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活像個狗皮膏藥 文 / 芒果頭條
廚房負責燉湯的婆子,玉蓉和周媽媽,他都派人盯著了,卻是沒發現一絲的端倪,要麼這幾日沒下毒,要麼就是下毒的手法太高了,他們沒發現。
宛清推著莫流宸往外走,那邊莫流暄和冰嫻郡主並肩走過來,輕笑盈盈,不知道說了什麼,冰嫻郡主臉頰白裡透著紅暈,有些嬌羞,還有些惱羞成怒的跺腳。
見了宛清和莫流宸,先是一怔,緊接著臉上劃開來一抹笑,走近了對宛清道,「還想著去你院子裡找你去呢,碰上了正好,我今兒得了副畫,正要找你一塊兒去欣賞欣賞呢。」
宛清淡淡的笑著,「我哪裡會什麼賞畫啊,這事你該找母妃和二嬸子她們才對。」
冰嫻郡主聽了就道,「你呀就別謙虛了,我方才從四嬸那裡回來,四叔可是誇你是個懂畫的呢,是個雅趣之人,他還送了副《國香春霽圖》給我呢。」
宛清聽了笑笑,果然不是簡單的賞畫那麼簡單啊,《國香春霽圖》可是敬茶那日她送給四老爺的,當時還連連誇讚是罕見的畫作,說整個畫面明麗清新,色澤典雅,筆致俊逸,意境幽淡,比之天仙化人,不食人間煙火,當列為逸品,不料卻拱手送人了。
宛清知道冰嫻郡主這是成了心的在炫耀,府裡的消息這麼靈通,她豈會不知道那副畫是她送的,宛清莞爾一笑,正要回答,那邊梳雲走過來福了身子道,「少奶奶,馬車都準備妥當了。」
宛清聽了,歉意的朝冰嫻郡主笑笑,「今日不巧了,就是想去看你們賞畫在一旁學著點都不成……」
宛清還未說完,莫流宸就扯了她的衣服,瞪了她道,「再囉嗦下去,可就晚了,人家還急著找賞畫的人呢,哪有閒工夫陪你耽擱。」
宛清聽了直瞪他,莫流宸卻是推著輪椅走了,宛清只好對他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伯,嫂嫂,那我陪相公走了,你們慢走。」
冰嫻郡主還想再說兩句,宛清卻是追著莫流宸去了,不由的有些惱火,還有他們,見了自家相公就當沒見著似地,莫不是還覬覦著世子之位,對父王將世子之位傳給了相公心有不滿?完全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還有那個青芙的姨娘也是她送給自己相公的,明知道她就要進門了,還給她相公送小妾,成了心的打她的臉,冰嫻郡主想著就氣從中來,瞧著溫溫順順的,沒想到心思這麼毒。
好在自己相公娶自己前就打發她遠遠的了,她既然給她屋裡塞人,禮尚往來,回頭也該塞一兩個去才是,而她身側的莫流暄一雙幽深的眸子追尋著漸行漸遠的那一人一椅的兩個影子,越看越顯得晦暗莫名。
宛清推著莫流宸出了府,上了馬車,一路往相府而去,才掀了簾子,就見大門口有個少年憊懶地靠在大石獅上,修長的身軀肌理流暢有力,使他彷彿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豹般優雅迷人卻又充滿了危險感,那張精緻的臉美而不妖,當人看去,分明是一位濁世佳公子,風流少年郎,如果他此刻表情不那麼欠揍的話,或許會更好。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阮文浩,此刻他臉上的笑像朵在風中打顫的牡丹,兩眼像餓了七八天的餓漢見到饅頭時一樣冒光,咋一眼瞧去,宛清只有一個想法:家徒四壁的他買彩票中了五百萬。
見馬車停定,阮文浩二話不說就湊到馬車前,嘴角眼裡儘是笑,「小宸啊,你可算是來了,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快出來,我抱你下來。」
天知道他等多久了,沒差點等成望夫石了,方才在集市,見錦親王府的馬車掀了一小角,他正好瞧見他坐在裡面,而且馬車的方向又是丞相府,所以他立刻馬上棄了端親王世子跑回來了,脖子伸的老長,就等他來了。
宛清只聽的牙酸,渾身抖了一下,靠在馬車上,阮文浩等了幾秒見沒人應他,掀了車簾就把身子往裡探,下一秒,一個修長碩健的身子成拋物線狀往遠處飛,在半空中才回過神來,忙一個回身就立正了,又巴巴的湊上來,青白色衣襟前一個大腳印,很是掉相。
宛清見那腳印,就知道他是用了勁的,擔憂的問道,「相公,腿可踹疼了?」
走近的阮文浩聽了只覺得一陣腿軟,那邊冷灼推了輪椅過來,也是面無表情,阮文浩一臉受傷的表情,湊上去,「他不搭理我,好歹你給個笑臉吧,要不呲牙也成啊!阿灼啊!」
冷灼冷冷的瞅了他一眼,聽到最後一喚,那九曲十八彎的調調,活像個深宮怨婦,冷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幾年沒見,他更是無狀了,活該被爺踹!他都恨不得補上一腳才好!
擺好輪椅,冷灼抱著莫流宸下馬車,其實莫流宸一隻腳活動自如了,不用冷灼幫他也成,只是他腿漸好的事不想讓外人知道,他總覺得當年那匹馬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渾身無力,墜下馬時動彈不得,總該是有人害他,如今還未查出來,一切得謹慎行事。
莫流宸下了馬車之後,那邊竹雲和梳雲上前扶了宛清下馬,見阮文浩可憐巴巴的像個受了氣的小丫鬟似地站在那兒,忍不住微鼓了嘴憋笑,莫流宸就沒那麼好臉色了,瞪了他道,「還不快帶路!」
阮文浩一個激靈,立時昂首挺胸,臉上一朵化不開的笑,「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請進,快請進,今晚在這裡住一宿不,屋子都乾淨的呢。」
宛清撫額,這也太過熱情了點吧,見他們相處,宛清總覺得怪怪的,應該是打小就認識的,而且莫流宸見他就沒好臉色,阮文浩倒是巴巴的往上貼,有點狗皮膏藥的感覺,得找個機會問問,阮文浩是丞相之子,應該是可以出入宮廷的,當年的事他或許知道些什麼也說不一定呢。
由著他領著,一路穿堂過屋往裡走,那邊宛玉的貼身丫鬟巧晴迎上來了,莫流宸是男子不好去宛玉的住處,宛清便跟他說了兩句,便隨著巧晴去了宛玉的屋子。
宛玉正坐在床上,碧月正服侍著她吃燕窩,見宛清來也沒站起來,好在碗裡沒剩多少了,宛玉也吃不下,見宛清走近,揮手讓碧月下去了。
宛玉氣色不錯,白裡透紅的,屋子裡的擺設高檔精緻,牆邊的多寶格上,大多以金器為主,還有不少是名貴的瓷品,加上珊瑚樹,墨石屏之類的,無一不是貴重的物什,就是堂前掛的畫,也是名作古畫,宛清瞧著嘖嘖讚歎,宛玉在顧府的閨房她是沒去瞧過,不知道裡面的光景怎樣,不過宛玉的琴她是瞧過的,貴重著呢。
但是就這間屋子而言,也太過奢華了吧,難怪要時不時的就回顧府找大夫人要銀子了,就是金山也有給她敗光的一天啊。
宛玉在宛清眼裡露出艷羨讚歎之色,臉上不由微微的得意起來,還有一絲的鄙夷,還錦親王府的媳婦呢,見了她的屋子還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真沒見過世面,說話就帶了三分輕蔑,「你巴巴的跑一趟便是看著我屋裡的東西發呆的麼?」
宛清聽了收回打量的視線,笑道,「我瞧的可不是這些東西,而是白花花的銀子呢,四妹妹這間屋子可值錢了,沒個一兩萬怕是置不來。」
提到錢,宛玉臉上的傲氣就歇住了,她手頭上的銀子全都在這裡了,有時候她瞧著也像是在瞧銀子,手頭上緊缺了,就想拿出去變賣了,可萬一傳出去,她的臉往哪裡擱啊,可是誰一說有了什麼什麼稀罕東西,她就想要,控制不住的想買。
宛玉永遠缺銀子,宛清哪裡會不知道,都是大夫人嬌慣出來的,這宛玉打小就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就是知道哪個郡主有了什麼,她也吵著大夫人要,大夫人心疼寶貝她,可不得想盡法子弄來給她,如今養成她攀比的習慣,身邊又沒個約束的,就變成這樣了,宛清忍不住搖頭,當家主母控制不住自己,這往後院子裡還不是入不敷出了,阮文霖那麼奸詐的人,怎麼會放心把院子交給她打理。
宛清搖搖頭,想著自己今天來是祝賀她來的,忙坐到她床邊,笑道,「四妹妹大喜,我特地來祝賀四妹妹呢。」
宛玉聽了眼裡也是笑,手輕輕的撫在小腹處,瞧著真有三分賢妻良母的樣子,「上午才得的消息,沒想到你這會子就來了。」
說完,想到什麼抬頭問宛清,「前幾日你回門,當真同意宛容認在三姨娘名下了?」
三姨娘,宛玉打心底就不認她是二夫人,宛清嘴角輕勾,眼神微冷,「她求到錦親王府了,我能不同意,她既是入選秀女,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犯不著為了點小事跟她過不去。」
宛玉聽了冷哼一聲,「不過就是個庶女,還是皇后娘娘看在你的面子上讓她當選的,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前途不可限量,下回她再去求你,你別傻乎乎的應了,將來出了什麼事可都落在你頭上,別怪我沒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