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溫暖VS容爵 NO223 忌日 文 / 亂輕塵
四海匯,二樓自助餐廳內。
不少顧客指著某個角落裡正面對面吃午飯的兩道身影議論紛紛——
「噯,你看,那是不是容氏集團的繼承人容爵跟羅氏的千金小姐羅素素啊?」
「好像是他們倆沒錯,看起來傳聞羅容兩家聯姻的事要告吹是假的咯。」
「廢話!你看人家兩口子多相配啊,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
對於旁人打量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羅素素無所謂地看向對面幾乎沒動過筷子的容爵。
他整頓午餐只是對著手機看個不停,難得一見心神不寧的樣子,羅素素禁不住開口調侃,「我知道你想共進午餐的女人不是我,可是,你也用不著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容爵輕吁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今天,我讓人把她接回南城了。」
羅素素頓了一秒,又夾起一箸鹿角菜,漫不經心地說:「既然說好了要演一場戲,就不要當著我的面時又忍不住想見她,現在的溫暖可不比以前笨了,沒那麼好騙。」
言下之意,你要是忍不住急匆匆去見她,唯恐露了餡。
但,見到容爵一臉的落寞後,她有些嫌棄地搖了搖頭,「算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容爵彎了彎唇,起身說道,「你慢慢吃,我去抽支煙。」
羅素素知道他根本不是去抽支煙,而是去偷偷打電話,就毫不客氣地揭了他的底,「要打電話就當著我的面打啊,我這麼積極地配合你,要是什麼都聽不到,那多沒意思。」
話還沒說完,容爵已經走了出去。
他沒有去吸煙區,邁步走出餐廳,來到僻靜的走廊盡頭,掏出手機給阿ben打電話,電話接通後,那頭很快傳來阿ben的聲音。
「容少,溫小姐剛吃完午飯,要不要現在就把她接過去?」微頓,阿ben補充了一句,「她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她等了多久,他豈會不知道,是他故意捱慢時間不見她的。
他沉吟片刻,又問,「溫家那邊怎麼樣?」
「已經出發了,」阿ben看了看腕表,「大概半個小時後就到。」
「好,那就直接帶她去吧。」
阿ben微微一怔,「容少,您不過來了嗎?」
容爵沉眸片刻,說道,「今天的時間就讓給她家裡人吧,明早我再親自去接她。」
掛斷電話,容爵回到餐廳內,羅素素抬頭掃了他一眼,淺嘲,「這麼快就打完電話了?」
「嗯,」容爵輕應了一聲,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今天帶她回南城嗎?」
羅素素愕了愕,「難道不是為了讓她親眼目睹明天的那場戲嗎?」
「不,不只是這個原因,」他抬起眼皮,淡冷邪魅的眸光眺望窗外,幽幽地說,「今天,是她的忌日。」
「……」羅素素倏然抬頭,驚怔地望著容爵那種妖孽的俊臉。
還好她已經對他死了心,要不然,像溫暖那樣惹惱了他,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折磨自己。
吃完飯,容爵打算送羅素素回家,她知道他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敬謝不敏地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一整天都看著你的臉色。」
說著,自己先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待羅素素前腳剛走,容爵就坐上了車,以超過一百三十碼的時速飆駛在去往某個陵園的馬路上,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立刻見到她。
他對自己說,只是看一眼就走,看一眼就好……
而另一邊,阿ben開著黑色商務車,載著溫暖抵達目的地,她下了車見到「南山陵園」四個字,頓時一驚。
「陵園?阿ben,為什麼要載我到陵園來?」
溫暖是知道南山陵園的,這裡是南城最好的陵園,聽說最好的墓地價值甚至上百萬人民幣。她想不出阿ben帶她來這裡的原由,不是說載她來見容爵嗎?容爵他人呢?
阿ben依舊神秘一笑,只說,「溫小姐,請跟我走這邊。」
溫暖蹙了蹙眉,知道追問也是白搭,只得跟在他身後,一步步朝陵園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遠遠地看見一座臨山而建的奢華墳墓,墳頭旁邊鋪著金紙,放著鮮花與花圈。
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樹立著一圈大理石護欄,把墳墓佈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就連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鋪的,乾乾淨淨。
看得出來這座墳墓有專人長期打理,非富即貴,定然是身份高貴的人才有的墓地。
看到這裡,溫暖更加納悶了,「阿ben,這裡是誰的墓地?難道……是容家的親戚嗎?!」
阿ben回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溫小姐,請你走近一些看看看吧。」
她張了張嘴,又合上,如阿ben所說的那樣,踏上那一圈大理石地板磚,然後一步步走近墓碑。
然,當她看見那座墓碑上刻的碑文時,整個身子都變得僵硬了。
那上面,竟然寫著……她的名字!!!
她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嚇傻了一般杵在原地,腳步挪都挪不動,整個人都像是僵掉了似的,根本無法動彈。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為什麼容爵讓阿ben帶她來這裡了。原來,是因為一年前的今天,恰是她出事的日子。
換句話說,今天是……她的忌日!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瞪視著碑文上刻著的「溫暖」兩個字,心頭十分淒酸,眼淚撲簌簌止不住地掉下來。
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氣,要她親眼見識一下自己的墓碑,讓她嘗一嘗那種光是看著碑文上的「溫暖」兩個字,就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他要告訴她,他是熬過了多少次被這種疼痛侵蝕的日子後,才重新振作起來的……
心口痛得難受,她忍不住摀住胸口,緩緩躬身蹲下來,埋首在膝蓋間痛哭不止。阿ben看了也覺得於心不忍,掏出紙巾遞給她,她拿起來卻不擦臉,拽住手裡哭得更厲害。
驀地,她的聲音又止住,好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
如果今天是她的忌日,那麼,溫爸溫媽還有溫柔溫和都會來掃墓吧?這樣一想,溫暖頓覺一驚,慌忙抹了幾把眼淚,驚慌失措地站起來。
她催促阿ben,「阿ben,快!你快送我走!我不能留在這裡,我爸媽,還有溫柔溫和他們……」
話還未說完,轉身的一剎那,聲音就戛然而止。
不遠處一顆蒼勁的松樹下,站著同樣一臉怔愣且驚詫的三個人,溫爸,溫媽,還有溫柔,看見溫暖滿臉淚痕的樣子,全都怔住了。
但,怔愣只是那麼短短的一兩秒,之後,在眾人一臉錯愕中,溫柔驚喜地衝向她,「姐——」
溫柔一把將她抱住,興奮得又蹦又跳,「姐,你不是說要保密的嗎?怎麼會回南城來?你想通了是嗎?太好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瞞住爸媽沒說的嗎?!這下好了,我再不用騙著他們了。」
溫暖艱難地張嘴,然而聲音全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發不出,只能用回摟住溫柔的方式回應她。
此時,身前數米處,一道略顯滄桑低沉的嗓音吶吶地傳來,「暖暖?你是暖暖嗎?怎,怎麼會……淑雲啊,我沒有看錯吧?她真的是我們家暖暖,沒錯吧?!」
聽見聲音,溫暖緩緩地抬頭,看向面前的兩道身影。
溫媽攙扶著溫爸的一隻手,溫爸的另一隻胳膊則杵著枴杖,他驚駭無比地傻在當場,語無倫次,而溫媽的眼眶裡早已蓄滿了淚花。
知女莫若母,即便溫暖再怎麼變化,當媽的也能認出自己的女兒來。
只看了一眼,溫媽就知道,站在墓碑前與二女兒溫柔抱作一團痛哭流涕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女兒溫暖。
儘管心裡很疑惑,可是剛才溫柔說的那些話,溫爸和溫媽也是聽見了的,所以也就看出來一些端倪。
溫媽頻頻點頭,老淚縱橫,卻是十分篤定地說,「老頭子,你沒看錯,她肯定是我們家暖暖……」
聽見溫媽肯定的言語,溫爸杵著枴杖急急地朝溫暖走去,他太激動了,腳步變得凌亂起來,他的腿腳本就不太好,一個不慎,右腳就絆住了自己的左腳,他打了個趔趄,一隻膝蓋硬生生跪在了地上。
「爸?!」溫暖驚呼,心疼地奔過去,將溫爸緊緊抱住。
「暖暖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爸,說來話長,您先起來再說。」溫暖流著淚說道。
她和溫媽攙扶著溫爸站起來,溫柔也撲了過來,將一家人團團抱住,「姐!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家終於團聚了!」
「暖暖——」
「爸!媽!溫柔!」溫暖再也忍不住,終於卸下心防,撲在溫爸溫媽的懷裡,淚如雨下。
不遠處,容爵隱匿於蒼勁的老松樹下,默默地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都納入眼底後,轉身從衣兜裡掏出手機。
阿ben無意間看見他的背影,正想要喚住他,卻發現手機在此時振動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正是容爵打來的電話。
他摁下接聽鍵,「容少,您不見一見溫小姐就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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