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2夢中真假 最終看破 文 / 簾光0

    感謝『夢裡猶殺人』的月票鼓勵，這一章名字與大大正好契合，我會說是故意的麼？

    東王仙宗，儘管只是一個宗門，卻有十二分殿，每殿正副兩位殿主，結構分明，等級森嚴，各殿弟子成千上萬，統治整個東域。

    最強大的自然是東王，卻常年閉關，不問世事，各大殿主也是一樣，所以副殿主們反而名氣頗大，但大部分也僅是普通的明珠級鎮星仙君。

    而在少數幾個藍晶級星君中，何心元是名氣最大的一個，因為兼修仙魔，窺測了一絲仙魔對立的陰陽樞紐之變化玄機。

    據說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東火殿弟子，可在跟隨東王征戰夢魔森林一役中，獲得某些機緣，融合了夢魔神通，使得自身本源心火變異，令夢之奧義增強，從此一路順風，挺進鎮星境。

    此刻，薛塵等人才真正明白這位副殿主的恐怖，那燃燒的雪花中的詭異面孔，恐怖的同時又深邃得令人著迷。

    「小心了，不要被這些火焰沾染！」薛塵沉聲提醒。

    「那當然，藍晶級的星君可不好碰到，今天就讓我來打敗他！」靈小童自負大笑，不僅沒有畏懼和害怕，反而激動和興奮。

    「鏡花水月！」

    隨著鏡球領域的釋放，將漫天雪花折射，虛幻的火光被反彈，在無窮鏡相空間中穿梭，無法靠近三人的身體表面。

    可夢火仙君卻冷笑：「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本君就讓你見識鎮星境的根本力量，鎮壓星河，寰宇無敵！」

    他只是輕輕一翻掌，雪花匯聚，火焰熊熊，火紅通透、璀璨如金的星華沖刷而下，這股力量除了浩蕩之外還具有干擾虛幻與真實的特性，且打破了人們常識中的天地法則奧義。

    薛塵因為初步領悟了五行萬象與陰陽兩儀，對天地奧義極其敏感，所以更加清楚地明白這一招的恐怖，連虛空極深處的極光、弱水、紅沙等次元也被蒙蔽，可見對方夢幻之道的造詣是何等之高。

    「比星光之力，我來試試！」

    飛雲天冷喝衝上前，腳踩一輪羅天盤，正是羅天星華蓋神通，他並未按照經典形態來塑造，而是選擇了主修速度方面的星光奧義。

    星盤急速旋轉，鋒芒匯聚，三十三天中太極蒙陰天轟隆破碎，太極之力融入，使得鋒芒有了分辨陰陽虛幻的能力，從而接觸到夢火鎮星之力。

    因飛天一擊乃逆天的絕招，足以跨境威脅星君，自然順利抗住夢火仙君的鎮星之力，在雙方冷肅的目光碰撞虛空產生砰砰震響。

    「鬼魅魍魎，萬魔侵心！」夢火仙君緊接著卻變招，匯聚的雪花再次散開，化作一隻隻骷髏頭、鬼魅臉、閻魔面、妖怪首，以虛幻的形態纏繞三人，飛天鋒芒也無法阻擋，靈小童接連發了幾個空間神通，依然無法躲避或移走，因為這是精神攻擊。

    「意志神通，我來對付！」薛塵默契出手，雙手結蓮花印，臉色安詳，額頭的一坨金光更加璀璨，微微渲染開來。

    金輝照耀之處，鬼魅魍魎即刻消散，從意志根本上燃燒淨化。

    見此，夢火仙君的瞳孔頓縮，隨之輕輕一歎：「明辨陰陽，看破迷惘，你的心靈境界竟達到這個地步，與本君也差不了多少，難怪能和少皇師弟媲美！」

    「是戰勝，不要自欺欺人，不然我會鄙視你。」靈小童就算在這個時候也不忘挖苦對方，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

    夢火仙君卻無動於衷，心靈修到他這個境界，什麼場面沒見過？自己心裡每天都在演繹無數場景，豈會被兩句譏諷激怒？

    「嗯？這是……」薛塵心頭卻微微詫異，不是因為夢火仙君的無動於衷，而是倒在地上的何心儀，以她對於靈小童的憤怒，必然會氣怒，可是這一刻卻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

    轟隆！

    夢火仙君再次攻擊，雪花混亂，如暴風掀起的海浪，狂湧、激盪而澎湃，又似天雷乍響，震懾鬼神，發省人心。

    三人眼前，又無數虛幻世界壓過來，憑借一朵意志光火在堅持，三人合力抵禦著，不被侵蝕，否則又要陷入幻境輪迴之中，再想破開就麻煩了。

    可是，三人儘管明白這點，卻依然無法阻止強大的藍晶級鎮星意志的壓迫，虛幻火焰凝聚成三條黑紅色的鎖鏈捆住。

    「想捆住本少就是做夢，全城熱賭，唯我稱尊，其他奧義都給我碎！」

    靈小童大吼一聲，頭頂白氣蒸騰，浮現一座小巧的城池，認真一看就會發現那是一個遼闊的世界，城中有無數居民，每一天都在『賭博』中，在這一刻，更是瘋狂地全城都在賭博。

    無窮賭運匯聚，接引神秘的賭博法則，不在五行三界之中，跳躍天道之外，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是人為創造出來，一代代賭徒的意志寄托虛無，沉澱孕育而成，與人道相關，但又不是人道、天道發展的主流方向，與整個世界本源的聯繫似有似無，卻又真實存在。

    不可否認，一旦賭道提升至極高的境界，就能產生唯我獨尊的霸道神力，斷定宇宙乾坤，判決眾生萬靈。

    但，賭鬼城這次的驚艷表現並未取得天師門升王大典比鬥中的結果，反而被無盡夢幻世界吞沒，一點點消磨。

    「不可能！」

    靈小童瞪眼驚呼，咬牙怒吼：「我的賭鬼城直通氣運法則，就算是王者也要忌憚，不可能就這樣被輕鬆消除，一定有貓膩。」

    「飛星碎九天！」飛雲天長嘯驚空，額頭噴射一束犀利的飛天鋒芒，包容了十層天破碎的力量。

    但，結果仍然一樣，在一個個夢幻世界中消融，有無數重天給你碎，但你卻永遠無法抵擋天極，使得飛天一擊中的那點意志最終凋零。

    薛塵看在眼裡，眸光越加深邃，每逢大事有靜氣，他讓自己陷入絕對的冷靜，掌握主觀與客觀的平衡，以內在真我觀察外在虛景。

    忽地，他的左眼流轉赤紅黃綠紫五色，右眼浮現黑白太極弧光，彼此交融，衍生七色，再化作七彩，兩大元氣形態融合再次顯現，綻放萬道霞光。

    在如此驚人的元氣神通之下，單一的火系奧義自然無法對抗，可見三根火焰鎖鏈齊聲崩碎，夢幻世界的變幻特性減弱，在三人額頭的金輝頑抗下，虛幻終於退去。

    「嘎嘎！我兄弟就是你們都天十二法的剋星！」靈小童仰頭狂笑，得意無比，好似是他自己戰勝的。

    飛雲天也是微微得意，眉宇飛揚。

    「錯了！」

    倏地有反駁的聲音響起，而讓兩人感到詫異的，聲源卻似薛塵，他雙眼依然沉寂、平淡，客觀真我無垢無滅，主觀自我不增不減，他平靜地看著夢火仙君的身影，淡淡地說：「我們逃出你的幻境了嗎？」

    頓時，夢火仙君臉色一變，一直淡漠表情被打破，陰沉地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家孫女的反應，雖然他的言語和神情能被你的幻鏡主動接納，卻無法被動吸收，當然，這或許只是你的偶然忽略，另外還有一點……」

    薛塵非常認真地回答：「我們絕對自信的神通卻無法傷到你，這才是我懷疑的最根本理由！」

    夢火仙君反問：「為何不說是你們自大呢？其實這一切都是真實，你以為的才是虛幻？」

    「真亦假，假亦真，這老掉牙的難題，本少懶得糾結，因為我認為它是真，它就是真！」靈小童撇嘴道，字裡行間透露著無盡的王八之氣。

    飛雲天眼中也閃過一絲明悟，點頭冷冷道：「我說這一切是假的，它必須是假。」

    「哈哈哈！不愧是天宇三少，不簡單啊！」夢火仙君忽地撫掌讚歎，但接著變成詭笑：「但就算知道又如何？你們的潛意識已經認為這是真的，能破開我的終極夢幻界麼？一念再生！」

    隨著他的話音響起，三人突地感覺胸背有些緊，卻是那三條鎖鏈憑空再現，無窮夢幻世界依然在眼中旋轉著。

    「我成佛時，大千菩薩、羅漢誦經禮拜……我作佛時，諸天古剎、廟宇噴湧金蓮！」

    忽然薛塵在此刻重新誦讀了一遍得自七相佛心中的殘缺的萬相經文，審視自我，最後雙手合十又攤開，喃喃自語：「當金蓮遍地、瓔珞降世時，我得正果！」

    那一刻，他的神色無比安詳，如一尊虔誠的佛徒，嚇得旁邊的靈小童大呼：「我說薛少，你不會陷入迷失了吧？」

    飛雲天也是一臉緊張，許多修士在遇到心靈迷茫時容易心靈迷失，寄托與外道理念中，救贖心靈而獲得重生，但真我也就改變了，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他。

    不過兩人還是小覷了薛塵的毅力和悟性。

    忽地，薛塵額頭一坨金光凝縮，如一顆金珠子掉落下來，正好落在攤開的雙手中間，不快不慢，吸引了三人的目光，再見金珠子開裂，縫隙均勻，一朵金蓮盛開綻放。

    刷！

    一波金輝透徹虛空，點點瓔珞垂降，金蓮遍地開。

    就見無窮夢幻破滅，鎖鏈崩潰，虛無散開，明悟在飛雲天與靈小童臉上完全顯現，眸光清澈，看到了與先前稍有不同的畫面。

    燃燒的殿堂還在，倒在地上的何心儀與其他東火殿弟子也在，只是何心元不再是一具星光虛影，而是一團火焰凝聚的面孔，雙眼卻被一層層綻放無盡的金蓮堵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