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藥娘】第四章 季青，詢問 文 / 嗚啼
「季青，我現一件事，雨城的夜晚只要能夠看到星星和月亮，第二天早晨就一定會是個大晴天。」
腦海中閃過那輕柔得彷彿琴弦撥動的聲音，季青歎了一口氣，將目光從夜空中收回。
已經一個星期了，利用工作之餘的時間，季青幾乎走遍了雨城，但是依舊沒有找到她。季青不由想，或許，她早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
一年多的時間，季青都將自己淹沒在工作裡面，想讓充實的工作，讓自己忘記一些事情，忘記她。一度，他認為在成功了。但當知道十萬塊錢是一個姓田的人轉來時，季青才現，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她，也一直沒有放下那段不堪回的感情。
其他的不說，這一年多，他一直住在這座破舊的筒子樓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從床邊回頭看了眼屋內，季青不由露出自嘲的笑容。都過去這麼久了，這屋裡許多東西的擺放，竟然還和那個女人走時一樣，一點都沒變。
「人家現在肯定住的是豪宅，開的是名車，一個包都可能抵得上你一年的工資。你還在這裡留念些什麼呢？期望她後悔，再回來和你一起擠公交住筒子樓嗎？」
「給你十萬塊，或許是可憐你，為了日後碰見時讓你不再糾纏她罷了。」
喃喃自語了兩句，似乎是在勸說自己什麼，又自嘲的笑了笑，季青轉身就要去睡覺。可是當目光從對面萱園小區的樓房掃過時。他心裡卻又不由閃過那個女人的聲音。
「季青，等以後我們攢夠了錢，就在對面的萱園裡買房，好不好？萱，就是萱草花，又叫做忘憂草。真的感覺萱園這個名字很美，如果我們住在裡面，一定可以一輩子沒有憂愁煩惱。」
季青記得很清楚，當時聽到這話時，他還摟著那個女人。撫摸著她的頭在心裡笑了笑：真是又傻又單純的女孩。一輩子沒有憂愁煩惱就滿足了嗎？
在社會上歷練了一年多，季青再回想起這段話時，忽然意識到，她之所以說萱園好。將來想在萱園住。或許並不是真的喜歡萱園。只是因為萱園的房子便宜，可以讓他有奮鬥的動力，卻不又至於有壓力。
又傻又單純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他。
想到這裡，季青又有些恍惚，不願意相信，曾經那麼愛他的人，因為錢而離開了他。
望遠鏡看得很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季青臉上忽而自嘲的笑以及陷入回憶的憂傷神情。
「他在想什麼？會是在想姐姐嗎？或許，他現在是恨姐姐的吧。」
田樂樂咬著下嘴唇想。
「不過，姐姐給了他十萬塊，讓他有錢去開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也不算欠他的了。希望，他不要再恨姐姐。」
看到季青消失在窗內，好一會兒都沒在出現，田樂樂這才收回目光，用布蓋上望遠鏡。
洗過澡，田樂樂穿著姐姐的睡衣，坐在沙上，抱著膝蓋，看著落地窗外模糊的星星，心裡面卻在想著下面該怎麼做。
他不過是一個沒畢業的大學生，要面對的卻是一位身家過億的公司老總，實在有種無力感。而且，他只是懷疑，並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更不知道該怎樣去查這種事情。
「明天去找一下那個肇事司機，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消息。如果不行，就只能冒險使用那個辦法了。」
想了好一會兒，田樂樂終於決定了該怎麼做。這時候他覺得很睏，不由自主的，就這樣蜷曲在沙上，靜靜的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田樂樂依舊是一身男裝出門。出門前，他習慣性的在鏡子前照了照。
這一個星期，他的頭似乎又長了點。吃藥雖然不如之前多，但畢竟還在用，皮膚顯得更加白皙嫩滑，下巴似乎比照片上田歡歡還尖一點點。一雙眼睛大大的，像是要滴出水來。有可能是因為住在田歡歡的房間，整個人氣質也變化很多，很難找到男生的特質了。
撩了下頭，習慣性的給自己一個笑容，田樂樂出門去了。
在交警那裡查到，撞死田歡歡的是一位雨城的貨車司機，住在雨城的另一個區。田樂樂按照地址找到地方時，現也是一處老舊的筒子樓區。小區裡的人並不多，可能是去工作了，倒是小孩有不少。
今天是週末，孩子們不上課。但住在這種小區大多是工人，週末很可能還在加班。
按照地址上的門牌號，田樂樂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睜著大眼睛打量了田樂樂幾眼，脆聲問道：「姐姐，你有什麼事嗎？」
聽到小男孩叫自己姐姐，田樂樂一愣，隨即便回過神來，蹲下身看著小男孩道：「小朋友，你爸媽在家嗎？」
小男孩道：「媽媽上班去了，爸爸在睡覺。」
田樂樂摸了下小男孩的頭，心想這小孩子真是乖巧可愛，如果他是個人販子，也許很容易就把這小孩子拐走了。「去叫你爸爸起來，就說有人找他。」
「嗯。」小男孩應了聲，便往屋裡面跑去了，連門都沒關。田樂樂心想，可能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無害吧。
「爸爸，快醒醒，有個漂亮姐姐找你。」屋裡面傳來小男孩的聲音。
聽到這話，田樂樂心裡感覺怪怪的。
心想，看來自己不僅被誤認為姐姐，還是個漂亮的姐姐呢。
接著，田樂樂便聽到裡面有男人的嘟囔聲，和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雨城現在的天氣熱，男人睡覺是可能沒穿多少衣服。聽見有人找，自然要穿好衣服才能出來見面。
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穿著大褲頭、白背心出現在田樂樂面前，看到田樂樂後明顯一愣，隨即便有些警惕的道：「你是誰？找我什麼事？」
根據田樂樂得到的資料顯示，這男人就是撞死他姐姐的貨車司機，周安。瞧見周安見到自己後的眼神，田樂樂便知道，這人應該是由他想到了田歡歡。
「周先生，我是田歡歡的弟弟，這次過來是想向你瞭解一些車禍的事情。我姐姐」
田樂樂沒進門，就在門口說起來。可還沒等他說完，周安就一揮手，暴躁的道：「又不是我想撞死她，是她自己不小心啊！這件事害的我工作都丟了，你現在還來找我做什麼？難道想讓我陪你錢嗎？！」
看到周安這樣子，田樂樂不說話了。
他在想，周安是裝給他看的，還是真的心裡很憤怒、煩躁。
「我不想見到你！不想見到你！走啊！走啊！」就在田樂樂思考時，周安又上來推了田樂樂一把，然後退回屋裡面砰的一聲關了門。
關門的瞬間，屋裡的一切都被擋住，而田樂樂的腦海裡只剩下最後那小男孩大大的眼睛。
很顯然，這次詢問是非常失敗的。田樂樂什麼信息也沒得到，事情更加撲朔迷離。
這時候，周安對面的人家打開門，一位五六十歲的大媽探出頭來，打量了田樂樂幾眼，便道：「是找周安的吧？年輕人你不要介意，周安自從三個月前撞死人，脾氣就非常的不好，經常跟老婆吵架。你真要是有什麼事，等晚上過來找他老婆談吧。」
田樂樂沒說話，禮貌的點了下頭，便下樓去了。
田樂樂並沒有因為那位大媽的話就減輕對周安的懷疑，如果周安真是受黃雲升的指使，撞死他姐姐，那麼肯定會料到有人來盤問的情況。如果是這樣，剛才的一切都是演給他看的，他即使再去問周安的老婆也沒用。
回到萱園，田樂樂坐在沙上靜靜的將所有事情都分析了一遍，便在心裡對自己道：看來，只有用那個辦法了。
起身拿出裝藥的那個袋子，田樂樂就著開水吃起藥來。這次的藥量，比往常多了四分之一！
寫了三個半小時，還是在想好情節的情況下。度越來越慢了。時間，也越來越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