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3章 【打擊從臉開始】 文 / 水鬼遊魂
「真是個蠢貨！」
眼見阿貝爾一世和皇后就要步入會場，但是被杜蘭特安排去探聽斯諾電氣虛實的威利斯-裡卡爾卻不見了。
除了那幾聲鬼叫一般的犯傻，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天才工程師，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在他眼中的光環，變成了一個無足輕重，混吃混喝的騙子。
「鮑伯，去看看威利斯-裡卡爾去nǎ裡了？找到他，看看他是否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就一點不擔心？」鮑伯反問了一句。
「有什麼好擔心的，錢能擺平的事，難道還要讓我費神嗎？」杜蘭特不屑的用眼神的餘光看了一眼斯諾電氣的方向，他早就知道，王學謙和艾倫-克朗都沒有參加今天的展會。這讓他固執的以為，這是王學謙心中沒有底氣的原因。更何況，對於一個美國商人，他確實沒有理由，去惹惱一個歐洲的君主。
這對誰都沒有好處。
從根源上來說，杜蘭特和王學謙都是商人，用商人的心思去揣摩對方的想法，這對杜蘭特來說更加有把握一點。正是因為連他也不願意得罪盤根錯節的歐洲皇室，更不要說人氣比他都不如的王學謙了。
杜蘭特雙眼神采過人，盯著國王的方向，頭也不轉的對邊上的鮑伯囑咐道。
鮑伯有些擔心，恐怕威利斯-卡裡爾不是走失那麼簡單，而是發生了一些讓他無法承受的心裡負擔，相比商人出身的杜蘭特，永遠客觀的認為他能改變一切，從事律師行業三十年的鮑伯，更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充滿了陰謀和欺騙，想要不被人陰，就只能比對方想的更周到。不給對手可乘之機。
當然，他也認為，邀請國王給通用汽車助威，這根本就用不著。
冰箱的消費群體早就被確定了下來，中產，還是生活無憂，經濟良好的中產富裕階層。價格近400美元的冰箱的價格，幾乎跟一輛廉價汽車的價格差不多。
男人願意花上400美元，買上一輛經濟型汽車，但是願意從銀行貸款為妻子買一台冰箱。這很不好說。
當鮑伯離開之後，國王已經走到了中央展台的位置。
杜蘭特將是一個等待授勳的貴族，帶著過度燦爛的笑容，走下展台迎接了上去。
「國王陛下，您能光顧通用汽車的展台不僅僅是我的榮幸，更是數萬通用汽車工人的榮幸。相信，通用汽車在比利時擁有一個讓人期待的未來。」杜蘭特屬於話裡有話，既給了一點暗示，說明了他內心的感激。又表示，這樣的合作還僅僅是開始。
阿貝爾一世費心費力的折騰，還不就是等這句話嗎？一個國家的國王，卻像是商人一樣。像是聽到金幣在口袋裡晃蕩的聲音，而眉開笑顏的姿態，這讓身為皇室服務人員有些尷尬。
尤其是當然皇室近臣的范德希，有種面紅耳赤的羞愧：「上帝啊！讓這些商人都下地獄吧？」
進入20世紀。比利時一直走在發展的十字路口，鋼鐵工業的崛起，並沒有帶動機械行業的飛速發展。反而將比利時有點淪落成為歐洲強國的初級工業加工地的尷尬境地，要是能夠擁有強大的汽車工業作為支柱，阿貝爾一世相信，用不了多久，比利時的經濟將會踏上騰飛的道路。
這也是他重視杜蘭特，甚至不惜屈尊紆貴的跟一個美國商人往來的重要原因。
但他絕對不知道，杜蘭特的境地絕對不是他想像的那麼輝煌。
站在人群之外，王學謙期待的看著杜蘭特接受比利時國王阿貝爾一世封賜的皇室稱號，臉上卻帶著一點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像是兩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男女，在結婚第二天，卻表現出相親相愛的場面，著實讓人驚歎：「利益讓人瘋狂。」
阿貝爾一世輕鬆的跳上展台，然後拿起一個略顯笨重的擴音器，當然，在這個時代，這還是時髦高端產品，而且阿貝爾一世的形象出眾，光鮮亮麗的外表，加上端莊高貴的皇后在邊上助陣，根本就看不出八十年代華夏地攤小販的急切……十塊錢兩條，先來先得……正宗香港老人頭皮鞋……
這些熟悉的鄉音彷彿在耳邊縈繞，王學謙的眼前彷彿變成了人擠人，人推人的熱鬧街頭。
「威廉，你怎麼了。」艾倫-克朗用力推搡了一下王學謙的胳膊，他一開始也奇怪，阿貝爾一世說的挺好啊！從比利時王國的建立，剛果殖民地的國有化，國家正在走上正軌，需要工業的血液滋潤，講述了一個小國崛起的不易和艱辛。
如果說這些都值得可笑的話，那麼笑的人只能是瘋子。
當艾倫-克朗發現王學謙傻傻的笑著，甚至連口水口快流出來了，知道這位又走神了。
對此，他也表示很無奈。
王學謙的腦子絕對是艾倫-克朗所見識過的精英中最好用的，但也是最喜歡走神的一位。
抹了一把嘴，毫無形象的樣子，王學謙左右環顧了一下，看著台上的阿貝爾一世還很有精神的樣子，他心裡一陣的憋屈，這貨說起來就沒完了。
同時，王學謙也有些赫然，每當聽他政治啊！奮鬥史啊！他都有種昏昏欲睡的困頓，即便在起初，他還信誓旦旦的想要振作起來，但用不了十分鐘，他的眼皮就會不自覺的往下耷拉，直到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唉……」偷偷的打了個哈欠，王學謙乜斜的看了一眼台上，小心的問：「說到哪兒了？」
「通用汽車的奮鬥史。」艾倫-克朗無奈的回答。
王學謙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過去不多，才不到二十分鐘，這才稍微安心。要是阿貝爾一世一通掰扯，說上一整天，估計尤金的出場時間會被壓縮到掛掉。
艾倫-克朗知道，有個人在邊上和王學謙攀談，他至少也不會那麼困了，但首要的是，有一個讓他感興趣的話題。
「你就一點不擔心，如果通用汽車真的在比利時建工廠，會威脅到整個法國的汽車工業，讓你的投資無法獲得預期的收益？」相比年產50萬輛汽車的通用汽車，法國的汽車工業弱小的如同是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幾大巨頭年產量都在一萬輛汽車之下。
艾倫對汽車念念不忘，但是他也明白，染指汽車行業都是那些大佬的禁臠，連克朗家族上百年的底蘊，都無法叩開折扇大門。
想要進入美國的汽車行業，勢必難上加難。
美國擁有2000多萬個家庭，其中2層左右擁有購買汽車的能力，但隨著城鎮化的推進，這個數字將會被進一步的刷新。
要不是汽車行業有大的變化，任何一個加入這個行業的個人或財團，都是不被允許的。
汽車，儼然成為鋼鐵一樣，變成了一項關乎勢力爭奪的戰場。
即便已經在軍政兩界都擁有了一些影響力的王學謙，想要投身汽車行業，也是困難重重。尤其是來自於兩大汽車集團的壓力，當然如果王學謙只辦中型規模的工廠，當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如果想要進入主流市場，跟通用和福特爭奪蛋糕，就不得不用一點出其不意的手段才行。
用雙手搓著臉頰，好讓他清醒一些，等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王學謙這才輕飄飄的說道：「我不知道通用是否會在歐洲建設工廠，或許很快，通用就能走入歐洲市場。但是我不相信，杜蘭特有這個機會。」
「不說這些了，看阿貝爾一世的樣子，好像演講要結束了，你看到尤金了嗎？」
王學謙四下尋找尤金，他最怕這個小子臨陣逃跑，讓他白費這麼多的精力。
好在艾倫一直保持著清醒，如同獵鷹一樣，盯著會場上的變化，而律師尤金，正是他最關注的對象之一。在通用展台邊上，按個裹在風衣裡的瘦弱的男子，不正是尤金嗎？
如果站在站台上，盯著尤金看，想要發現尤金眼神中陰毒興奮的表情並不難，但是阿貝爾一世和杜蘭特都沒有注意這個小人物。反倒是杜蘭特接過阿貝爾一世的話題，繼續為自己的冰箱鼓吹。
走上前台的杜蘭特還不知道，他六十歲的人生中最尷尬，最灰暗的一刻，正悄然的向他靠近。
拿著準備好的稿子，款款而談：「在過去的12年裡，通用汽車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但是這些奇跡還並停留在大西洋彼岸的美洲，現在通用汽車將科技的曙光帶到了歐洲，將向全人類展示最全新的產品和生活理念，誰說生活只能在廚房裡度過？徹底為廚房做一次革命的時刻已經到來了！」
激情的演說，抑揚頓挫的演講技巧。
即便是作為對手的王學謙也為杜蘭特有些可惜，畢竟，這些都是鋪墊，現場反響越響亮，最後杜蘭特的心底將越失落。
正當杜蘭特將他背後的冰箱門用力的打開之後，一股冷氣從冰箱裡化成一團緩慢的白色氣霧，緩緩的往下飄動。
正當人們驚訝的看著冰箱內琳琅滿目的食食物，水果，啤酒，披薩，甚至還有新鮮的肉類和雞蛋……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台下傳來：「杜蘭特先生，我想問你，您的冰箱上使用的是否都是自己研發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