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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三節 弱女 文 / 黑天魔神

    離開科學院的時候,蘇浩心情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複雜。

    王啟年派出了上百名「黑龍」衛兵,以及一支龐大的運輸車隊隨行。對外宣稱車隊運載的貨物都是補給品,也裝載了一部分物資器材用作偽裝。實際上,車廂內部載有整整十套基地建設組件。

    它們是王啟年送給蘇浩的禮物。非常貴重,極其珍貴,甚至無法從另外的渠道獲得。然而,蘇浩卻並不因此感到高興或輕鬆。這種沉重糾結的心理,一直伴隨著他登上卡車。

    蘇浩開始理解未來世界王啟年說過的一些話,做過的一些事。

    老胖子非常睿智,極其狡猾。他一直用各種辦法保護自己,偽裝成不問世事的專業學者。為了讓自己和心愛的女人得到安全,他甚至連牽手、接吻之類的動作也不敢。

    王啟年一直站在科學院大門口,看著運輸車隊遠去。

    他的身影在風中是如此瘦小,如此微弱。彷彿隨時可能被吹走。佈滿皺紋的面孔,比任何時候都要蒼老。

    蘇浩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老胖子最大的依靠,最值得信賴的寄托。

    科學院的大門在視線裡漸漸縮小,已經無法看見,更不要說一直站在那裡的王啟年。

    一個極具智慧,非常可憐,很勇敢,獨自承擔責任的男人。

    從倒後鏡上收回目光,蘇浩臉上表情變得堅決冷硬。

    我會打贏這場戰爭。

    我也絕不容許任何人把我當做工具。

    決不

    新成都基地市,109步兵師駐地。

    漸亮的晨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王婧靜臉上,把她從沉睡中喚醒。

    舒展了一下身體,她從床上坐起來,雙腿曲在胸前,抬起頭,看著窗外不算太刺眼的陽光發呆。

    這是一張很大的雙人床。被子和枕頭一片凌亂,旁邊還躺著一個仍在熟睡,尚未醒來的男人。把視線放遠,還能看到隨意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和裙子,掛在椅子扶手上的連褲絲襪,以及拆開包裝,很像是破裂氣球,夾雜著很多黏白色半凝固液體的避孕套。

    王婧靜從床頭櫃上拿起襯衫,很隨意的披在肩上,走下床,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默默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儘管犯有貪污罪的丈夫已經被處決,自己卻仍然還是如從前那麼美麗。寬大的白襯衫絲毫不能掩蓋凹凸有致的身體,修長光滑的雙腿無比誘人。雖然胸部有些偏小,卻在半透明的襯衫下面凸起兩個圓點,很容易讓男人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急促。

    抹了一把粘在臉上的亂髮,王婧靜的表情冰冷得如同石塊。透過鏡子,她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經醒來,正在無比愜意的翻身,卻摟了一個空。

    「嗨你怎麼起得那麼早?」

    男人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用手肘撐住上半身,衝著站在鏡子前面的王婧靜微笑:「怎麼,你打算給我做早餐嗎?」

    他很強壯,粗壯的胳膊上肌肉發達,胸口滿是濃密的絨毛。儘管被子蓋住下身,腰腹下方卻拱凸起一團明顯的高度,尺寸驚人。

    王婧靜收起眼眸深處冰山般的冷漠,臉上瞬間綻放出如花一般的妖艷笑容。她慢慢走近床前,以極其緩慢的動作,一點點撥開襯衫,卻不徹底脫掉。敞開的衣領上方露出大半個**,衣襟下擺剛好擋住陰部。她保持著這種最具誘惑力的姿勢,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男人,臉上露出嬌艷欲滴的陣陣紅暈。

    男人只覺得喉嚨發於,下身的生殖器也不可遏制地狂亂勃發起來。彷彿一條兇猛的鑽地惡龍,拚命尋找最濕潤最溫暖的地洞巢穴。

    很快,兩個人已經抱在一起,床鋪在翻滾碾壓下發出「吱吱」的響聲。

    男人的衝擊力量十足,每一次都能把王婧靜於得有種種靈魂出竅的凶狠。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身體彷彿已經被活活捅穿。可她絲毫沒有叫痛,眼睛和面孔依然保持著無比滿足的媚笑。只有當男人視線焦點從她臉上挪開的一剎那,王婧靜的眼神才會流露出冷漠痛恨,充滿令人戰慄的陰狠。

    這男人是109步兵師後勤部門的一個科長,少校軍銜。

    換在幾個月前,他見了王婧靜總是面帶恭敬,無比親熱且不失距離的尊稱一聲「嫂子」。

    被處決的丈夫與這個男人並無血緣關係,也算不上什麼親戚。這只是場面上的共通稱呼,下級遇到上級的家屬,無論對方年齡大小,都管對方叫「嫂子

    男人的很多心思,可以從眼睛裡看穿。

    王婧靜知道這男人經常在背後偷窺自己。他的軍靴上嵌著一塊用作裝飾的銅片,擦得錚亮。丈夫活著的時候,男人總是與自己站得很近,通過那塊小小的銅片,從自己裙子下面窺探風景。

    他僅僅只是窺探,不可能採取更進一步的動作。否則,丈夫會殺了他。

    至於現在……兩月前,王婧靜主動爬上這張床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自己的目的,以及接下來要做的每一件事。

    真不知道這男人從哪裡來的旺盛精力?昨天晚上幾乎整夜顛鸞倒鳳,今天剛起來,又是如此生龍活虎。

    凶狠和暴虐得到釋放的瞬間,王婧靜只覺得身體裡被灌注了一大堆液體。彷彿高壓水龍頭就接在自己下身,擰開開關肆無忌憚噴射著。

    男人喘著粗氣,從王婧靜身上慢慢爬下。

    他很快穿好衣服,繫上皮帶。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已經拋棄了渾身**的色中餓鬼角色,變成了嚴肅剛正,不怒自威的軍官。

    男人從外衣口袋裡摸出一張物資領用單,在紙頁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姓名。他把這張紙片擺在桌子上,伸手在王婧靜胸前狠狠捏了一把,非常滿足地笑笑,帶上軍帽,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聽著走廊上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王婧靜的嫵媚笑容也隨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用力咬住牙齒,面部肌肉扭曲的痛苦。

    她不是強化人,根本無法承受男人強烈可怕的衝擊。以前丈夫活著的時候,很注意控制力度和強度,偶爾也會有失控的時候,卻不會造成太大的痛苦。現在,丈夫死了,沒人會像以前那麼疼愛自己。剛才那男人只顧著自己爽快,卻忘記了普通人和強化人的體質差異。王婧靜絲毫沒有感受到**的刺激,只有身體幾乎散架,整個人幾乎完全爛掉的劇痛。

    下身一片潮濕,鮮血混雜在精液裡,從身體內部往外流淌。王婧靜掙扎著,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大團早已準備好的棉花,緊緊塞住。

    血止住了,身體的疼痛卻難以強忍。王婧靜臉色一片慘白,她拉開另外一個抽屜,取出一套戰地醫用組件,拿出注射器,把針頭插進標注著「嗎啡」字樣的密封膠管,抽取液體。然後,抖索著手,把它們全部注入左臂上的血管。

    疼痛的感覺很快消退,王婧靜從櫃子裡摸出一包香煙,絲毫不管身子還**著,直接抽出一支點燃,帶著無比享受的滿足感,狠狠吸了一大口。

    那不是普通的香煙,而是軍方向前線格鬥部隊指定的特供品。為了不引起更多人注意,這種帶有紅色線圈的特殊香煙,包裝盒上只有一個醒目的「甲」字。但知道內幕的人都很清楚,香煙的主要成份,其實就是海洛因和冰粉。

    格鬥部隊成員均為重刑囚徒,傷亡率幾乎是百分之百。為了讓這些死囚發揮「餘熱」,他們在戰鬥前的食物、飲料、香煙均為特製。目的,就是為了在短時間內發揮強悍戰力,於掉更多的變異生物。

    從丈夫因為貪污被槍斃的那天開始,王婧靜就不再是什麼軍屬。

    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去軍官食堂打飯,無法領到每月配給的生活物資。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幾分姿色,她和家人早就從軍事管制區被趕出來。雖然目前仍然住在家屬區,通過出賣身體的方法,勉強弄到一些食物,可王婧靜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

    腦子裡想得太多,思維神經影響了對香煙的控制效果。她猛然嗆了一口,頓時劇烈咳嗽起來。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裡湧出。王婧靜連忙抓過毛巾,用力擦抹著臉,眼眸深處卻透出越發沉重的仇恨。

    李欣研那個賤貨,為了一己之私,把自己的丈夫送上了軍事法庭。還好,聽說那女人瘋狂到殺了一個集團軍司令,現在正被全軍通緝。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抓住。到時候,肯定是被玩死於死殺死的下場。

    還有許仁傑,那個老雜種從丈夫手裡得到諸多好處。說是貪污,他其實也從中得到部分收益。丈夫逢年過節都要給他送禮,到頭來,卻還是把自己男人推出來當做靶子槍斃。

    王婧靜知道,自己這個曾經的「軍官太太」,對男人的吸引力正在隨著時間消退。如果丈夫還在,自己肯定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主動爬上其他男人的床。在男人眼裡,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雖然自己是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為之,可在那些男人看來,和下賤的妓女其實沒什麼區別。當脫光衣服,他們對自己身體每一個角落一覽無遺,徹底釋放過**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興趣。

    就像剛剛離開的那名後勤軍官,儘管動作粗魯野蠻,王婧靜卻只能忍受著。他下次會不會主動過來,王婧靜也沒有把握。留下的那張物資領用表格雖然沒有填寫具體品種和數量,但王婧靜不可能寫上一個超過接受能力的數字。那樣做,對方非但會矢口否認,還會給自己帶來更多更大的麻煩。

    抹掉眼角溢出的淚水,王婧靜狠狠吸完最後一口煙。她把煙頭用力彈出窗戶,迅速跳下床,穿上一套易於活動的舊式軍便服,紮緊頭髮。注視著鏡子裡不失俏麗,卻再也沒有以往溫柔的自己,王婧靜眼裡掠過一絲慘然,目光隨即變得陰狠、殘忍。

    兩小時後,王婧靜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軍用背包,從南部城門離開了基地市。

    她沿著舊公路,朝著遠處的廢棄城市走去。

    一個女人獨自離開城市在野外遊蕩,本身就意味著危險。剛走出城門不遠,王婧靜已經被十幾個男人盯上。儘管她穿著舊軍裝,卻絲毫沒有起到威懾效果,反倒讓尾隨者覺得這是一條大魚,值得自己下手。

    基地市距離廢棄城市有幾十公里。沒有交通工具,憑借腳力,這的確是一段漫長艱難的旅程。

    太陽下山了,王婧靜也離開基地市的警戒範圍,真正進入了荒野。

    尾隨者從幾個方向逼攏過來,把她團團圍在中間。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一直盯著王婧靜不斷起伏的胸口,笑得很得意,很滿足。

    看著這些面容兇惡的男人,王婧靜忽然摸出兩把手槍,對準擋在前面的大漢,用力扣動扳機。

    大漢被子彈打得翻了個身,整個鼻樑完全凹陷進去,當場橫死。

    兩把手槍,五十發子彈,王婧靜在短短幾秒鐘內扭轉局勢,把所有尾隨者殺得一個不剩。

    她耐心地站在一堆屍體中間,直到確定沒有人活著,這才強忍住刺鼻的血腥,從背包裡取出一隻雞蛋大小的密封鐵罐,用手指摳出一點類似蜂蜜的半凝固物,仔細抹在每一具屍體表面。

    王婧靜早就發現了這些尾隨者。作為軍屬,她曾經接受過預備役軍事訓練。在彈藥充足的情況下,對付幾個只有冷兵器的難民,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密封鐵罐是極其重要的軍用物資。王婧靜連續配了管理後勤的軍官好幾次,才弄到了這麼一點。按照她當時對那名軍官的托辭:「我已經沒有生活來源,以後說不定就得到廢棄城市獵殺變異生物。有了這種東西,就能節省不少力

    從背包裡抽出獵刀,砍下幾條屍體的胳膊,裝進背包。消耗了大量體力的王婧靜從地上掙扎著站起,朝著遠處的廢棄城市蹣跚前行。

    每走一段路,她就會從背包裡抽出砍斷的死人胳膊,塗上一點鐵罐裡的物質,把肉塊扔掉,繼續朝前走。

    清冷的月光從夜空中灑下來,照亮了王婧靜慘白帶血的臉。

    她一直在笑。那表情彷彿已經凝固,成為她面孔的一部分。

    王婧靜很累,很餓,很渴。

    火燒火燎的感覺不斷刺激著胃部,燃燒著喉嚨,拖拽著身體,迅速消耗體力。

    連她自己也覺得驚訝,居然可以在沒有補充食物,沒有喝水,沒有休息的情況下,一直從基地市走到這裡。

    離開城市的時候,背包幾乎是空的。

    後來,裝滿了被砍斷的死人手腳。儘管沿途一路丟棄,重量也不斷減少,卻畢竟是種不可忽視的負擔。

    天亮了。

    王婧靜整整走了一夜。

    望著遠處已經能夠看到模糊輪廓的廢棄城市,她終於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看到,並不意味著真正走到。

    又過了幾個小時,王婧靜進入了廢棄城市內部。

    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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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線桿、街道、路燈、電影院、商店……望著街道上廢棄長草的車輛,看著那些狀如骷髏的高大樓房,王婧靜忽然覺得腿腳一軟,有種想要跪倒在地面上,痛苦號哭的衝動。

    她終究還是控制住情緒,沒有哭,一步一步朝前走。

    背包已經清空,最後一塊肉扔在了幾百米外的馬路中間。那是一隻男人的手掌。據說,那個部位因為經常活動,很有嚼頭,在城外難民當中,被看做是難得的美味兒。

    真餓啊

    王婧靜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腦子裡忽然幻想起和平時代曾經吃過的烤鵝。

    賣火柴的小女孩臨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她搖搖頭,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頓時,強烈的疼痛鑽入大腦,產生了短暫的痛苦和清醒。

    王婧靜對腳下的廢棄城市很熟悉。丈夫活著的時候,她經常翻看軍內下發的各種戰報,對變異生物的活動規矩和習性多少有些瞭解。按照戰報上提到的要點,王婧靜選擇了一條進入城市的主要街道。她把小鐵罐拿在手裡,每朝前都一段,就要停下來,在路邊電桿或者廢棄車輛表面,塗上那麼一點點。

    罐子很小,容量不大。

    裝在罐子裡的東西,是動物信息素和油脂攪拌形成的凝固混合體。廬江戰鬥之後,這種被證明在實戰中具有效果的物質,已經成為各個部隊的儲備物資。訓人員經常用它為誘餌,在有限範圍內,吸引一定數量的變異生物,從而進行伏擊。

    從昨天到現在,王婧靜已經製造出一條從廢棄城市連通基地市的「路」。

    她脫掉衣服,把剩餘的油脂信息素塗抹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挺著胸,迎著刺眼的陽光,面帶微笑,大步朝著城市核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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