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5章 萬念俱灰 文 / 黎照臨

    青衣見了，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立場，那個叫紅菱的女人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大長老呢？」青衣問。

    「在裡面。」紅菱說。

    「那，他身邊那個叫空怨的姑娘呢？」想了想，青衣又問。

    「被大長老叫走了。」紅菱沒有隱瞞，又說：「這一次的始末大長老都看在眼裡，青衣姐，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和這小子是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的，就算你要救他，他也不會原諒你的，何苦呢。」

    看青衣掐滅陸羽拿著的油燈，紅菱面有不悅地對青衣說。

    「我說過我要救他嗎？」青衣說著，將陸羽扶起來，看著已經鼻青臉腫淒慘無比的小陸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別誤會，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執行任務，舵主待我不薄，我怎麼會忍心背叛她呢。謝謝你，紅菱，要不是你我還真的抓不到他呢。」青青說著，回頭看看那女孩兒酥胸上點綴著的狐狸刺青，然後用一種十分惋惜的表情將陸羽背在身後。

    「大長老在哪裡，我要見見他。」青衣說。

    「好，那你跟我來吧。」半信半疑地看著青衣，紅菱一轉身走進了石室最東面的一個通道裡，青衣隨後，兩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等陸羽醒來的時候，恍惚覺得自己被人背著，將惺忪的眼睛睜開，恍惚地看到一個女人。

    抽了一下鼻子，陸羽確定這個女人是青衣。

    「醒了？」跟在紅菱的後面，青衣嘴唇微動。

    「為什麼不殺我。」陸羽說著，眼神黯淡，他想動卻發現自己和剛才一樣根本就動彈不了。

    「你中的是一種幻術，想憑意念解開是不行的。」知道他在想什麼，青衣小聲提醒。

    「那我該怎麼辦？」陸羽問了一句，隨後覺得自己太幼稚了，潛意識中他還以為背著自己的女人還是自己的小黑妞兒呢，她是朱雀啊，是寒凌的人，自己的死敵。

    「對不起。」陸羽說完，不再說話了。

    青衣張張嘴，像是想說什麼，可她看看在前面引路的紅衣少女又覺得這樣做太過冒險了。她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陸羽一眼，可小陸像是死了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青青，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隔了好一陣子，陸羽才半是呢喃地說了一句。

    「嗯。」青衣點點頭。

    「如果我猜的不錯，前方100米應該是一處斷崖，斷崖上面有十三道鐵索構成吊橋，左數第五根是個虛位有陷阱藏在其中，我們要到祭壇去必須經過那裡，到的時候你把我扔下去，我不想死在阿修羅的手裡。」陸羽說著，輕輕地咳嗽兩聲。

    「你要做什麼？」青衣沒有表態，反問道。

    「我要死。小空的性子我最瞭解了，我若不死以她那傻乎乎的性子定然不會棄我而去的，幾次三番下來她已經犯下發錯，想來那阿修羅遲遲沒有殺她就說明他還對這妮子心存憐憫，最近這三年，在多方圍剿之下，寒凌的人馬已然損失殆盡，要殺她，無異於自斷一臂，阿修羅那老不死的向來很精明，他雖然恨我卻也捨不得因為我的緣故失去一名得力戰將以我現在的狀況，萬萬不是他的對手，我不能再拖她後腿了，念在夫妻一場的份兒上，我求你幫幫我咳咳」

    從聲音上能夠看出，小陸內息紊亂，氣息虛弱，想必這千瘡百孔的身子快要支持不住了。

    「不行，我不會讓你那麼容易死掉的。」咬了咬嘴唇，青衣說。

    「事已至此，已經沒了迴旋的餘地，寒凌祭壇不同別處，能找到這裡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阿修羅武藝超群，若我安好尚且難以勝他，想在這副樣子就算十個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對手」

    「別說那麼多了，我不想聽！」見他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青衣的心思也跟著複雜起來。

    「青青」

    「幹嘛！」

    「你愛過我麼」

    「沒有！」

    「呵呵，那還好些。」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這一輩子，做過很多錯事，對不起很多人，你不愛我也就少了一份愧疚。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念在相識一場的情分上，求你幫我帶個話，告訴小花兒就說我愛她，自始至終，最愛的就是她了。還有靈兒，她的身份目的我都知道，用不著遮遮掩掩的，我們住過的那家店裡我寄存了一個包裹，那裡面是一對耳環本想親自給她的，包裹裡還有一隻小兔子，那是可欣的，自從她走了就失去聯繫了，我懷疑她被軍區的人藏起來了，因為憑著我的情報網絡都找不到她，等我死了，告訴她找了好男人嫁了吧，要幸福。小秦雨的心思我懂，其實我也挺喜歡她的，她是個好姑娘只是我沒那個福分了，前些年，我留下了一些盤纏，銀行卡存放在芳晴的辦公室裡，床頭櫃裡的暗格的上貼著呢，所有的密碼都是小花的生日，這筆錢都是你的，我知道你不缺，就當是我對你補償吧。還有芳晴，我知道她在躲著我，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何必那樣為難自己呢有過關係的人裡，只有靈兒和你沒有避孕措施，要是能有個子嗣的話求你們善待他，讓他們過一個平平淡淡的日子吧，賺些小錢，生兒育女，別像我一樣走上這條不歸路還有，我是真的喜歡你。」羅裡吧嗦地說著，陸羽的眼眶愈加濕潤，微微哽咽間晶瑩的淚珠撲簌簌地落在了青衣的肩頭，大有江河決堤的意思，一發不可收拾。

    陸羽哭了，三年以後第一次哭。

    青衣還沒見過這隻狐狸落過眼淚，一時間也是酸楚無比，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想必此時的陸羽已然絕望到了骨子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