不濟，他打出的那圈駁雜之火也隨之熄滅，公羊文抬手佈置了一個簡單的迷幻陣法。現在通過鶴祖的點撥，他在法術、陣法和煉丹上遇到的一些問題忽然就通透了。

    對於什麼是道，什麼是法，公羊文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解。雖然他的修為沒有一夜之間跳幾級，因為修為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但是他的悟性和心性上的提升是真的一下子垮了個大台階。

    這樣的變化一下子看不出來，因為需要量變累積才能發生質變，量變往往是看不到或者容易被忽略的，但是質變卻是很明顯的。假以時日，公羊文所領悟到的東西就會凸顯出來。所以說，這只是時間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