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6章 戰後會議 文 / 黎照臨
另一間餃子館。
陸羽他們特地找了個跟今天出事場所一模一樣的店,十來個核心兄弟正牛逼哄哄地吃著餃子喝著酒,這裡名義上是餃子館,其實什麼都賣,隨便地點了一桌子的菜,一眾兄弟暢所欲言。
包間裡的他們家世有所不同,有錢的如姚靖,貧寒的如張凱,三教九流一個不少,其實在社會上這種大雜燴一樣的成員構成是很不受待見的組織結構,有錢人在一起那叫「富二代」,沒錢人在一起那叫「農村幫」,官宦子弟抱成一團時還會自稱「***」,摳著腳丫子想一想,他們又該叫什麼呢。
飛魚堂,自然是叫飛魚堂。
飛魚堂的特點就是肩膀齊為兄弟,有輩分,但是沒有貴賤。在這裡只要你夠出色,每個人都會得到應有的尊重,比如說奇醜無比的齙牙,比如說一毛不拔的張凱,比如說無依無靠從外地轉學來的陳鋒,他們做的夠出色,所以能夠坐在這裡。
飛魚堂已經不小了,連社會上的大小混子都知道四十九中有個後起之秀混得風生水起,可對於陸羽來說這不過是個開始,陸羽的隊伍,一沒有正當生意做後盾,二沒有穩定的收入做財源,三沒有政府撐腰打通關,四沒有明確的地盤以存身,他們這些人,除了不怕打架以外,離得真正的黑社會還很遠。
下一步做什麼?首當其衝的搶地盤。
在四十九中的四周,最少有十幾股勢力存在,有的依附於文二喬五這樣的大佬,有的拉著兄弟自立門戶,而最肥的區域要數桑彪生前所掌控的幾個酒吧歌廳飯店賓館,這幾個地方一旦抽出水來,哪個月也能得了幾百萬,雖然說,單靠這些去養社團是不夠的,但是想想那打把的鈔票也足夠誘人了。
陸羽不缺錢,但是總由自己往外貼也不是長遠之計,根正才能苗紅,源遠能保流長,這道理有智商的人都懂。
陸羽心目中的隊伍,也就二百來個人,兵不在多,好用就行,天天養著成千上萬的人招搖過市,幹什麼?打架?除非自己去開公司,否則這些都是累贅,像鬼叔門口的那場混戰已然是a市三五年來鮮有的大戰了,這是沒出人命,要是真的死上幾個省公安廳都能立專案調查了,出來混世求財的,用不著搞得跟農民起義似的。
陸羽晃著杯子,看著裡面的啤酒轉出一個漩渦來,「哥幾個,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們說一下。」
眾人一聽,都是一愣,他們放下手裡的東西齊齊地將目光投向陸羽,小陸拿出很久不抽的煙來,由大病初癒的小胖給點上,「嘶——」,一口吐出來,倒抽一口氣,電視上的老大都會這麼幹。「這些天我們會遇上很多麻煩,小胖小七的狀況大家也都看到了,咱們說句實在的,混社會不容易,被砍死的不少,你們真的有這覺悟麼。」
此話一出,有點壓抑,桌子周圍的哥幾個面面相覷,唯有最晚加入的姚靖當先站起,他拿著酒杯麵對陸羽,目光堅定而又信心滿滿。
「羽哥,可能這句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是我姚靖打心底佩服你。我,從小就是孩子頭,打架砍人都不算事兒,一直到前幾個月還是小有名氣的西城小霸王。這麼多年下來,身上的傷不比小七和胖爺的少,但是,我不怕,真不怕,從小我就覺得男人就應該像我們現在這樣,那個誰不是說過麼,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我大姚知道自己做不了英雄,但是羽哥你可以,鳥隨鸞鳳飛騰遠,廢話不多說,我乾了這一杯,以後跟著羽哥干,只要你一句話,馬首是瞻絕不反悔!」
言罷,一飲而盡,豪爽,氣派,特牛逼。
我擦,在坐的人都看木了,姚靖這傢伙平時的話不多,沒想到一說就是一大套,不但抑揚頓挫酣暢淋漓,還帶引經據典甩成語的!「馬首是瞻」這樣的文明詞胖爺肯定整不出來,他一臉茫然地踢了踢同樣是大病初癒可身體相對虛弱的小七,「啥意思。」
小七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反倒是拿著酒杯也站了起來。
「羽哥,大姚說的對,我陳峰不是唸書的料,學不好,也煩,能跟著你混是我最大的榮幸了。這段時間你給我發的那些錢,夠我和我妹妹活上好幾年的了,你不知道,我是打心裡感激你和石頭哥,我知道,我陳小七爛命一條,不值那麼多錢,我我這人唸書不用功,不會說,咱來點實在的,羽哥,我今天當著這麼多得人把話撂下,這一輩子小七的命是你的,如果我特麼幹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我,我,我五雷誅滅。」
臥槽,別的還好說,「五雷誅滅」這四個字太神奇了,眨著小眼睛坐在一邊的胖爺聞聽此言頓感壓力山大,他看小七眼睛都紅了,趕緊搶著站起身來,作為陸羽收的第一個小弟,他端著個酒杯,支支吾吾地嘀咕老半天,沒擠出一句像樣的話。緊張了,不知道該說啥。
不過這貨天生就是個調節氣氛的料,嚴重卡文了的他朝著陸羽一鞠躬,然後拍著自己的肚子對老大說,「那啥,就像小七說的,我也五雷誅滅!」
臥槽,幹什麼你就五雷誅滅啊!陸羽他們噴了一地的啤酒沫子,真真是哭笑不得。張凱抹了抹嘴角,及時出言到,「看你那拙嘴笨腮的樣兒!要我說,還是烤了實在點。」
一語道出,眾人哄笑,可能是因為今天捅了吳二狗子,所以他們分外開心,不管怎麼說小七和齙牙的仇是報了,這事情也該告一段落。
不過齙牙還是有點鬱悶,第一次被人打成重傷的他總琢磨著去醫院補刀,他把兩隻手的皮膚都要搓下來的時候終於對陸羽說,「羽哥,我想去醫院。」
「幹嘛去?」陸羽問。
「這事兒不算完,我要廢了他的一條腿!」齙牙那神色激揚著呢,怎一個義憤填膺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