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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節 秦王金冠【五更之三】 文 / 晨風天堂

    突厥大軍終於到了,就在秦瓊的營地以北二十里紮營,大營連續了幾十里。

    突厥左賢王已經是強弩之末,他衝不出去,他的五萬人馬此時連三萬都不到了,能夠戰鬥的,不足八千人,傷兵滿營,哀號遍地。

    絕望!無盡的絕望。

    李元興策馬在前,李靖在左,秦瓊在右,一千親衛列陣在後。

    頡利可汗同樣只帶著兩個有身份的突厥大將,一千親衛迎了上來。

    「秦王殿下,本汗有禮了!」

    「頡利可汗,本王有禮了!」

    應該有的禮節不能少,那怕下一秒就是生死之戰也一樣,此時,是將對將,王對王。就是在展示力量,展示氣度的時候。

    「大唐好手段!本汗認為好!可本汗王帳之下,精兵十萬,秦王以為如何?」頡利可汗大手一揮,身後呼喊聲震天而起。

    李元興淡然一笑:「貴部左賢王口才不錯,本王與他不爭,不知道他此時口才如何?」

    頡利的臉黑的象鍋底,相比突厥陣營之中的歡呼,大唐軍隊的靜默更顯得高深可怕,這頭一次交鋒,他竟然落了下風。

    「哼!」頡利冷哼一聲之後,臉上又出現了笑容:「本汗有禮物給秦王!」

    「本王喜歡禮物!」李元興笑著,可這次換成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看到一輛馬車從突厥陣後被拉了出來,馬車上有一個木架,而木架之上被綁著的,是李常!

    李元興的臉上的表情被頡利看在眼底,頡利卻是笑了。

    可突厥其他的將領卻沒有笑,因為李元興的眼神之中是關切,大唐秦王對一個普通士兵的關切。頡利卻沒有,頡利對突厥的貴族這兩年壓制的很凶,就是突利小可汗這樣的身份,都經常被他鞭打。

    就在這個時候,李靖向後一揮手,大唐軍陣齊齊向前半步:「戰!」

    一聲戰!突厥的軍陣一陣刀鳴之聲,戰馬齊向前一步,同時回答:「戰!」

    好一個突厥精銳呀,不僅僅是李元興,就是李靖都倒吸一口涼氣。稱霸草原百年,壓制大隋,壓制大唐,隋末無數豪傑稱臣的突厥,果真名不虛傳。

    頡利很滿意,這一次交鋒大突厥沒有落下風!

    「秦王殿下!」頡利向著李元興微微欠身。

    「頡利可汗!」李元興努力保持著平靜,那怕此時他的心跳已經超過每分鐘一百五十下,臉上已經通紅,可李元興依然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著平靜。

    頡利拉馬向前幾步,似乎是生怕李元興聽不到自己說話一樣:「秦王,此人是本汗的禮物。本汗也要向你討要回禮,大唐崇尚的是禮尚往來,不知本汗說的是否有錯,秦王是否願意來給本汗這個回禮!」

    李元興沒有立即回答,拿出望遠鏡遠遠的看了一眼李常。

    李常的胸口還有起伏,身上沒有明顯的重傷,倒是鞭傷纍纍,此時看來沒有生命之憂。放下望遠鏡後,李元興笑問頡利:「可汗既然開口,那提條件吧!」

    頡利哈哈大笑:「秦王,一個娃娃罷了,這樣心軟竟然還能帶兵打仗!」

    面對頡利的嘲笑,李元興反倒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說吧,要什麼?」

    「放了我大突厥左賢王!」頡利可汗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個條件開出之後,許多突厥人都有些意外,這只是一個細作罷了,用一個細作去換大突厥的左賢王,頡利可汗當真是傻了吧。

    可大唐之邊卻不同,至少幾百個將軍都認為李元興有可能選擇這種交換。

    李靖的手在背後作了一個小動作,這個動作被親衛一個個的將手勢傳了回去,陣後數百將軍開始調動兵馬,作好了一但陣局有變,最後的應對方案。

    李靖深信,李元興不會就這麼放著李常不管的,因為李元興心太軟。

    軟到有時候讓李靖認為李元興不適合作兵馬大元帥,自古以來,慈不掌兵!

    李元興拉馬向前幾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李常,你還有什麼願望沒有。本王欠你的,是本王讓你丟掉了這條命。眼下本王有機會讓你活命,可本王卻不能。大唐還有十萬軍士的命本王不能不顧忌,你有無論有什麼願望,本王在這裡答應你!」

    哈哈哈!

    頡利大笑著:「李元興,你這個小娃娃倒是會作戲,你回答本汗,是換還是不換!」

    李元興的眼睛瞪回頡利:「頡利,你休要狂。本王如果想取你的性命,揮手之間!本王不殺你,本王要讓你活著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大唐軍威。要換,本王陪你換,用左賢王的人頭和你交換!」

    「李元興!」頡利怒喝一聲,殺氣十足的瞪著李元興。

    李元興回瞪著,怕!這個時候就算怕的要死,身為男人也不能慫了,這丟的是整個大唐的人,這臉要是丟在這裡了,大唐的臉面也就丟了,日後如何讓整個北方臣服。

    「大,大唐天……威,四海……臣服!」李常拼盡全力高聲喊道。

    此時,他已經沒有遺憾了,無論秦王說的是真或者是假都不重要了,秦王為了他到陣前談判,僅此一項,身為一直活著黑暗之中的天策內衛,身為一名大唐軍士,他值了,已經沒有遺憾了。

    頡利拿下長弓,回身就是就要射。

    李元興單手將右腿上的散彈鎗取了下來,對準了頡利:「頡利,你敢!」

    「有可不敢!小小李元興,倒是你敢不敢!」頡利手一鬆箭射了出去,這時秦瓊卻在後面高喊一聲:「射腿,頡利你怕了!」

    一句射腿提醒了李元興,頡利沒有打算射殺李常。

    可此時,李元興手上已經扣動板擊了,殺人已經沒有那麼可怕,頡利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殺人,還在叫囂自己敢不敢開槍,你真當本王是紙糊的呀。

    可被秦瓊那一聲提醒,李元興明白不能殺頡利,手一偏。

    一聲巨響,四十步之外,頡利身旁三步距離上,十多名親衛受傷,當下就有四名落馬,至少有兩個死在當場。散彈鎗六十米外的目標,殺傷半徑在三米以上,而且李元興又是手抖了一下,出鏜的時候並不是直射。

    哈,哈哈!

    李常在笑著,面對著射向他的那一支狼牙箭豪爽的笑了。

    值了,什麼都值了。有秦王殿下為自己一個小人物出頭,親眼看到秦王殿下立威,區區一支狼牙箭。來吧,射穿老子胸膛吧,讓突厥看一看,我大唐軍士的骨氣。

    頡利呆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擊,十多人傷了,死了四個!

    再回過頭看李元興,李元興那張稚嫩的臉變的猙獰,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

    李元興收起了槍,彎腰對頡利行了一禮:「頡利可汗,本王失禮了。剛才有所失態,作為道歉,本王保證此戰之後,不會傷及你的家小後人!」

    說完,又是彎腰一禮:「本王動了殺心,這是本王的錯,本王自會回到長安之後,向我皇兄請罪。」

    「李元興!」頡利暴怒了,一拍自己的胸口:「有種你現在就擊殺本汗!」

    「開價吧,我要李常活命。」李元興的心跳已經恢復了平靜,手上輕輕一拉散彈鎗的保險,一個彈殼之槍上彈了出來,落在草地之上。李元興殺心已經起,去他娘的大唐秦王,去他娘的禮儀,去他娘的上邦大唐。

    今個殺了頡利,屠了突厥精銳再說。

    頡利喘著粗氣,他可以感覺到李元興那種冰冷的殺意,這個年輕的秦王已經什麼都不顧了。頡利想到那死掉的幾個親衛,他不懷疑李元興有瞬間殺掉自己的能力。

    上前來談話,是禮儀,可誰會想到大唐的秦王,大唐的天下第一王,竟然什麼都不顧,連臉面都不要了。

    這個時候,秦瓊對李靖小聲說道:「五郎手中利器,還有四擊。藥師兄以為如何?」

    「聽聞叔寶手上神器,可連十七擊?」李靖反問了一句。

    秦瓊原本的意思是,這樣作已經是大失禮了。可李靖的意思更是紅果果的,反正已經撕破臉失禮了,而且是王對王的單挑,這有什麼丟人的。又不是陷阱圍殺,李元興只要一對一勝了,那就有話說。

    而勝了之後,秦瓊衝陣,這才是李靖的大殺招。

    「好!本汗放人!」頡利恨恨的說了一句,然後一指李元興:「但本汗同樣要回禮,秦王殿下聽好了,本汗這一次要的是你頂上金冠!」

    頂上金冠!

    大唐軍隊瞬間嘩然了,你可以漫天要價,可你指名要秦王的金冠。

    金冠代表著什麼?

    這是大唐秦王的權威,是大唐秦王的臉面,甚至象徵著秦王的人頭。

    要知道,大唐一個奴隸,只是奪了突厥先鋒阿史靈的帽子,就加封到了八品官的位置。可見這帽子有多麼貴重。

    「某萬死,某只求一死!」李常哭喊著。

    頡利笑了,冷笑著。他暗自拉馬退後了半個馬身,讓他的一個親衛靠在前面。因為他注意到李元興那一擊,並沒有傷到後排的人。如果李元興出手,他會拉著親衛擋在他面前,這樣可以不受傷。

    李元興卻沉默了,金冠的意義是什麼?

    李元興當真說不清,可這東西在大唐卻是極珍貴的,象徵王權,皇權。

    突然,李元興一個翻身下馬了,這個東西讓整個戰場上如黎明一樣,瞬間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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