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5章 鶴祖之托 文 / 夜夢半書

    「小子，真是謬論！」鶴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二人身後，他們的談話看來鶴祖是全都聽到了。

    公羊文心理面對鶴祖還是挺尊敬的，不是因為鶴祖讓徐秀娟泡了極品茶給他喝，而是法子內心地對高手的敬畏。

    「鶴祖前輩，我所說全是事實，怎麼就成謬論了？」公羊文有些不服氣，他敬鶴祖是一回事，說理又是另一回事，鶴祖又不是他自己，並不能明白自己的感受，他憑什麼說自己的想法是謬論。

    「娟兒，你先去照看苗圃裡面的靈藥，有成熟的林果就順便採摘回來。」鶴祖吩咐完徐秀娟遞給她一把玉質長片，也不知是幹嘛用的，徐秀娟二人微施一禮便退開了。

    「小子，你可聽過六祖慧能門下青原行思對人生三重境界之悟？」見徐秀娟走後，鶴祖便繼續和公羊文聊了起來。鶴祖所問的是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提出參禪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三重境界。

    公羊文呵呵一笑，人生三重境界他早有耳聞，不過沒想到這句話的原創是青原行思，於是道：「自然是聽過的，年輕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中年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到了老年時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依然是水。我說得沒錯吧？」

    「嗯。」鶴祖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公羊文有些不爽了，看鶴祖搖頭的樣子，應該是自己哪兒說得不對：「那你說什麼是人生三重境界？」

    鶴祖抬手把一把雕花椅抓過來，坐下之後道：「外界世人之說可信，但不可全信。這三重境界並不分年輕、中年、老年之說，之所以流傳這套說法恐怕也是讓世人更易理解。因為老人更加能給人一種德高望重的感覺。

    其實青原禪師所悟三個境界沒那麼複雜，第一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個境界並不難，幾乎所有人都能達到，我們接觸到的是什麼就是什麼；第二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當我們瞭解了這個世界，與人接觸之後，我們就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懷疑，所以感覺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感覺世事亦真亦假，於是很多人便迷失在這個階段了；等他們從混沌的世界裡走出來的時候，就能達到第三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當一個人瞭解了實物的本質，看透了世事，就能返璞歸真，體悟大道。」

    「這不和我說得差不多一個意思嘛。」公羊文辯解道。

    鶴祖哈哈大笑：「非也非也，難道你沒聽過一朝悟道之說？照你那麼說，所有的人都要到了老年才能體悟人生？」

    真是被鶴祖打敗了，公羊文聳了聳肩：「好吧，就算你說得有理，可是我不太明白這和你說我的想法是謬論有什麼關係？」

    「緣去緣來一場空，自古紅顏多薄命。這一切都會歸於虛無，世界本就無情，是人生情，人歿情消，孰不為空？」鶴祖說著說著打起了禪機，直聽得公羊文一愣一愣的。

    鶴祖看公羊文的神情，還以為他一時理解不過來，於是解釋道：「你若想得通透，何處不可修行，為何執意回去？」

    原來鶴祖繞了半天是要讓公羊文留下，雖然他說的道理公羊文能懂也能接受，但是他是不可能完全放得下俗世牽掛的。

    「鶴祖前輩，難道我真的要被永遠困在這裡？」公羊文想想也不對啊，鶴祖不是經常出去麼，「前輩，那你是怎麼出去的，為什麼你能出去而我不能？」

    「因為我和你有本質的不同，娟兒和我們也不同，所以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隨便進出這兒。」鶴祖言辭之間似有隱晦，應該是牽扯到自身和這兒的秘密，他只能告訴公羊文這麼多。

    看公羊文一臉沮喪，鶴祖掏出兩三顆丹丸送給公羊文做安慰。

    「這是什麼丹藥？」公羊文看著手中鴿蛋大小的玉潤珠子，也感覺不出上面有什麼特別濃烈和強的仙藥靈氣。

    「這是鶴顏丹，每顆可以延長三甲子壽命，可保容顏不衰，這下你總能安心在此了吧？」

    這可是好東西，鶴祖拿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俗物，公羊文趕緊把東西藏進儲物戒指：「前輩，無功不受祿，你送我這麼個大禮，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

    鶴祖點了點頭：「希望你出去之後幫我辦一件事情。」

    公羊文被鶴祖搞糊塗了，他不是說自己不能出去嗎，現在怎麼又托自己出去之後幫他辦事：「前輩，那就是說你有助我離此之法？」

    「嗯，那是必然。」鶴祖頷首道。

    這個驚喜也來得太突然了，公羊文心情大好：「前輩，那請明你所托何事，如若能離開此地，我當全力以赴。」

    「你也知道，我剛收下的徒兒徐秀娟乃是遊魂之體。你若離開此地，能不能幫我尋一物。」鶴祖沉吟了一陣，公羊文看他張口欲言也沒打斷他，「不過你也不必強求。」

    「外面靈氣稀薄靈藥靈物極少，到底是什麼東西，仙鶴塚這樣的仙靈福地都沒有？」公羊文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他初來乍到仙鶴塚，但是這兒的靈氣濃郁程度非同尋常，裡面肯定滋生了不少靈物。

    「九幽仙蓮。」

    九幽仙蓮到底是什麼東西，鶴祖又要這仙蓮來做什麼，不過聽起來似乎是長在地府裡面。公羊文這麼想著，還不待他提出疑問，鶴祖繼續道：「此等靈物也許早已滅絕，最先從九幽傳出，凡人界有人見過起蹤跡。他日你若見到，便幫我採一子。」

    公羊文對這個九幽仙蓮倒是挺好奇的，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徐秀娟二十多年前死後遊魂無意間進入此地，得仙鶴引路，進入了仙鶴塚，並在鶴祖授意之下開始修煉仙鶴塚秘法，鶴祖昨日出關，見徐秀娟這些年修煉之後無形之體已然發生了變化，表面上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但是鶴祖細查之下才發現她已經只有半甲子壽命了，也就是說徐秀娟現在的身體最多只能再活三十年。她已無肉身，若如在死一次恐怕真的就要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

    至於徐秀娟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為什麼能生出實體來，公羊文問了鶴祖，鶴祖含糊其辭沒有說明。況且鶴祖只是讓公羊文出去之後若有機會就幫他尋找九幽仙蓮，並沒有強迫於他。所謂拿人手段，公羊文既然答應了鶴祖，而且還收了人家東西，於是拍胸脯保證出去之後肯定會幫他尋找九幽仙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