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只有兩年嗎 文 / 嗚啼
「中醫中人體有十二正經,如果經脈先天不通,就稱為絕脈,一般分為三六九三種,病況依次加重。女子屬陰,所以就有三、六、九陰絕脈;男子屬陽,同樣有三、六、九陽絕脈。」嚴圖見岳落臉上露出迷惑不解之色,便詳細講解起來,「絕脈的形成多是先天性的經脈畸形,導致經脈不通而形成的,而你這種『玄陰絕脈』卻是由於玄陰之氣堵塞經脈而導致的,並非經脈畸形。」
聽嚴圖說這麼多,岳落總算隱約的聽明白了,見他停了下來,立即緊張的問道:「嚴醫生,我這病···有得治嗎?」
如果能活,岳落當然不願意死,他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沒做呢。
看見岳落充滿希冀的眼神,嚴圖不由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才慨然道:「晚了,如果早上五年,或許你的病可以通過系統性的調養慢慢治好。但是現在,看你掌心九指下面都有四道隱現的虛弱紋,說明玄陰之氣已經侵入你的五臟六腑,這是玄陰之氣將要全面爆發的徵兆。」
嚴圖說到這裡便沒有說了,再一次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岳落。
雖然前幾年,岳落就總有一種活不長久的預感,但當知道事實真的如此時,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畢竟,他只是個二十出頭,還沒踏入社會的大學生而已。
雙目呆滯的站在那裡半響,再次抬頭觸碰到嚴圖憐憫的眼神,岳落不禁苦澀的一笑,聲音低沉的問道:「嚴醫生,那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像你現在這樣下去,我估計不到兩年,你體內的玄陰之氣就會全面爆發,把你的身體凍僵。」
聽了嚴圖這話,岳落不由吶吶道:「那就是說,我頂多只有兩年好活了···」
說完,岳落就彷彿失了魂一般,雙目發直的想著什麼,居然都忘了嚴圖的存在,轉身就拖著腳步向寢室方向走去。
見岳落這幅樣子,嚴圖立即拉住了他,喊道:「岳落,就算只有兩年時間,也要好好地活著。而且你認為我叫你出來,只是為了通知你的死亡日期嗎?」
原本失魂落魄的岳落聽到嚴圖最後一句話,精神一震,再次露出希冀的眼神道:「你能救我?」
嚴圖搖了搖頭,道:「我救不了你,頂多可以讓你多活幾年。」
過了這麼一會兒,岳落已經稍微從之前的打擊中緩解過來。聽嚴圖這話,卻是一下子警惕起來。他雖然是沒有踏足社會的大學生,但也知道社會的險惡,真正不報任何目的去幫助他人的人很少的。這個嚴圖告訴了他的病情,現在又這麼說,很可能是想在他這個將死之人身上撈上一筆。
岳落的警惕,嚴圖一下子就看出了,歎了口氣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告訴你一個大概的治療方案,至於到底願不願意接受治療,那就看你自己的意願了。」
「你這個病只能靠調養慢慢治療,現在時間緊迫,如果經過我全方位的治療,估計可以讓你多活上兩到三年的時間。當然,這其中的理療、化療、以及各種藥物治療及其他輔助治療花費都是比較貴的,一年至少要十萬塊。你可以試著和家裡人商量下。」
岳落聽了嚴圖的話,慘笑了下,轉身就走。
一年十萬塊,而且只能多活三年,這無疑是讓他家裡人往水裡扔三十萬。況且不要說三十萬,就是三萬塊,恐怕他爸媽現在也拿不出來。這輩子,父母的養育之恩他都不能報,又怎麼能為了苟活一年而拖累他們呢。
嚴圖見岳落轉身就走,一皺眉頭又喊道:「岳落,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治療也可以,但是我的幾個建議你總該聽聽吧?或許能讓你多活上一年半載。」
聽嚴圖這麼說,岳落又站定了,卻沒有回頭。
嚴圖也不計較,直接道:「我的治療方案中很重要的一環便是患者修習催眠類的氣功自我治療,網絡上有一門名為《玄鳳涅槃**》的功法,你可以試著修習下,或許對你有幫助。」
聽嚴圖把這話說完,岳落想了想,便轉過身來對他道:「謝謝你,嚴醫生。」
嚴醫生微笑了下道:「不用謝,這些你在網上都可以自己搜到的。還有,病情有什麼需要可以來醫院找我。」
「嗯。」岳落先點了下頭,便轉身朝寢室去了。
岳落和嚴圖談話的那一會兒功夫,同寢的幾個都已經回寢室了。等岳落回到寢室時,老二、老三正在玩遊戲,老大在看nba球賽,石亮則是在中間洗衣服。
開了電腦,岳落便坐在自己的小角落裡,心裡空空的發呆。
石亮洗完衣服出來,看了岳落一眼,瞧見岳落臉色不對,便問道:「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岳落被石亮叫醒,強自笑了下,道:「沒事,沒事。」
岳落沒有將自己得了絕症的事往外說的**,他覺得這種事說出去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幫助。與其讓周圍人都可憐自己,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不如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如以往那樣的生活在他們中間。或許,這樣才能真正體會到剩下兩年的樂趣。
絕症這件事,岳落根本無能為力。在他想來,既然如此,完全沒有必要為一件根本無法解決的事情浪費光陰、浪費精力。他還有兩年,還有許多事情沒做,現在必須好好地計劃下了。
一個將要死的人最想做的是什麼?那就是多看看這個世界,旅遊是他們最希望做的事,而岳落也同樣有這種心思。不過,考慮到要瞞著家裡,岳落覺得旅遊的事情要往後壓,算著,應該要等到大四了。那時候就說出去實習,也算是個好借口。
想要旅遊,還要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錢。
想到錢,岳落又想到自己正在寫的小說。他想,現在也只能通過寫小說來存儲一些錢了。況且,寫完他的變身三部曲,也是他想在剩下的時間裡做的事情之一。
哎,時間還是不夠用啊。
歎了口氣,岳落想起答應了書友今天要加更,再看寢室的人也都在各忙各的,便打開了寫作文檔,沉下心思碼起字來。
蘇越。
蘇越,你是多麼的幸福啊。
一邊碼字,岳落一邊在心中感歎。他寫著蘇越的故事,就像寫著他的另一種人生。很奇怪的,蘇越傷心的時候岳落會哭,蘇越開心幸福的時候,岳落也會哭。
就像一顆心落入了荊棘之中一樣,每跳動一下,就會疼一次。
每一次呼吸,每一寸肌膚都變得敏感無比。
又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見了,他坐在那裡。他就是蘇越。但有時候,他卻又實實在在的就是岳落,蘇越與他遙不可及,他只能在字裡行間去羨慕嫉妒恨,在言語之中去祈禱,祝福。
就這樣,同寢的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岳落連綿不斷地敲擊著鍵盤。而同樣連綿不斷的,還有他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