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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8章 【發動女人斗男人】 文 / 水鬼遊魂

    其實王學謙只不過把原來的訃告,抄寫了一份,寫在長四尺,寬二尺的白紙上,訃告的內容基本沒變。

    只不過變動了一個字,就讓整張訃告,增加了另外一層意思。

    而增加的這層意思,對『上溪村』來說,更貼切的說,是針對『上溪村』的領導層,男人們的權威。

    當然,王學謙也有說辭,因為這是國際大趨勢,是西方世界推崇的**和ziyou的進步,是人類歷史上的偉大創舉……總之用再多的溢美之詞,形容也不為過。

    說起來,簡單至極,王學謙還僅僅只是在訃告上,該了第三條,中的一個字。原先的條令是:任何年輕超過18週歲的男子,都擁有公民的選舉權。

    改變之後,變成了:任何年齡超過的18週歲的男女,都擁有公民的選舉權。

    只不過把『男子』,改變成了『男女』。這張訃告的意思就全部變味了,都說山裡的女人潑辣,靠山的村子,女人估計也少不了潑辣勁。真要讓一個女人當了村長,雖然這個職位,大部分男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可要是一個女人騎在他們的頭上,作威作福,那還得了。

    原本是一個唯恐避之不及的苦差事,一下子變成了香饃饃,朱子興彷彿都看到了男人們,一個個都漲粗了脖子,深怕大權旁落的緊張勁,他就想笑。可是心裡頭也暗暗緊張。

    朱子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門口,發現四周沒人,這才敢偷偷的對王學謙說:「子高,你這是準備打算讓這張訃告故意丟失,然後讓這個村子的男人緊張嗎?」

    王學謙不屑的看了一眼朱子興,心說:「這位大少的覺悟實在太低了。」

    這才開口道:「萬一要是有些人認為這是我故佈疑陣,不搭理呢?」

    「這個?」饒是朱子興自認為也是足智多謀之輩,也被王學謙的質問收住了嘴,愣在一旁,一時沒了注意。

    反倒是王學謙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非常得意於自己能夠相處這麼一個辦法來,不過按照習慣,他會說出一長段冠冕堂皇的道理:「這個世界上,美國人一直標榜著**、ziyou和機遇,這也是美國夢的基礎。任何一個踏上美國土地的人,都將獲得平等的待遇。」

    「你不是說過,美國人的平等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嗎?」

    朱子興反駁了一句,對於美國,歐洲,他確實不如王學謙說的頭頭是道,甚至他還不如自己的那個損友,盛老四來的更加的熟悉。其實,盛老四也算是倒霉,去英國留學吧?趕上了歐戰爆發,英國佬都是餓著肚子和德國人死磕,他一個留學生,連差點被當成勞工送上前線。嚇得這位,差點去投靠德國人。

    可即便這樣,盛恩頤這混蛋,在上海灘的時候,經常用兩隻拇指,順著西裝的紋理,往下一捋,動作瀟灑幹練,開口閉口就是鼻音很重的洋文,其實他也說不上多少,卻能夠唬的一口洋涇濱英文的上海灘老克拉一愣一愣的,開口閉口:「**是社會進步的源泉,科學是人類探索的動力。」

    一開始,朱三爺也非常羨慕盛恩頤的趾高氣揚,也非常埋怨老爹沒有把他送去國外。

    要不是後來從盛恩頤老婆,沈家的僕人的口中探聽到,這位開口閉口紳士,在國外宛如逃難一般的生活。他頓時連那點羨慕都沒有了,反而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老爹開明。

    其實朱葆三哪裡是開明?

    他是清楚的知道,他這個兒子去英國劍橋讀書,估計讀20年,連個學位證都拿不回來。

    算了,既然是丟人,也不用遠渡重洋,跑到歐洲去了。在上海灘,一來省心;二來,朱葆三的名頭在上海灘,乃至全國都還好用。

    要是盛恩頤說什麼**,科學,朱子興或許還會嘲笑幾下,主要看他的心情。但是這些話要是從王學謙的口中說出來,即便都是一個意思,連用的句子都一樣。眼前的朱三爺卻不敢大意對待,他知道,盛恩頤不過是一個草包,花花公子。而王學謙?即便是王學謙肚子裡也是一團草,可他知道,這團草不一般,都是鋼絲編成,扎人的很。

    更何況,事實證明,王學謙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即便有時候顯得有些異想天開,但也不是無的放矢。

    猶豫了一會兒,朱子興試探的問道:「你是說,美國人允許女人參加選舉了?」

    「不是選舉,是公民平等權利,包括選舉權。」王學謙認真的糾正道。

    朱子興彆扭的說道:「這美國的男人要遭多大的罪啊!」

    「三哥,這就是你不對了,這哪裡是男人遭罪?我卻恰恰認為,這是社會進步的豐碑,是人類邁向文明無法繞過的問題。」王學謙說話間表情雖然很認真,但是眼睛裡卻透著一股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

    朱子興吃驚的愣了一會兒,似乎找到了一個打擊王學謙的理由,也是他頗為關心的一個方面,他總是覺得不太放心,要是按照王學謙這麼折騰下去,遲早要變天,反問道:「我可聽說外國人都是只能娶一個老婆,將來你總不能讓我把八房姨太太都送娘家吧?」

    王學謙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這個問題,我作為一個適齡未婚男青年,不太好評論。不夠理論上來說,歷史遺留問題,應該區別對待。」

    「啥意思?」朱子興瞪眼道。

    王學謙比劃了一下子,硬著頭皮說:「就是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要考慮到社會的和諧,需要適當的變通一下。再說了,有些姨太太要是失去了丈夫,重新回到社會,除了再次變成風塵女子之外,別無他路可走……這是不人道的。」

    朱子興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忽然眼前一亮,心說:差點被這小子矇混過去。奸笑道:「子高,我算是認清楚你的為人了。你小子是不是存著將來等成為既定事實了,再給市政府提出這個建議,既噁心了人,還不影響自己的幸福生活?」

    王學謙立刻沉著臉道:「我可是正派人。」

    朱子興不相信道:「得了吧,你要是好人,這世界上……嘿嘿,我不說了。」

    見王學謙臉色黝黑,猶如塗上了墨汁一樣,朱子興果斷的把想說的話收回去了。笑呵呵唱著模糊不清的京劇唱段,搖頭晃腦的出了房門。王學謙搖搖頭,面對這位世交,他也說不清到底是真性情呢?還是遊戲人間?

    不過他也不會私下猜人,一來自己受累;二來,按照以往的經驗,人是一種最善變的動物,還真不好妄加評論。

    他也跟著走出房門,看到院子裡正在和兩個看上去頗有份量的石鎖較勁的鍾文豹,叫過來囑咐道:「加你大哥來。」

    很快,鍾文龍一聲戎裝,乾淨利索的小跑來到王學謙的面前:「你知道村子裡那個地方最寬敞嗎?」

    鍾文龍顯然是對此有所準備,上溪村本來就不大,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摸個**不離十,立刻回答道:「少爺,村子就兩個地方寬敞。一個你見過,就是村口的那顆大銀杏樹下。不過那地方,如果要開會,站不下全村的老少爺們。還有一個地方,就是在村西的祠堂前。」

    見王學謙認真的聽,鍾文龍繼續說:「少爺,您可能不知道,在我們農村,有什麼大事小事,都是去祠堂門口聽長輩的訓話。那地方平時也是村子老人聚集的地方。在農忙之後,祠堂門口的空地,是全村人晾曬穀子的場地,別說全村人聚集,就是多少幾倍的人,也站的下。」

    王學謙滿意的點頭道:「好,現在交給你兩個事,把這張訃告貼在祠堂口,如果祠堂口不適合貼告示,就找個門板,豎起來,貼在門板上。另外就是找一面鑼,在村子裡敲打起來,告訴全村人,半個時辰之後,全村人去祠堂口集合。」

    一個小時之後,王學謙看著台下黑壓壓的腦袋,心裡更是氣啊!

    窮山惡水出刁民,別說山裡人質樸,但是對付政府和衙門,幾千年來的鬥爭經驗,代代相傳,一點也不馬虎。

    王學謙視線中,看到的都是念過花甲的老頭,有的別人攙扶著,顫顫巍巍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到似的。還有就是女人,各種各樣的女人,都好奇的看著祠堂門口,戲台上的王學謙,有些小媳婦臉紅撲撲的,還不大好意思。

    看著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場面,王學謙心裡那個叫氣啊!

    老寬頭這老小子,果然是把他當成了來抓壯丁的惡人了,既然這樣……他不介意讓這些在村子裡的男人們緊張起來,當然,除了上歲數的男人,還有的男性多半是咬著指甲,依靠在母親邊上的男孩。

    會議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召開了,王學謙可不管底下的人怎麼反應,他站在台上,拿著洋鐵大喇叭,將想要說的都說完,簡短的解釋了幾句,就扭頭走人了。

    留下了一地目瞪口呆的村民,還有那張被士兵保護起來的訃告。

    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這天夜裡,從村頭到村尾,卻讓人不消停的熱鬧起來,狗叫了一晚上,孩子哭了一晚上,還有男人和女人嚎了一晚上……

    朱子興被折騰的一宿沒睡,卻見王學謙誰的死沉死沉的,心有餘悸的想到:「這個子高,實在是太損了。這不是讓女人們造男人的反,政府背地裡還支持嗎?得罪了王學謙,上溪村的男人們可是倒了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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