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被冷落的發明】 文 / 水鬼遊魂

    麥金萊固執的認為，汽車懸掛系統是距今為止汽車行業中最完美的一項設計，一心想要對專利評估員展示其最完美的一面，但結果可能是弄砸了。

    拿到專利已經有兩天了，他們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銀行的大廳裡，渴望那些趾高氣揚的銀行家目光如炬，批復他們的貸款申請。但遺憾的是，可能因為一個記仇的專利評估員，他們一直處於被冷落的境地之中。

    「西蒙尼那個混蛋，他不是說會如實在報告中註明我們專利的優越性嗎？為什麼，會這樣？」麥金萊固執的認為他被那個專利局的評估員給耍了。報告中要不是把汽車懸掛系統說的一文不值，他們絕對不會受到如此冷遇。以至於，連見一個銀行經理都難。

    其實王學謙倒是很願意相信西蒙尼的職業操守，但隨著麥金萊抱怨的時候越來越多，他也開始懷疑，是否被那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給陰了。

    王學謙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生氣了，這幾天，對他來說全是壞消息，當然也不全壞，至少他的手臂痊癒了，把石膏拆除後，活動更加自如。

    大早上，兩人啃著乾巴巴的黑麵包趕路。每一口嚥下，喉嚨都像是被刀子割裂一般讓人難以忍受，毫無風度可言的瞪著眼珠子，將哽在咽喉的食物嚥下，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在走入銀行大廳之前，他們終於將手中的早餐幹掉了。

    王學謙這才舒了一口氣，捂著胸口，隱隱生痛，怨氣極深的說：「我這輩子要不是窮死的，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還以為，那個可惡的意大利人會喜歡我的發明，所以想要展示汽車懸掛系統最強悍的一面，走山路當然最明智的選擇。沒想到……那個混蛋。」麥金萊憤憤不平，擺動著手臂，像是要找人幹架的樣子。卻引來了銀行保安的窺視，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樣子，麥金萊在銀行保安咄咄逼人的眼神，和無線靠近腰間配槍的干預下，馬上又恢復了一貫的作風，至少外表看起來像個紳士。

    悠哉的喝著銀行提供的免費咖啡，麥金萊略有深意道：「哥倫比亞咖啡。」

    「什麼意思。」王學謙愣神之間被麥金萊沒來由的一棍子驚醒，這貨又發什麼瘋？

    麥金萊看似很有經驗的樣子，用勺子攪拌咖啡，弄得叮咚亂想，引起不少人低聲的嗤笑，自己卻渾然不知道：「比牙買加咖啡便宜。」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忽視了？」王學謙鬱悶的牙花子疼。

    麥金萊聳起肩膀，做無辜狀，說：「我怎麼知道。或許我們從來沒有在他們眼中被重視過。大通曼哈頓、城市花旗，波士頓第一國民，這些都是美國首屈一指的大銀行，誰知道他們會怎麼看我們倆。」

    麥金萊的語氣酸酸的，就像仇視財富的窮人一樣，與生俱來擁有對那些在摩天大廈中辦公的大銀行有著很深的芥蒂。

    總之，他在走入這些大銀行的時候，總會顯示出一種渾身不自在的彆扭。

    相反，王學謙卻每次看起來都神采奕奕，即便在被拒絕也讓對方難以感受到失望的情緒。

    好在兩人都有一個讓銀行家很欣賞的身份，博士頭銜。至少沒有像那些渴望採購農業機器的農民那樣，被安排在一個角落中，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更不要談什麼咖啡。

    在屢次被拒絕之後，王學謙拉著麥金萊找到了紐約最大的金融公司——j·p摩根。不妙的是，他們遭遇了前幾次一樣的待遇，而且咖啡也不是最好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麥金萊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一下。

    其實對他們來說，這次的約見已經算是失敗了，王學謙站起來，拿起帽子，說：「先去吃午飯，或許我們找錯了方向。」

    「我說嘛，找小銀行更有利，而你一定要找大銀行。我敢保證，如果我們找的是皇后社區銀行，對方的銀行經理一定會在午飯時間約見我們。」在失落的時候，麥金萊喜歡抱怨，被放鴿子之後，他的情緒有越來越有偏激的傾向。

    王學謙何嘗不知其中的關鍵，找大銀行的好處就是獲得一筆巨額貸款，從而能夠在第一時間將汽車懸掛系統運用到整個汽車行業。通用，雪弗蘭，別克，凱迪拉克……只有獲得了規模化之後，才能獲得巨大的回報。

    從而影響整個汽車工業的格局，一舉躍升為汽車工業規則的制定者，而不是在汽車行業中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之後，再發展自有品牌也好，跟通用合併，獲得通用股份也罷，只要完成其中的一樣，就足以讓王學謙和麥金萊躍升為一流富豪的行列。

    可能是心裡想要的太多，面對苛刻的談判條件，他們底氣十足。

    正當王學謙快要走出銀行大廳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兩位，等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邀請兩位共進午餐。」

    麥金萊是個毫無立場的傢伙，擠眉弄眼道：「剛才我可能說錯了，在大銀行中，也有些紳士，不過他們一般都躲在辦公室裡。哈哈……」

    「兩位博士，你們好，約瑟夫·雅克，負責兩位博士先生的貸款項目。」

    「您好，王學謙（麥金萊）。」

    來人很年輕，看上去最多三十多歲，這讓王學謙內心有些失望。年紀越清，在銀行中的地位大都比較低，很有可能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辦事員。

    奇怪的是，眼前這個看似辦事員一樣的銀行工作人員，卻帶著他們來到第七大道上的一家豪華餐廳，迎面而來的是熱情洋溢的男招待，泊車的泊車，領位的領位，最後還留下了一個上年紀的男招待，風度翩翩的等待他們點菜。

    這陣勢有點滲人啊！

    再看菜譜，英文和法文的菜單，從菜名上就能感受到鄙人的富貴，不少菜名還標注食材的產地，細微之處更顯不凡，還有年份獨特的葡萄酒，試想其價格一定會讓人望而卻步。

    王學謙有些心虛，要是這頓飯要讓他付錢的話，除了吃霸王餐別無他法。而麥金萊顯然更加不堪，不斷的給王學謙打手勢，手指倒是很靈活，不過傳遞的信息卻讓他無名火起。

    7美元。

    這是麥金萊兜裡的錢的數目，而且還很不要臉的會剝奪服務生的消費，王學謙比麥金萊更窮，兜裡就三個銀角子，合計3美元。更讓王學謙生氣的是，麥金萊在上午出門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他兜裡只有2美元。

    兩人加起來才10美元，絕對是不敢進入曼哈頓的高級餐廳的，兩人雖是坐下，享受著電風扇絲絲涼風，額頭的毛孔卻炸了起來，細白的汗珠滲了出來。

    「兩位，為了健康，乾一杯。」

    王學謙想了想，乾脆把對方灌醉也好，等到結賬之前，把約瑟夫留在餐廳，他們閃人。給麥金萊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他們已經對貸款不抱希望了，最迫切的反而是擺脫此時此刻的窘境。

    「乾杯。」

    「我提議為了經濟的繁榮乾一杯。」麥金萊舉起具備，眼神真誠而又熱切。

    「好吧！」

    「為了永遠的友誼，乾一杯。」

    ……

    三杯酒下肚，約瑟夫似乎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酒意，反而是麥金萊臉色漲的通紅，眼神變得遲鈍了一些，至少有了四五分的醉意。

    敵人太強大，原本計劃自己接著上的王學謙，很識時務的當了一把俊傑，咳嗽了一聲，略帶尷尬的問道：「約瑟夫先生，我們很像知道您約我們共進午餐的目的。」

    「目的？」約瑟夫嘖嘖嘴，像是沒有喝好的樣子，笑意卻更加的明顯：「我並不是代表j·p摩根來約見你們，這一點希望你們諒解。」

    「您的意思是……？」

    「你們的貸款被高層否決了，所以很遺憾，我代表j·p摩根正式通知你們可以找另外的銀行試試，或許第一花旗會選擇和你們的合作。」約瑟夫肥嘟嘟的臉上，人畜無害的樣子，短短幾句話就把王學謙逼到了死角。

    他們申請貸款的事，在銀行界不是秘密。

    並接連爆出被大銀行拒絕的事實，第一花旗？這還不是摩根財團控制的銀行？

    如果在j·p摩根無法獲得貸款，那麼在第一花旗更不可能獲得貸款了。

    約瑟夫的眼神略微輕浮，帶著一點上位者的施捨，這讓內心敏感的王學謙很不舒服，甚至帶有了某種厭惡的情緒。

    王學謙甚至暗自告誡自己，不管約瑟夫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他都不會答應。當然有一個前提，在他們安全走出飯店的大門之後。已經下定了決心之後，王學謙也不著急起來，表情不再像是剛走進餐廳時那樣拘束，像是完全放鬆了一般，笑道：「這可一點都不好笑，約瑟夫先生，你是j·p摩根的商業代表，卻不為j·p摩根工作，我想確認一下，我是否聽錯了。」

    約瑟夫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博士先生，我想你一定是誤解了。摩根財務公司是全美，乃至在全世界都是最一流的財務公司，旗下管理的大型企業幾乎佔據美國一半以上的超級大公司，業務遍佈全球。而這些公司中其中一家或幾家，也許會對你們的專利感興趣，我們不介意在恰當的時機，坐一回聯絡人。」

    大公司，購買專利。王學謙很快就想到了一家公司，是擴張中由於資金鏈差點斷掉，被摩根收入囊中。如果這樣的話，他們之間的談話很快就會從貸款業務變成了專利轉讓合同，要是他想靠賣專利掙錢的話，何苦一家家的銀行找過去？

    剛才還溫文爾雅的神態，忽然之間，王學謙的眼神銳利了起來，說道：「您是說通用汽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