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追悔莫及 文 / 斷橋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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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馮書記的爸媽」王澤生的話仿若平地一聲驚雷,把王家的人給震得全都差點也像王澤生一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這可怎麼是好?怎麼是好?不行,我得追上去跟他們說個清楚」王澤生的母親急得拉開包廂的門,撒腿就準備追出去。
「媽你還嫌今天鬧得不夠嗎?」王澤生一把拉住她的母親,一臉氣惱和無奈地道。
「都怪我,都怪我。現在怎麼辦?我連市委書記的父母親都給罵了,那是不是你明天就不能當秘書了?天哪,我做得是什麼孽啊」王澤生的母親說著說著,雙手拍著自己的大腿哭了起來。
「媽,別哭了。問題不僅僅是你罵了市委書記的父母親,而是,唉,跟你說也白搭。其實我現在也才想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從一個記者平步青雲成為市委。」見母親哭哭啼啼的,王澤生第一次有點不耐煩起來。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是秋萍的那位同事剛才書記的爸媽都要叫他老師,而且對他很是尊敬客氣。」王澤生這麼一說,他的母親倒是猛地意會了過來,說著目光下意識地就轉向了羅秋萍。
可是當她的目光轉向這位向來被她看不起的兒媳婦時,她的臉色馬上一陣青一陣紅起來。
以前她因為兒媳婦只是個鄉下人,工作也只是一家私營企業的普通員工,瞧不上眼,尤其在兒子當上市委之後,更是覺得兒媳婦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被自家的兒子給看上了。如今她才發現,原來兒子能當上市委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可現在呢?自己一家人不僅一個勁地寒磣她,還罵了她那位扶王澤生上位的同事。一想起這件事,王澤生的母親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
讓你勢利眼,讓你嘴臭,讓你瞧不起人,現在可好,別說小兒子的工作了,就連澤生的秘書還能不能留得住都是個問題
市委啊,要是因為自己搞沒了,還真是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所以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所在後,王澤生的母親再也不敢擺婆婆的臭架子,流著老淚,一臉懺悔地對羅秋萍說道:「秋萍啊,都是媽糊塗都是媽不對,媽不應該這麼勢利眼,不應該這麼說你。細茵,澤洲你們還不給我過來,向秋萍道歉」
此一時彼一時,一開始葉細茵和她丈夫仗著有公公婆婆撐腰,再加上羅秋萍農村出身,性格上也不是什麼強勢的女人,他們就有點不把她放在眼裡,如今知道原來連他們哥的市委這個職位都是因為他們嫂子的面子,他們哪還敢擺架子,哪還敢不把她放在眼裡。萬一真惹惱了她,別說什麼想去國土局上班了,估計連現在這份工作都保不住。所以,王澤生的母親一罵他們,他們馬上捨了王澤生,同樣一臉懺悔,一臉小心地向羅秋萍賠著不是。
「秋萍,千錯萬錯都是媽的不對,你看在澤生的面子上,去向那個夏老師說個情,說不定他說兩句好話,馮書記也就不會把澤生給辭退了。」賠過不是後,王澤生的婆婆小心翼翼地求道。
看著婆婆他們一個勁地向自己賠不是之後,又求自己去向夏雲傑求情,羅秋萍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心情複雜得很。如果不是他們這麼勢利,如果不是他們這麼高高在上自以為了不起,事情能鬧到現在這般地步嗎?如今向自己道歉有用嗎?人家好心好意暗中幫了自己,如今家人這麼對待他,難道自己還有臉面去求夏雲傑嗎?
羅秋萍搖搖頭,她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澤生,你也幫媽說句話呀難道你不想當這個市委了嗎?市委呀我的天啊,我究竟做了什麼呀?」說著說著王澤生的母親又拍著胸口哭了起來,這真是比用刀戳她的心窩窩還要難受啊。
市委啊,曾經多麼的風光,多麼的前途無量,卻被她一手給毀掉了
「秋萍,你媽剛才確實做過頭了,我和澤洲他們也不對。但澤生的工作是大事,你是否能稍微委屈一下,幫忙說說情看。你放心,爸今兒把話擱在這裡,只要澤生能繼續當秘書,我們絕不給他拖後腿,而且以後王家要是有哪個人敢對你不敬重,我幫你修理他」見妻子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想起兒子大好的前途眼看著沒了,王澤生的父親心裡也是如同刀割,很少開口講話的他,終於也忍不住放下架子,對羅秋萍說道。
公公的話說得還是很在理,也說進了羅秋萍的心窩窩裡去。說一千道一萬,羅秋萍也不想毀了丈夫的前途。
「夏雲傑那邊我可以出面請求他原諒,雖然我不知道他跟馮書記家什麼關係,但總歸是同事,而且他為人也很熱情,樂意助人,否則上次他聽說王澤生受總編欺負,也不會暗中幫忙了。」羅秋萍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眼中射出一抹驚駭之色。因為她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不僅王澤生被火速提拔為市委,而且緊跟著趙世友就被調離了總編的位置,直接被貶到地方志辦公室當了一個副主任,由此不難想像,夏雲傑的影響力很大。
王澤生也想到了這點,眼中同樣流露出驚駭之色,如果這一切都僅僅只是因為夏雲傑的緣故,那麼他的影響力實在太恐怖了。
「那就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吧。」王澤生家人見羅秋萍語氣似乎有點鬆動,卻是不禁一喜,馬上催道。
「可是,媽剛才罵了馮書記的爸媽,這件事又怎麼辦?」王家的催促將羅秋萍的思緒拉了回來,面露難色道。
雖然剛才她也看到馮文博和楊慧娥兩人給夏雲傑讓路,並稱呼他為夏老師,但在她心裡終究認為夏雲傑只是自己的同事好友,只是一個年輕人,身份地位還是無法跟馮文博和楊慧娥相提並論,這件事歸根結底,羅秋萍覺得最嚴重的還是自己的婆婆罵了馮書記的爸媽。
試想一下,馮書記也是人。自己秘書的媽媽竟然罵自己的父母,他還能毫無芥蒂地讓王澤生跟在自己的身邊嗎?
「我去向他們道歉,請求他們原諒只要能讓澤生繼續當他的秘書,隨便怎麼樣都行。」王澤生的母親不假思索道。
「道歉肯定是要的,關鍵是要能打動兩位老人,讓兩位老人回心轉意,所以最好能知道一些老人的脾性喜好,還有秋萍那位同事究竟跟兩位老人是什麼關係,最好也要摸清楚,要不然看剛才他們三人擺出來的態度,如果不事先做好準備,孟浪地再去求情,估計也是吃閉門羹,搞不好還適得其反。」王澤生的父親接過話說道。說完王澤生的父親將目光轉向羅秋萍和王澤生小兩口。
要事先摸清楚這些,或者說讓兩位老人回心轉意,當然最直接的方式莫過於從夏雲傑那邊入手,而從夏雲傑那邊入手,自然必須得羅秋萍出面。而間接的方法,就是由王澤生去打聽。
見公公將目光轉向自己,羅秋萍不禁面露為難之色,說起來婆婆還有弟媳婦他們都恩將仇報罵過夏雲傑,這件事還沒取得夏雲傑的原諒,如今又馬上想請他再幫忙做通兩位老人的思想工作,這種事情,羅秋萍真感覺自己沒臉面做出來。
「還是我先給劉副縣長打個電話問問他吧。他給馮書記當了五年的秘書,對這些應該比較瞭解。」見妻子面露難色,王澤生也覺得這件事再讓妻子出馬實在說不過去,猶豫了下說道。
「那最好,秘記身邊人,當了五年的秘記和他家人都很瞭解。」王家的人都紛紛點頭贊同,唯有羅秋萍暗暗苦笑,不知道丈夫問清楚了,自己接下來又該怎麼辦?真的要厚著臉皮向夏雲傑求情嗎?自己做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