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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154 東窗事發(上) 文 / 亂輕塵

    蘇珊將溫柔送回家後,又悄悄來到帝豪名苑,她是奉容爵之命來陪溫暖的。

    其實,她更願意相信容少是派她來監視占星辰,擔心他趁機插進一腳,阻礙了自己和溫暖之間的發展。

    不能出門,夜裡兩個女人窩在公寓裡看肥皂劇,中途廣告時,蘇珊轉了個台,屏幕裡跳出一則娛樂頻道的熱點新聞重播——

    只見電視機屏幕裡,某家五星級酒店門口鋪了長長一條紅地毯,地毯兩側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不禁有大批記者,還有捧著鮮花拿著禮物的許多粉絲。

    一輛黑色加長型勞斯萊斯穩穩當當地停在紅地毯盡頭,在助手和大批隨行人員的擁護下,羅素素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微笑著以絕代風姿出現在鏡頭前,五官和身材俱美得無可挑剔,現場鎂光燈閃爍如淋。

    頃刻,無數麥克風遞到羅素素面前:「羅小~姐,請問您對容氏集團總裁容爵,還有容氏旗下娛樂經紀公司新簽約模特溫暖之間的關係有什麼看法?」

    她的助手以手擋住麥克風,非常官方地回答:「今晚是模特界的盛會,請大家只談和本次模特大賽有關的事,謝謝大家的理解。」

    有的記者仍舊不放棄:「羅小姐,還是請稍微透露一下吧。」

    姜果然是老的辣,羅素素久經沙場,見此狀況絲毫不亂,「不好意思,對這件事我沒什麼特別看法,還請大家多關注關注我本人吧。」

    然後,她嫵媚地側了側頭,給出美美的三連拍,賺足了粉絲們的眼球外,還給了許多記者福利,將她那襲華麗麗的金色露背禮服亮了個夠。

    霎時間,鎂光燈唰唰唰響了不停。

    羅素素剛想抬腳走上石階,眼底卻是忽然流光溢彩,臉上漾出動人的柔情和歡喜,現場所有的記者紛紛隨著她的視線回頭,只見一道俊美瀟灑的身影從另一輛加長型黑色賓利內跨出。

    這是容爵自曝出緋聞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裡,無疑是無聲地告訴大家一個訊息——今晚,他是專程來接受採訪的。

    霎那間,所有媒體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身上,眾人紛紛朝他舉著長槍短炮,唰唰唰猛拍起來。

    他順著紅地毯邁上石階,短短幾步裡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羅素素的臉,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朝她笑著,然後伸出手臂等著羅素素挽住。

    這個邀請的姿勢顯得很隨意,自然是立刻得到了羅素素的回應。

    她嫣然而笑,手臂攀上了容爵的胳膊,姿態很親暱,一米七的個子站在一米八八的容爵身邊剛剛好。

    就連兩人的禮服也是極為般配,羅素素是金色裹~胸同色系紗織長裙,而容爵則是黑色禮服,領口扎上了一個金色領帶,袖口也是金色系的,只是一點小小的點綴,卻十分巧妙地和羅素素身上的金色呼應成對。

    旁邊有司儀開始解說:「今晚是南城第三界模特大賽,容氏集團容先生作為最大贊助商出席本盛會,他旁邊的佳人便是上一屆模特大賽的冠軍羅素素小~姐,我們掌聲歡迎他們的光臨!」

    台上燈光閃爍,台下粉絲們尖叫不斷,鏡頭裡歡呼聲和鼓掌聲泛成令人無比興奮的浪潮……

    電視機前的蘇珊嚇了一大跳,她原本只是想看一看八卦,沒辦法,這是她的老本行,職業習慣而已,可誰知道畫面裡竟然跳出來這樣一幕。

    她本能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伸手想要拿遙控器換台,結果卻不小心撞到了溫暖手中定格在半空的茶杯,被茶水潑了一身的溫暖無動於衷,像是沒感覺到衣服被打濕了一般。

    她的目光一直靜靜地定焦在屏幕裡那兩個如畫卷裡走出來的的人物,彷彿看到了未來……

    這一對金童玉女的確是該如此光鮮亮麗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畫面如此協和,唯美,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倆是世界上最令人羨慕的一對佳偶。

    容爵的出現,加之此時此刻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幾乎已經造就了一段曠世姻緣,所有人似乎都被這唯美的畫面所深深打動。

    於是,靠非正常手段上位的溫暖,即刻被打回想破壞這段姻緣,卻沒能如願得逞的狐狸精原形。

    蘇珊尷尬地說:「我給忘了……今晚是南城第二屆模特大賽開幕會,容少一定是作為嘉賓出席的,你明白的,公事嘛,都是場面上走走過場而已。」

    溫暖好似不介意,隨手拂了拂身上的水漬。

    蘇珊的好意自己心領了,可她不知道,這真是一句超爛的安慰話,根本起不到一丁點的功效。

    「你慢慢看,我先回房睡了。」說完這句話,她走進臥室,將自己隔絕在一扇木門內。

    蘇珊訝然,朝她伸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半晌才收回手,她看向石牆上的時鐘,時針才剛剛指到九點半的位置,她竟然這麼早就要睡?無疑,是在掩飾些什麼。

    如果此時的蘇珊還不識時務地去打攪溫暖,那就真的是太白癡了,她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溫暖進了臥室躺下,並沒有急著洗漱睡覺,做的第一件事是打開手機,點入「酷歌」裡聽音樂,一首鄧紫棋翻唱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是她的最愛——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

    常常後悔沒有把你留下來

    為什麼明明相愛

    到最後還是要分開

    是否我們總是徘徊在心門之外

    誰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運如此安排總教人無奈

    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

    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

    而我漸漸明白

    你仍然是我不變的關懷

    有多少人願意等待

    當懂得珍惜以後歸來

    卻不知那份愛會不會還在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當愛情已經桑田滄海

    是否還有勇氣去愛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有多少人願意等待

    當懂得珍惜以後歸來

    卻不知那份愛會不會還在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當愛情已經桑田滄海

    是否還有勇氣去愛

    ……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占星辰一直都是正確的,他知道她會踢到鐵板,知道她會重蹈覆轍,知道她所謂的迫不得已其實自始自終都只是借口,他早就知道,她會摔得粉身碎骨,輸得一敗塗地!

    眼淚無聲流下,她將手機音量調整到最大,任由眼淚從眼眶裡滂沱落下,一串串如斷線珍珠,透明無比地滴落在床單上……

    與此同時,帝豪名苑小區樓下,一輛加長版黑色賓利停在光線昏暗的樹蔭底下,車場緩緩滑下,露出男人一張俊美妖孽的臉。

    「容少,要不,我護送您上去看看溫小~姐吧?」阿ben看了看腕表,謹慎地說道,「已經確定沒有媒體追來,而且這個時間段,應該不會有路人經過。」

    容爵沒有作聲,仰視著那最頂層的某個窗口,燈光還未熄滅,看來她還沒有睡。

    他給溫暖打去電話,響了許久卻被掛斷,不一會兒她發來短信:「我累了,想早點睡,你也回去休息吧。」

    容爵的眸光不由得黯了下來,抬起頭望去,那扇紫色紗窗裡的燈光果然已經熄滅。

    見他始終沉默不語,阿ben又說:「容少,如果溫小姐看見那條新聞,說不定會誤會的,我覺得你還是上去跟她解釋一下比較好。」

    聞言,容爵的臉色陰沉下來,回首瞪向阿ben:「阿ben,你今天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阿ben神色微變,「對不起,容少,是屬下多嘴了。」

    容爵沒有看著他,冰冷地說道:「走吧,回老宅。」

    車窗緩緩關上,阿ben發動引擎離開,而那扇紫色紗窗後的那道嬌影則定定杵在原地,注視著黑色加長版轎車越駛越遠。

    ——————

    距離南城時差約七個小時的法國羅亞爾河谷,容皓天正在他的酒莊內品嚐著新釀的貴腐葡萄酒。

    這種貴腐葡萄酒,是由一種感染了特殊葡萄酒的葡萄釀造而成,寄生在水果皮上,但對人體無害,這種菌類不但能使得葡萄越來越甜,還能產生一種口感原圓滑滋潤的甘油,形成格外動人飽~滿的香氣。

    容皓天之所以喜歡葡萄酒,純粹是因為他的夫人,容爵的母親,一名難得一見的女性品酒師。當年,正是她品酒時的那份優雅神態深深吸引了他。

    憶起往事,容皓天的眸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

    地窖一側的木質樓梯道上,有人緩緩走下來,是他的貼身助理高森。高森走至他身前兩米處駐足,躬身九十度後,說道:「先生,有南城那邊的最新消息。」

    「哦?」容皓天挑了挑眉,向他伸出手,「拿過來我看看。」

    高森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恭恭敬敬地遞到容皓天手中,他打開一看,所有有關溫暖的負面新聞便全部跳出來,一目瞭然。

    快速瀏覽完,容皓天那張歷練的臉浮現一抹篤定的笑容:「很好,看來用不著多久,我們容家就會有一場喜事要辦了。」

    「恭喜先生。」

    「高森,去準備準備,下一個星期我要回南城。」

    高森略微驚訝:「先生,您要回國?」

    自從夫人離家出走後,先生也離開南城來了法國,一走就是七年,七年了,他終於決定回國了?

    「嗯,」容皓天朗聲笑道,「既然是喜事,當然要趁熱打鐵,我不希望這件事中途還出現任何岔子!」

    「那好,我馬上替您去辦,不過……」高森似有躊躇,微頓,斗膽問道,「需不需要我向少爺知會一聲。」

    「用不著!」容皓天的臉色陡然變得陰鷙,「記住,我要回國的事,不准任何人知道!」

    「……是,先生。」

    翌日。

    溫暖決定剪掉頭髮,因為不能出門,於是蘇珊將公司裡的造型師請來了公寓。

    年輕的造型師挽起她的長髮,驚異不定:「溫小姐,你確定要剪掉這頭漂亮的長髮?」

    「嗯,是的,剪吧。」

    年輕的造型師是位男士,他一臉惋惜:「這頭髮留了四五年了吧?剪掉的話,會不會太可惜?畢竟,這麼好的髮質剪掉後要再長出來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不用考慮,」溫暖閉上眼,乾脆地說:「我已經決定好了。」

    當初留長髮,不過只是因為那個妖孽的男人說過一句話:「溫暖,你留長髮很好看。」

    他還說看她長髮飄飄的樣子很撩~人,真想看看她從浴室裡出來時長髮濕漉漉披在肩頭的樣子,畫面一定很唯美。

    溫暖當時就對容爵的想法無語了,不過就是女生留個長髮而已,他竟然能想那麼遠,而且還想到那方面去,實在是……太噁心太變~態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後來,溫暖的頭髮始終保持著和現在一樣的長度。

    她想,如今剪掉,只是不想出門的時候被人認出來,僅此而已。

    長髮大把大把地落在腳下,她忽然想起梁詠琪的那首《短髮》,歌詞中有一句大致是這樣:「剪斷長髮就是剪斷了牽掛,剪斷了懲罰……」

    如果只是剪斷長髮就能剪掉所有牽絆,那該多好?溫暖搖搖頭,心想:不不不!我剪掉頭髮絕對不是因為他!

    剪完頭髮,送走了造型師,蘇珊替她把長髮掃進垃圾桶裡,一邊掃一邊搖頭歎息:「唉,可惜了這麼好的頭髮啊,其實吧,你要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可以買假髮或者買一頂帽子什麼的戴上啊。」

    溫暖莞爾,不置可否。

    看她這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蘇珊很是替她覺得惋惜,直到溫暖衣兜裡的手機鈴聲響起來,蘇珊嘴裡也是一直嘀咕著。

    溫暖轉身去陽台接電話,剛接通,那一頭溫柔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姐,不好了,爸媽知道你和容爵之間的事了,你趕緊回來吧!」

    「你說什麼?!」溫暖大駭,「不是讓你注意著點兒,千萬別讓爸媽看娛樂頻道的新聞嗎?」

    「我當然有很注意,可是這種事兒防不勝防啊!而且,爸媽好像不是看的電視新聞,而是去超市逛了一圈後回來就大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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