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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美國地下黨】 文 / 水鬼遊魂

    「告訴我,為什麼記者會突然圍住警局,你們到底幹了什麼事?」克裡斯怒氣沖沖的質問下屬,他可不想在不明真相的時候,跑到記者的面前,接受那些刻薄的記者的刁難大世爭鋒。

    警察不喜歡記者,就像是監獄不喜歡流浪漢一樣。

    兩個團體都有一個顯著的特徵,沒油水。相比之下,記者更加可恨一些,因為不僅沒有油水,反而要私下裡要給些好處。

    「長官,我們根本就出不去。那些記者像是瘋了一樣,圍著警局的大門,看門的警員都退回大門裡了。」值班警官非常無辜的回答長官的質問,他也知道,肯定是有那個混蛋闖禍了。

    「辛普森副局長在嗎?」克裡斯僥倖的問了一句,自從他排擠局長詹森那一刻起,紐約警局的高官對他都畏如蛇蠍,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克裡斯根深蒂固的內部關係網,就像是一團漁網一樣困住了所有人,他也不會如此太平。

    「不在……」值班警官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真相:「自從詹森局長不來上班之後,辛普森長官也不來上班了。」

    「混蛋,這是陰謀。」放下電話,克裡斯自以為知道真相,在房間裡大發雷霆,至少這樣能讓他的怒氣減弱一些。

    憑借他在警局的穩固的關係,只要能夠獲取上層人物的青睞,在下一屆,他擔任警察局長不會太困難。和政府官員授命擔任警察局長不同的是,如果在警察系統內選拔,局長的權利將達到極致。

    到時候,克裡斯才會真正的成為紐約的地下皇帝。

    紐約警察局,警長克裡斯有著意大利人濃稠的黑髮,眉骨不高,但眼窩深陷,棕色的眼眸不怒而威,個子不高,給人以很精幹的樣子。

    在警察局,局長是整個警局的最高指揮官。

    由州長或者市長任命,但是在警隊中,真正掌握實權的還是警長。作為警局最重要的實際指揮官,警長都是在警隊中服役二十多年的老警官擔任,一步步從底層走上來。

    不同於局長的是,警長擁有眾多的下屬,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

    相比之下,局長不過是受到州長或者市長的任命,才走上高位。但警長不同,他是警局中的實權派,一旦警長和局長不合,警察局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權利被一點點的縮小,被排擠出警局的實際管理之外,只能充當警局的新聞發言官。

    當然,出現大事的時候,局長也是背黑鍋的最佳人選。

    在紐約警局內,哪怕是最底層的警員都知道,局長詹森被警長克裡斯給架空了,聯邦政府中,人員最多,轄區最重要的警局中,實際的控制著是克裡斯。

    不出意外的是,克裡斯也是紐約地下世界的真正主宰,地下皇帝。

    要是以前,克裡斯根本就不用擔心警局門前的騷亂,因為詹森雖然不問世事,但還算是個盡職的官員,總會在第一時間看到他穿著西服,出現在記者面前,陳情特殊事件。

    但詹森早就忍受不了克裡斯的跋扈和蠻橫,憤怒的在幾天前向市長提出了辭呈。

    所以,紐約警局變成了警長主事的局面。

    陰霾的眼神一閃而過,克裡斯警長坐在寬大舒適的轉椅上,捂著額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外面的事態一刻不受到控制,他就可能有被轟下神壇的威脅。

    只要知道對手是誰,主動權就握在他的手裡,針鋒相對的那一刻,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死不休。

    在警局工作二十多年,從一個毛頭小子,漸漸的兩鬢髮白,克裡斯警長明白警察在紐約市民中的地位和名聲,用三個字來描述就是——『很糟糕』。

    **,瀆職,濫用職權,每天都在發生。

    把這些事推給詹森?

    「沒錯,既然你想讓我死,我就不能讓你活著離開。」克裡斯警長賭咒一般惡狠狠的自言自語,扶著辦公桌站起來後,穿上警服,佩戴警帽。簡章上閃閃發亮的金星,讓他顯得神采奕奕。

    從電梯門口出現的那一刻,門外的記者像是聞著臭肉的蒼蠅一樣,蜂擁而至,阻擋在警局寬大的玻璃大門前,好在記者不是暴徒,沒有扔石頭和腐爛蔬菜的習慣。

    「怎麼回事?」

    「長官,我們也沒有辦法,大門外的記者越來越多,就像是全紐約的記者都趕來了似的,大廳裡根本就放不下這麼多人。」值班警官很委屈的解釋,眼神也帶著一絲畏懼。

    克裡斯警長的嚴厲,在警局內早就不是秘密。

    「找二十個警員來,維持住現場,告訴門外的記者,5分鐘後我去見他們。」克裡斯警長皺著眉頭,心緒不寧的下令。面對記者,只要不是好事,政客們都會有種被民意綁架的恐慌,何況他不過是一個紐約市的警察局警長?

    記者不是暴民,也不是罷工工人,他們的武器不是石頭和扳手。而是手中的相機和筆。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記者不可怕,甚至一點威脅都沒有。

    但對於一個政客,一名聯邦官員,記者的能量將是驚人的。他們能用手中的筆和相機,讓一個官員身敗名裂,終結政治生涯。所以,大部分官員在面對記者的時候,都會選擇報喜不報憂,這可不是某國的專利,而是全世界的官員都在粉飾的一個太平世界。

    當克裡斯警長在兩個壯碩的大漢的保護下,站在了警局的最高一階台階上的那一刻,現場數百記者像是突然一陣狂風下的旗幟,湧動飛舞起來。

    「這位是紐約市警察局警長,克裡斯警長……」

    沒等主持發言的警官說完,現場頓時失控起來:

    「克裡斯警長,我們想知道州參議員富蘭克林·羅斯福先生被捕,是否是您的授意?」

    「抓捕參議員,是否符合法律流程?」

    「警長先生,請您回答,紐約警察凌駕於法律之上的跋扈,到底是誰給你權利,民眾嗎?」

    ……

    靠近克裡斯警長的記者們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甚至已經是針對他能力的質疑和誹謗。準備了很久的發言稿沒用上,克裡斯警長眼看有被口水淹沒的危險。

    克裡斯警長有些氣急敗壞,他認為這是政敵們針對他的誹謗,肯定是詹森那個混蛋,整天穿著西服,看上去就像是市長一樣,裝什麼大尾巴狼?「參議員被捕?我怎麼不知道?開玩笑,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紐約時報》的攝影記者,已經拍到了相關的照片,請你正面回答。」

    關鍵時刻,克裡斯警長顯露出他意大利人的本性,大言不慚道:「可能是有人惡作劇,故意陷害警察局。當然,人們在高興的時候喝一杯,也不可避免。幹出一些蠢事也需要理解,警察也不是神,需要理解……」

    在部下們的保護下,在現場沒有徹底騷亂之前,克裡斯警長安全的退守警局內部。

    臉色黑的能當報紙的印刷板用,憤怒的像頭被激怒的公牛,卻無處發洩。

    原來事件跟他想的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宛如一頭暴怒之中的公牛,盯著不遠處的紅布,全身發力,重達一噸多的體重,形同火車頭一般衝向紅布。一頭撞上之後,才發現,紅布後壓根就不是什麼鬥牛士,而是一堵厚重的花崗岩石牆。

    頭暈目眩的萎靡坐下,喘氣如洩了氣的鍋爐,眼神渙散。

    「抓捕參議員?開什麼玩笑,羅斯福家族的人是好惹的嗎?即便是是總統也不見得有這麼大的膽子。」

    克裡斯警長還在為對手不安套路出牌憤憤不已,猛然一驚,如果不是參議院被警察抓了,怎麼可能引來這麼多的記者?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裡升起,此刻,克裡斯警長很不爭氣的雙腿一軟,靠在電梯邊的牆壁上,額頭虛汗直冒。

    「快去核實,今天抓捕的犯人中有沒有一個叫富蘭克林·羅斯福的州參議員?」

    部下一腦門子的問號,參議員?誰敢抓。

    「快去,狗娘養的,磨蹭什麼……」

    大廳內的警察一個個緊張起來,撲向審訊室,打開門的時候,一臉笑臉:「請問哪位是富蘭克林·羅斯福先生?」

    囂張不再的犯人一聽警察都用上了敬語,挺直了胸膛,爺們一把:「雜種,現在知道老子不好惹了?」

    還沒等耍夠威風呢?

    犯人就被一群警察按在冰冷的牆壁上,逼問:「說,到底是不是?」

    「不是。」

    「小子,你敢消遣警察?」接著就是一頓暴打。

    在最後一間審訊室內,王學謙在記事本上上匆匆寫著什麼,渾然不知外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撕下寫好的幾段話,王學謙遞給了羅斯福:「等一會兒需要你演講,如果沒想好的話,就用我寫的這一段吧!」

    羅斯福一愣,沒想到王學謙這麼快就進入角色,充當他的競選助理起來了,盡職的精神讓他欽佩不已。

    「正義不死。」羅斯福一看標題,就頻頻點頭。

    一個政客,需要一件鮮明亮麗的外套,富有正義感,這絕對是在民眾中最能獲得支持的一種品格。在崇尚英雄的社會裡,只有不屈不撓的鬥士,才是全民的偶像,不分政黨,不分地域,受到最熱烈的歡迎。

    「看完了?」王學謙寫的並不多,就巴掌大的幾頁紙,羅斯福很快就看完了。

    羅斯福點頭道:「看完了。」

    「能背下來嗎?」王學謙不放心的說,畢竟演講想要獲得轟動,必須脫稿。

    羅斯福鄙夷的看來一眼王學謙,心說:我就這麼不被你看好。不滿之餘,把稿子從頭到尾背誦了一遍。

    王學謙拿起幾張紙,遞給羅斯福說:「吃了它?」

    「為什麼?」

    羅斯福瞪大眼珠子,非常不理解。

    王學謙翻著白眼,心說,看你這樣子,就知道無法體會地下黨的精髓,關鍵時刻,吃電報紙可是最為經典橋段之一,幾乎每個會發電報的地下黨員都在特務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吃下電報紙,畫面經典,永不褪色。

    「萬一這幾張紙被人發現,就是一場有預謀的策劃,你的形象將一落千丈。從一個英雄,變成陰謀家,好好想想吧!」王學謙冷冰冰的說道。

    羅斯福一聽,也對,團揉一張紙,放在嘴巴裡咀嚼,幾次想要嚥下,都無法如願。眼神無奈的分出一般的紙,遞給了王學謙說:「幫個忙,我吃不下那麼多。」

    王學謙落淚,哥明明不是地下黨,為什麼要演繹如此經典的一幕?

    正當兩人艱難的吞嚥著,突然門口衝入一群警察,王學謙猝不及防之下,嚥下了哽在喉嚨口的紙團,差點沒噎死,再看羅斯福的狀況也很糟糕,無力的躺在椅子上,翻著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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