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癸水風水先生 文 / 金子就是鈔票
回到家我趁著祖航在幫曲天洗澡，我趕緊打開電腦查了萬年曆。
未月就是七月中下旬，到八月初。比最後的陰月是往前了小半年的事件。為什麼祖航要選這個月份呢？我也不確定他說的「明年未月」是不是就是在選定任務的時間。
這個如果我去問他的話，他肯定也不會說的。但是我想我還是多留意的好。畢竟祖航似乎還沒有下決定呢。
既然他還沒有下決定，那麼我也不應該在這個問題上逼得那麼緊。而且不管他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支持他。
所以在祖航走進房間的時候，我關了電腦，給他一個微笑。
***
無聊地在公司坐了一天之後，終於挨到了下班的時候。
已經進入冬天了，我的制服卻沒有換，只能在裡面穿著保暖的內衣褲。出了公司沒有空調，那就冷得厲害。
那天正下著小雨，我在撐著傘，抱著大衣出門了，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我應該先在店裡把衣服穿好再開傘的。現在撐著傘，沒有辦法穿大衣了。
不過想想，就像以往一樣，祖航的車子應該就在附近。看到我出來了，他應該很快就開車過來了吧。所以我也就沒有轉身回店裡，就這麼站在那店門口，縮著自己，看著雨幕裡的車子，搜索著祖航的車子。
那車子很快就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上了車子祖航就說道：「怎麼沒有穿外套？以後別這麼冷著。雖然說也就冷這麼一兩分鐘的，但是也足夠讓你生病的了。」
我朝著他一笑，道：「你也知道天冷了？那就不要穿一件衣服出門啊。人家看到會懷疑的。就算你不知道冷熱，個個都穿大棉衣，就一個人是單衣，看著也奇怪啊。明天下午我有半天的調假，我和覃茜去逛街給你買衣服吧。」
他就笑了：「給曲天買的吧。」
我笑笑沒有說話。他現在就是曲天的模樣啊。
「今晚上，小景請我們吃飯在肥羊王，這種天氣，正好吃火鍋。」
我疑惑著問道：「殯儀館的小景？」
「嗯。零子讓他找我們的，好像是有點事。」
肥羊王離我工作的地方不是很遠，也就隔著兩條街罷了。冬天，六點多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加上這樣的陰雨，更加讓人感覺時間晚了。
肥羊王火鍋城裡已經是滿座的了。手機聯繫之後，我們往包廂裡走去。
我對小景的印象不是很深，只是知道他是一個年輕的殯儀館的官方道士。本來他這個年紀是不能出師的。但是他師父出事了，死在了魏華的設計下。他也是匆忙接手了現在的工作的。
他自己就是一個被師父養大的孤兒，而現在他身旁也帶著兩個童子童女，也是孤兒。年紀都不過是讀小學三四年級罷了。
去到包廂的時候，火鍋已經燉上了。香辣羊肉，還有很多是生菜料。坐在桌旁的有小景，還有那兩個孩子。
看到我們進來了，小景馬上說道：「坐吧，坐吧。水正開了，倒下菜就能吃。叫叔叔阿姨。」
兩個孩子都很乖巧地叫了我們。也許是兩個孩子沒有媽媽的原因吧。看著他們感覺都比一般的孩子……髒。而且衣服什麼的也沒有城市裡的孩子那麼好。只是那黑黑的小臉上，都有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吃了兩口，祖航就問道：「什麼事直說吧。還帶著兩個孩子來談事情？」
「不帶著不行。殯儀館那地方，離市區遠，離賣菜的地方都遠。平時都是我出來買一個星期的菜，或者就是有白事酒宴的時候，他們就打包回去放冰箱。今天菜都沒了，只好帶著他們兩出來一起吃飯了。不過，今天這件事，還真跟他們有點關係。」
「說吧。」
「我想讓你陪我去看兩套房子，就殯儀館那邊片區找，要近那邊學校的。」
「你應該會看風水吧。」我說道，「你不是官方道士嗎？」
小景就笑了起來。他一笑，我就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很年輕。只是做這一行，估計也找不到什麼好老婆了。
「我會點，但是最近我行衰運呢。連續出了幾次問題。而且做殯儀的，去看陽宅也不合適吧。就我現在這運勢，我也找不到什麼好風水的房子。房子是給兩個孩子準備備的。不用大，就兩房兩廳，有個六十多七十平的就行。兩套。兩個孩子一人一套。」
「買給孩子的？」我吃驚了，「他們應該不能辦理銀行貸款吧。這個是要一次性付清的。」
「嗯，沒事，我還存有點錢。」
我就想說，官方道士呢，應該會比較有錢的吧。
他繼續說道：「兩孩子的喜用神都是水，又是長期跟我在殯儀館後面住的，貼近癸水。要幫他們選好房子。風水師就要旺他們。金子是木的，零子是土的，李叔在外面給人家看墳山呢。這不找到你了嘛。不管你以前是什麼命，現在你都是癸水沒錯。讓孩子跟著你選房子，一定能找到好房子的。」
原來是這樣啊，選房子還要看風水師的八字？這個我之前真不知道。
接著他們還討論了時間，選房子的時間也是屬癸水的那天。正好就是三天之後，正好是週末，孩子們不用上學也跟著去。
在他們商量的時候，我對身旁的那個小女孩說道：「哎，你們師父要給你們買房子呢。」
「嗯。師父說要是他突然死了，我們也還有房子。」
我皺皺眉，怎麼這個人跟一個小學生說這種話呢？什麼死不死的啊。不過我想了想也想通了。之前小景的師父不就是這麼突然的就走了的嗎？
在他們定下時間，匯合地點之後，我就問道：「怎麼想著給他們兩買房子呢？要買，也是給你買啊。你這個年紀，過幾年也該結婚了吧。」
小景有些煩惱地抓抓頭：「過了明年再說吧。」
明年？怎麼又是明年呢？難道他也知道了明年的那個任務？
「以後，我要買房子又不是沒有錢。錢沒了可以再掙，給他們的先留出來。就算我真有事，看著他們手裡有房子，兩個孩子也不至於被餓著了。」
他還真是一個好人，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都能這麼用心地對待。我想他會這麼想，會這麼做，是因為他師父也是這麼想這麼做的吧。雖然我沒有見過前面的那個官方道士，但是估計著也是一個好人。
在我們回去的路上，我問了祖航，為什麼買房子連風水師都要選啊？
祖航說道：「一般情況是不用的。只要信任那個風水師就行了。但是一個人如果是行衰運。特別是人的一個低谷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衰的那種時候。就算帶著一個很有名的風水師去看房子，找到的也都是風水不好的房子，然後買不到。而這種情況，才需要去找一個能旺了屋主喜用神的風水師一起去買房子。這就是助運。而且看到了房子，要在風水師面前當場買下。只要風水師離開，助運消失了，屋主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房子買不成。」
我點點頭，靠在椅背上看著車外的景色，突然又想到了小景剛才說的那個明年。他急著給這麼兩個孩子買房子的原因很明顯，就是怕自己突然出事。而他估計自己出事就是在明年。
也許他們也知道明年會是一個很特殊的年份了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就想到了一個我很不願意去面對的情況，那就是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我一個人名下的。
雖然那些買房子的錢是從曲天的賬戶上劃出來的，但是房產證上就是我一個人的名字啊。
如果祖航明年出事了？當初買房子的時候，他也是堅持讓房產證上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是不是他也想到自己有可能會出事呢？那房子就是他留給我？
「祖航……」想著這些，我心裡突然就沉了下去，輕聲喚了他一下。
這時候，車子已經開回到我們小區了，他停好了車子，看向我，問道：「怎麼了？」
我靠了過去，就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別動，讓我靠一下。」
他愣了一下，伸過手，擁在我的肩膀上：「怎麼了？」
「別說話，就讓我靠一下。」我說著。
他沒有再說話，輕輕擁住我。我聽不到他心跳的聲音，我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愛我的。在他心裡，是不是也跟小景一樣，把他消失了之後，對我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呢？只是這些，我都不知道而已。
「祖航，我們會有孩子嗎？」我突然想到了孩子。真的，好像孕育他的孩子。雖然金子姐說，有了孩子，也許能讓他改變決定。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我，因為孩子而改變決定，但是我想，如果他消失了，至少，能讓我有一個不會自殺去陪他的信念。這個信念最好的就是他的孩子。
如果沒有孩子，也許我就會和很多的冥婚生者做出一樣的決定了。
祖航沒有回答，只是擁著我的手收得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