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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97 溫暖遇險 文 / 亂輕塵

    而那條毒蛇,就在離溫暖不到一米的地方!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溫暖,此時此刻也該是怕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湧,她很少哭,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

    父母不在身邊,溫柔溫和不在身邊,她竟然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谷裡,死於倒立腦充血,死於毒蛇之口,或者死於急速落地後導致的腦漿迸裂……

    她絕望了,幾乎看不到生還的可能,兩手抖得厲害,只能一邊嘶啞地哭叫著救命一邊拚命地胡亂撕扯腳腕上的籐條。

    可這樣劇烈的動作是致命的,只會引來毒蛇的注意力,那嘶嘶聲越來越靠近,溫暖幾乎能想像得到那條毒蛇咬上自己頸脖的慘狀……

    然,就在這時,空中驀地出現一個光暈,那光暈漸漸變大,她哽咽著拚命伸手揮動,卻被一聲從天而降的大喝阻止:「笨蛋!別動!」

    這聲大吼是暴怒的,帶著一股重重的殺氣和凌厲,震得溫暖被點了穴一般瞬間一動不動。緊接著,嗖一聲響,一道銀光閃過,身邊那條蛇猙獰的嘶嘶聲已經消失了。

    溫暖循聲望去,一道欣長的身影從天而降。

    是容爵,他來救她了!

    他抱住她的同時,將纏繞著她腳踝的籐條一一砍掉,緊緊將她擁入懷裡,隨著滑翔傘的慣性一同落下。她瞪大了眼睛仰起臉,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腰際,愕然。

    老天!她看到了什麼?!一把只有在《星球大戰》裡才能看到的藍汪汪的激光刀,竟然就握在容爵的手裡!他那副尊容,倒真有點兒英雄救美的英姿。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容爵的腰,渾身發抖,「這是什麼?激光刀?!」

    他蹙了蹙眉,滿臉嚴峻地審視著四周,冷冰冰地回答,「別傻了,只不過是在刀上噴了螢光劑而已,可以照明,還可以防止毒蛇猛獸的靠近。」

    原來如此,溫暖眨了眨眼睛,依舊驚魂未定,「你怎麼來了?」

    難道,是為了救她?

    容爵垂眼看她,「你說呢?」

    她咬了咬唇,心緒繁複,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猜測個中意味。

    容爵直接在兩個人身上繞上兩圈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綁在樹幹上,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繞的,只單手牢牢攬住她的腰際,然後縱身一跳,便往30英尺下的地面疾速掉下去!

    「啊——」溫暖的尖叫聲立刻響徹整片大山,激起一波一波的回聲。

    容爵大喝,「抱緊我,別亂動!」

    溫暖下意識地抱緊他的頸脖,聽見耳邊一陣樹葉沙沙聲,他一隻手緊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揮動著大刀,轉瞬間砍掉身邊錯綜繁雜的樹枝和籐蔓。

    他把她的身子窩在自己懷裡,盡量使她不受傷,這樣一來,就無法顧及自己的安危了。

    眼看著就要墜下地面,那地面上有七零八落散開的石塊兒,有的如同拳頭那麼大,而有的只有直徑四五厘米大,應該是從斜坡上滾落下來的,他擔心那些石塊兒傷到溫暖,趕緊將她翻了個轉,兩個人疾速掉下去。

    落地的那一瞬,溫暖隱約聽到他喉嚨裡悶哼了一聲,幾秒過去後,容爵沒了響動。

    她慌忙抬頭,不覺一怔,老天,她看到了什麼?!

    男人比女人還漂亮妖孽的臉頰上,被樹枝刮出若干條細小的傷口,衣服也被樹枝刮爛成一道道的長條子,裡面的皮肉隱約滲出絲絲的血水來。

    她驚呼,「你受傷了!」

    但,身下的男人沒有絲毫反應,他一直閉著眼睛,溫暖嚇到了,急忙拍了拍他的臉,「喂——容爵,快醒醒!」

    可是,他依舊沒有聲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溫暖這下是真的慌了,從他身上爬下來,拽住他的衣領使勁搖了搖,「容爵,你醒醒!聽見沒有?!快醒醒!」

    見他還不醒,溫暖擔心他的身子摔傷了,趕緊查看他的傷勢,但手剛觸及到他的腰際,男人低沉的一笑,逸出,「看來,你並非如自己所說的那般恨我。」

    她愕然仰頭,撞進他戲謔的黑眸中,他唇角彎出一抹惡劣的笑意,說道,「是不是在擔心我?」

    溫暖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懊惱地推開他,「胡說!誰擔心你?!我只是擔心我自己,要是你死了,誰帶我逃出去?!」

    他要是死了,她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只是怕死而已,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見她死都不承認,他也不拆穿,艱難地站起身,肋骨處痛得難以承受,他蹙了蹙眉,猜出自己受了內傷,雖不至於骨折,但八成是皮下出血了。

    見他面色蒼白,額頭上有黃豆大小的汗珠,溫暖下意識地問,「你怎麼了?受傷了?」

    他搖了搖頭,痞痞地笑道,「還不是因為你太重,摔下來的時候把我壓壞了。」容爵說的有一半兒是事實,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他不至於受傷。

    但他沒有作何解釋,當務之急,是趕緊尋找出谷之路。

    溫暖沒好氣地推他一把,容爵誇張地「啊」了一聲,將一張俊臉扭曲成各種怪異的形狀,溫暖白了他一眼。

    她心裡清楚,眼下,他和她就是栓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需要通力合作才能順利逃出這個山谷。

    容爵說道,「走吧,夜裡很不安全,我們倆又都受了傷,血液的氣味很容易招惹猛獸毒蟲。我帶了些必需品,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生火休息。」

    無可厚非,他定然是比她想得要周到,來救她之前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

    溫暖一言不發地緊跟在他身邊,往前走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山谷裡開始下起毛毛雨,溫暖擦擦身上的雨水,挪動著幾近沒有知覺的兩條腿,費力地在佈滿凹凸不平的虯根和鬆軟落葉的森林土地上,蹣跚著追趕前面的容爵,並不時因濕滑的泥濘給滑上一跤。

    最糟糕的是,她從湖濱小屋裡逃出來時,腳踝絆了一下,到現在還痛,已經腫起了一個小包,如果繼續這樣走下去,不知道她這條腿會不會廢掉。

    感覺到她的速度在減慢,容爵停下腳步,盯著掙扎的溫暖看了好一會兒,嘴裡無奈地歎息道:「算了,還是我幫你吧。」

    說著,他已迅速折回來,抱起她的身子,將她扛在自己肩膀上。

    溫暖身材高挑,即使不胖,但重量也不輕,加上容爵的肋骨受傷了,剛將她扛在身上時,那一瞬的壓力使得他的臉痛到扭曲,但他依舊強忍著,咬牙硬是扛著她往前走。

    他抬頭看了看越來越黑的天幕,不由得緊鎖眉頭,心裡很清楚,如果不趕快逃出去的話,逃生的機會將會減少一大半,他提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往前奔跑了數十米。

    前方有個無名湖,只要趕到湖邊,找來船,他們就有辦法回到湖濱小屋。

    只是,他肋骨上的傷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要嚴重,之前還只是隱隱作痛,而現在,哪怕只是深呼吸一口氣,也會痛得鑽心刺骨了。

    趁溫暖不注意的時候,他撩起衣角看了看左肋骨下方的傷勢,果不其然,皮下出血的部分已經呈現烏紫的顏色,而漸漸升溫的身體也在告訴他,自己發燒了。

    只可惜出來得太急,除了幾盒外用藥膏外,他沒來得及拿走任何消炎止痛的藥片。

    看來,只能暫時忍一忍了……

    而另一邊,溫暖被扛在他的肩上,難受極了,不但腳踝痛得厲害,還餓的慌,本來想求容爵歇一會兒,找點兒吃的再趕路,可看到他氣喘吁吁拚命趕路的樣子,她不敢多說什麼。

    大概也是因為淋了雨,現在她頭暈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早期症狀,還有飢餓和口渴導致的低血糖,都讓她頭暈目眩得厲害。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可供休息的地方,容爵將她放在地上,然後揮舞著大刀,將四周的有害植物全都清理乾淨。

    再找來幾片超大的芭蕉葉,支撐在溫暖的頭頂上空,用以避雨,並找來一些還算乾燥的柴禾,升起火來。

    來到她跟前,他摸了摸她的臉,「怎麼樣?口渴了嗎?」

    溫暖點點頭,嚴重缺水的情況下,人會顯得更加虛弱,這點兒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容爵拍了拍她的臉蛋,說道:「別怕,我有辦法。」

    話落,他轉身走去一顆異常龐大的未知名的植物前,抽出藍汪汪的大刀,刷刷揮舞了兩下,樹皮上便劃出兩道深深的口子,清涼的樹汁頓時冒出來!

    「可以了,過來吃吧,」收起刀,他轉頭朝溫暖伸出手,「還好吧,能不能動?」

    溫暖點了點頭,踮著腳一瘸一拐走過去,,看見那植物像牛奶般白白的汁液流出來,她一臉的好奇,「這是什麼?真的可以吃嗎?你確定那東西不會鬧肚子?」

    容爵哭笑不得,「放心吧,這是旅人蕉,可以吃的。」

    溫暖詫異地看向這顆「身材魁梧」的旅人蕉,它高達20米左右,粗約50厘米,葉子既粗壯又肥大。

    這種葉子長得出奇,它們全部集中在粗壯莖幹的頂端,豎向排列成二列,鋪成一個平面,好像拔地而起的一把巨型折扇,又如孔雀開屏之勢,遠遠看去十分美觀。

    溫暖完全料想不到,容爵精通野外生存的知識,她一直當他是一個囂張跋扈的豪門少爺,向來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奢華生活,可是,他竟然知道這東西是旅人蕉,而且還知道它的汁液能被人飲用?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該對他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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