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大賽前夕 4 文 / 嗚啼
岳落和小倩回百花樓當然不會走正門,此時太陽落山百花樓將要開始營業,若是讓相熟的客人碰見她,定然會認出來。所以兩人是避開大街,從小路往百花樓後院兒去的,就是當初岳落簽訂臨時賣身契的那個大院子。
當走入一條無人的小巷時,小倩開口道:「小姐,你剛才怎麼不問那個書生給柳菲菲填了什麼詞啊?如果我們知道了,花魁大賽不是更有把握打敗她嗎?」
岳落一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柳菲菲肯定用那個書生填的詞呢?」
「也是哦。」小倩點了點頭,接著又道:「那我們今天打聽的都沒用嘍?」
根據春媽收集的信息,這個月柳菲菲一直都在以詞曲會客。每晚她都會在流螢居客人最多的時候彈奏一首曲子,然後讓傾慕她的客人或是作詩,或是填詞,從中選拔頭名作為入幕之賓。想來那書生也就是這樣,才有資格見到柳菲菲的。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岳落才不確定柳菲菲會用哪首詞曲。不過對於柳菲菲這樣的才女,岳落有自己的辦法,當即神秘的笑了笑:「小倩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妙計。」
兩人一直在說話,此時已經走進了巷子深處,忽然前面一個拐彎的地方蹦出來兩個蒙面人。小倩見此嚇了一跳,又見兩人手中都提著木棒,不禁緊張的叫道:「你們想幹嗎?」
小倩清脆的聲音一出來,兩個蒙面人都是一愣。然後便嘿嘿的笑了起來。
「喲,沒想到還是女的。」
「看樣子兩個都是呢,大哥,今天咱兩算是有福了。」
「不錯。」其中一個蒙面人點頭,然後用木棒拍著手道:「兩位妞兒,要不要出錢請大爺讓你們爽爽啊?」
看著兩個蒙面人逼近,岳落皺起了秀眉,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兩個劫財又劫色的毛賊。若是她真是尋常女子,這番定然遭殃,不過現在。倒是要讓這兩個壞蛋好看。
眼見兩個蒙面人到了面前。岳落正準備出男聲先嚇他們一嚇,然後再使出勾魂攝魄制住兩人,卻忽然看到一道白影落到了兩人身後。
「兩位,人家就算出錢也要請我這樣瀟灑不凡的吧。怎麼會請你們。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落在兩個蒙面人後面的是一位留著飄逸長髮。一身白衣,非常帥氣瀟灑的男子。他一手提著柄樸實無華的劍,一手拿著酒壺仰面灌著酒。似乎是在那裡自言自語。
不過,兩個蒙面人聞言卻是馬上轉過身來。
「兄弟,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其中一個蒙面人厲聲喝道。
另一個則道:「不要以為穿著白衣,提著寶劍就是大俠了,我們手下可是有過人命的!」
「喲,我好怕怕呀。」白衣男子笑了,笑得前俯後仰。
兩個毛賊見此,相互給了個眼神,便同時揮棒向白衣男子身上招呼去。
小倩見到,立即驚叫起來:「小心!」
就連岳落都是檀口微張,要出聲提醒這個好心人。
卻見棒影落下,白影一閃,然後便是啪啪兩聲。之後小倩便見到白衣男子和兩個毛賊互換了位置,再接著,兩個毛嘴便噗噗的倒地了。
好利落的伸手啊。
岳落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白衣男子也不回頭看那兩個倒地的毛賊,又仰面灌了一口酒,嘴角帶著酒漬,眼裡帶著戲謔笑意上下打量著岳落和小倩。那目光極具侵略性,立即讓情竇初開的小倩俏臉緋紅,就連岳落都覺得有些不自然。
這人好浪蕩。
這是岳落給白衣男子第二個評價。
「嘖嘖,這般花容月貌的,居然敢女扮男裝出來遊玩,想不招賊也難呀。」白衣男子看著岳落和小倩,尤其是在看岳落的時候,眼中異彩連連,不禁出聲打趣起來,「現在是不是感到很後怕?要不要本大俠把你們送回去?」
去,這人不禁浪蕩,而且夠自戀臭屁的。
這是岳落給白衣男子第三個評價。
同時她貌似艱難的扯動了嘴角,搶在小倩前面,道:「多謝大俠相救,不過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不需要送。」
說完,岳落便拉著小倩的手與白衣男子擦肩而過,進入拐角消失不見。
之前瀟灑無比,裝逼無比,自戀無比的白衣男子則是愣在了原地,嗅著岳落經過時遺留的幽香,滿眼呆滯,彷彿石化。直到兩個倒地的毛賊發出輕微的哼聲,才讓白衣男子驚醒過來。不過他臉色卻是極為精彩,紅白變換不停。
「男的!居然是男的!這麼美怎麼會是男的?!」驚醒後白衣男子喃喃自語起來,然後臉上豁然滿是悲憤,仰天道:「可憐我花帥的一世英名啊—」
地上兩個毛賊聽到花帥二字,身子一顫,眼中閃過驚恐之色,當即就慢慢往前爬去想要開溜。哪知道不過剛移動兩步,後腦勺便分別挨了一下,眼白一翻又倒在了地上。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道:「兩個瞎眼賊,居然調戲男的,都是你們誤導了我!」
說完,似是無顏再呆在此地,躍上旁邊的屋頂轉眼消失不見。
小倩被岳落拉著跑回百花樓的後院,才明白過來岳落最後的意圖,是不想讓那白衣男子知道兩人住在百花樓。不過想起白衣男子最後一臉呆傻的模樣,她仍不禁咯咯的笑出來。岳落也同樣如此,覺得弄傻一個裝逼大俠非常有成就感。
兩人笑了沒多大會兒,龜公老三便來到後院,見到兩人。立馬道:「哎喲,落花仙子呀,你怎麼還有工夫在這裡笑呢,前面等你出場的客人都聚了一大堆了,春媽都急死了,趕緊去救場吧!」
岳落瞧見龜公老三的樣子,又是忍俊不禁的笑起來,拉著小倩快步的上樓了——那些客人都是她練功的好幫手,可不能輕易得罪了。
第二天日上中天,岳落醒來梳洗完畢。換上一身男子裝束後便過去叫睡在偏房的小倩。
「小姐。我好困再讓我睡會兒嘛—」小倩用被子蒙著頭道。她原本沒有賴床的習慣,都是讓岳落給寵出來的。
岳落道:「行,你就繼續睡吧。我一個人出去了,春媽過來時記得幫我解釋。」
說完。也不管小倩答不答應。便出門去了。
等岳落走了。小倩才猛然掀開被子坐起來,愣然道:「糟了,讓小姐給甩了!」
岳落偷偷出了百花樓。就大膽的循著昨天的小巷一路轉到了仙來客棧外面。看見仙來客棧對面有間飾品店,她進去轉了圈兒,買了把折扇,這才學著范余的樣子,幽然的扇著扇子進了仙來客棧。
直奔三樓,敲響了天字乙號房的房門。
開門的是小彎,看見門外的岳落愣了下,然後便沖裡面喊:「公子,岳公子來了。」
「范公子還沒起來嗎?」岳落問道。
「昨天晚上那個書生一直在叨叨,我和公子都沒睡好。」小彎有些不爽的道。
「你們公子不會單獨給他開個房啊?」岳落奇怪道。
小彎道:「公子怕他半夜弄出什麼事兒來沒人照顧。」
說話間,岳落已經進了房,左右一瞥這才發現裡面就一件主臥,一間偏房,一個客廳,加起來只有兩張床。於是她不禁奇怪的看向小彎,問道:「你昨晚睡哪兒的呀?」
小彎的臉立即紅了,道:「我」
岳落原本只是隨口一問,但見他這麼窘迫的樣子,立即想到了某些東西,用扇子指著小彎紅彤彤的臉道:「哦,你跟范公子睡的,對不對?」
「我」小彎還是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是我讓他跟我睡的,怎麼了?」范余穿著一身白色內衣走出主臥道,滿臉不在乎的樣子。然後他一邊在小彎的服侍下穿衣服,一邊道:「岳公子,不是我說你,不要以你之心度我之腹嗎。」
「什麼我心你腹的,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呀?」
岳落和范余鬥嘴的聲音不小,很快偏房的窮書生也起來了,來到了客廳見到岳落和范余,猶豫了下,道:「在下王恆,是兩位仁兄帶我來這裡的嗎?」
范余道:「我只是讓你借宿一晚,是這位岳公子好心帶你過來的。」
范余可以加重了好心兩字,顯然是在諷刺岳落救人目的不純。
岳落上了打量了王恆一眼,見他雖然也英俊的很,但穿的窮酸,再加上看人眼神總有些躲閃,顯然缺少自信,不禁道:「王兄如今和昨天在天然居上判若兩人啊。」
王恆臉上立即露出羞愧之意,道:「在下誤交損友,昨日在大醉,定然讓兩位見笑了。」
范余聽了笑道:「沒有沒有,昨天王兄是醉得一踏風流啊。」
說道這裡,范余又瞥了眼岳落胸部,顯然是在說昨天王恆將岳落撲倒的事。
岳落見此心道:這個范余知道我是女子,還敢這般調戲,也不是什麼好人。
王恆不知道自己昨天醉酒後到底做了些什麼事,聽范余這麼說,還以為自己酒後無德,不禁俊臉一紅更加羞愧,當即拱手道:「兩位大恩,日後再謝,在下先走了。」
岳落過來就是找王恆的,哪裡肯輕易放他走,挽留道:「王兄這般匆忙是為什麼?相逢即是有緣,昨天天然居上王兄的詩詞才華讓我和范兄大開眼界,不如這樣,我們一起吃頓飯,聊一聊如何?」
范余也覺得這個王恆挺有趣,同樣勸道:「是啊,王兄就賞臉吃個飯吧?」
岳落和范余這般邀請,王恆自然推脫不過,然後幾人便叫了酒菜,在范余的房裡開動。吃著、喝著、聊著,岳落這才知道王恆是趕考的書生,來洛城鄉試的。他雖然從小在詩詞之上頗有天賦,但鄉試卻已經落榜三次了,是以才這般失意。
不過,岳落不是來管他鄉試中不中的,等到快吃完的時候,忽然道:「王兄,聽說你前日成為了流螢居柳菲菲的入幕之賓,不如今日帶我和范兄過去見識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