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 驚喜 1 文 / 滾開

    10月1日晨

    白雲總館

    白色光束從木窗斜射進來，落在地毯上。空氣中隱約能看到細微塵埃緩緩飛揚。

    加隆恭敬的站在演武廳中心，老師費白雲端坐高位，大師姐二師兄各位兩側。

    三師兄站在右側，手端一塊方形木盤，用紅布遮蓋著。

    演武廳兩側擺了兩排座椅，稀稀疏疏的坐了十多人，各自分成兩撥，都是身穿白色道服，目光凌厲有神。為首的是兩位年紀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既然是我親自挑選出來，入為弟子，多餘的繁瑣禮節就不用了。今天邀請到赫利館主和何斯特館主兩位以為見證。那就開始吧。」

    費白雲對三師兄加西亞點點頭。

    「開始。」加西亞高聲喊了句，以他一向嬉皮笑臉的個性，在這時也不敢耽誤正事。

    兩個年輕少女身穿白色道服走上前來，一人端一個盤子，裡面分別盛著紅色拜帖和一個紅褐色木杯。

    「宣讀門規戒律。」加西亞大聲道。

    加隆挺直身體，從盤子裡拿起紅色拜帖，緩緩翻開，朗聲誦讀起來。

    「不可輕師；不可忘義！不可炫耀；不可無禮！不為非作歹；不貪無義橫財！不自傲自滿；不應磋懈習拳。」

    「弟子隆巴爾加隆，必定謹守門規！傳承本門武道！」

    「記住本門門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費白雲微笑著看過來。

    啪的合上拜帖，加隆跪地叩首。

    咚咚咚!

    三個響頭後，他接過一邊盤子裡的木杯，雙手奉向費白雲。

    費白雲接過杯子，輕輕喝了口裡面的紅茶。然後接過二師兄遞過來的一支羽毛筆，在拜帖上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伸手向兩側見證人一攤。

    「請見證人簽字！」加西亞大聲道。

    兩個老者都是笑呵呵的，分別在紅色拜帖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左側的光頭老者拱手道：「沒想到費館主年過六十還能再收一個弟子。而且還資質不錯，沉穩有餘，值得賀喜值得賀喜。」

    費白雲滿意的笑了笑。「不行了，我也老了，加隆是我最後決定收的關門弟子，以後也沒精力再收下一個了。我的希望，白雲門的希望就全在他們四個身上了。」

    他這些天多方考察加隆的情況，通過各個途徑瞭解，加上家庭背景，為人處世，性格脾氣。得出的結果都讓他很滿意。

    最主要的是，加隆的資質就算成不了大器，也絕對能夠正常的把武館武術傳承下去。最起碼巨象密武這門秘術是絕對不能失傳的。只有老二法拉克一個還是不保險。畢竟練武者說不定哪天就會死於非命。

    「費老哥說的什麼話，你都老了，那我們這些一個年紀不都差不多了。我可還想多活些日子，多教幾個徒弟。」另一側的紅髮老者搖頭笑道。

    費白雲站起身，身後的紅木桌子上擺著幾個黑色靈位，上邊用不認識的文字寫著字跡。

    「我白雲門傳到我手中，已經是第六代了，以此往上，叩拜歷代祖師，師爺。」

    加隆重新恭敬的對著牌位三叩首。

    費白雲看著恭敬有家的加隆，點頭道。

    「雖然今天你的父母在外地沒來，兩位老哥時間比較緊，所以為了趕時間提前舉行拜師。但是既然過了這道坎，你從今天起，就是我費白雲的關門弟子，當以師門榮辱為自己榮辱。」

    「是！老師。」加隆重重點頭，神情肅穆。

    「好了，起來吧。」

    加隆緩緩站起身，儀式到了這裡就算完結了。

    演武廳就是總館的二樓大廳，此時樓梯口處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在那圍觀，其中大多都是武館內部的正式弟子。

    白雲武館的學員分為三類：普通，正式，核心。

    加隆短時間內連跨兩級，直接成為核心，這也是和他年紀和天賦有關。

    費白雲的白雲門招收弟子不像其他武館那樣繁瑣，實際上這和白雲武館的實際地位有關係。

    加隆從剛才宣讀的門規裡就看出了，白雲門實際上屬於那種亦正亦邪的武館，門規上對於為人處世的道德方面沒有任何詳細規定。

    也就是說，只要不背叛師門，不做有辱師門名聲的事，其他隨便你幹什麼都沒有任何關係。

    拜師結束後，費白雲和兩個館主坐在一起閒談交流，其餘弟子分別陸續下樓，去了會客廳坐下休息準備吃飯。

    加隆跟著大師姐二師兄一起，跟在後邊，正好看到大師姐洛西塔裸露出來的背部，隱約紋著一頭白色老虎。白虎猙獰凶悍，隨著皮膚動彈，隱隱有一股血氣逼人的氣勢。

    白虎紋身從洛西塔的背部延伸到前胸，橫跨肩膀，虎背正中心，一條血紅色脊椎清晰可見。

    但加隆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不是老虎的脊椎是紅色，而是大師姐肩膀上的一條血色疤痕，只是利用這條疤痕故意紋成的這頭老虎，把疤痕做成白虎的脊椎。

    二師兄法拉克體型高大，正坐下和那個赫利館主的弟子聊得火熱。那人也是個強壯彪悍男子，兩人看上去好像氣味相投，而且還是老熟人。

    另一邊大師姐洛西塔則在招呼另一位何斯特館主的弟子聊天，對方似乎對大師姐很感興趣，看上去很主動。

    加隆挨著三師兄加西亞坐著，百無聊賴的聽著兩邊隨意聊天。

    兩人都是坐不住的性子。

    「三師兄，我們正式弟子是不是只能學習到白雲秘法的第二層就不能再學了？」加隆小聲問道。

    「這個確實是，後邊的秘法需要一些比較珍貴的藥材和外部條件，只有核心弟子才能得到供應。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你第一層秘法才學會，要想突破到第二層都還早著，急什麼。」加西亞疑惑道，「不過正好無聊，你也算正式拜師了，我就先給你說說後邊的情況。」

    「我就是個好奇。」加隆笑了笑。「畢竟學武的，誰都想知道自己的路的具體方向。」

    「你說話倒是感覺老成。」加西亞點點頭，「第二層白雲秘法可以增加一半的力量，這是我的親身體驗。而第三層就只有師傅和師兄師姐練成，我還差得遠，聽他們說，第三層能夠真正增加一倍的力氣，也就是說，你原來有多少基礎力量，在這個基礎上增長一倍。大師姐是增加了100磅左右，二師兄增加了150磅。這是極限了。白雲秘法第三層，也是我們武館有人練成的最高層次。之後的第四層只有開派祖師練成過，據說配合巨象密武，能夠達到巨象之力！」

    「巨象之力！那不是差不多有兩千磅！」加隆一驚。

    「這個沒人去具體測量過，不過反正是很強就是了。」加西亞摸著下巴一臉嚮往。

    閒聊一陣後，總館安排吃過午飯，兩名館主帶著弟子直接離開了。又來了一些恭賀的淮山市名流。

    一些大人物，像市長，總督，都分別送來賀貼。

    加上其他前來祝賀的客人，被這一次拜師驚動的範圍居然涉及到了整個淮山。

    一番接待下來，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下午，中午吃過的飯菜也全部消耗得差不多了。

    下午匆忙吃過飯，加隆被費白雲單獨叫出來，帶到一間狹窄密閉的小房間門前。

    門口坐著一個上身**的光頭老人，身上肌肉虯結，青筋如同一條條黑蛇盤在身上，下巴長長的白色鬍鬚拖到胸前。正盤坐在一邊地面上不知道做什麼。

    費白雲上前小聲和老頭說了幾句話，態度恭敬。

    光頭老者點點頭，睜眼看了眼加隆，似乎是要將他徹底認住，然後就重新閉上眼睛不再理會。

    費白雲點點頭，上前推開房門。

    吱嘎一聲，門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費白雲擰開牆上的煤油燈，昏黃的燈光頓時照亮整個小房間。

    顯露出裡面一排排的黑色書架，書架上稀稀疏疏的擺放著一些小本子。

    「這裡是歷代我白雲門練武記錄下來的筆記，你可以隨便翻看。現在先別管這些，以後有的時間。先跟我來。」

    費白雲制止住加隆準備翻閱書架的動作，大步從書架側面走過，往最裡面走去。

    「這裡有白師叔看守，絕對安全，他已經記住你的氣息了。以後你過來只要不帶其他人，也能隨意進出這裡。這是身為館主弟子的特權之一。」

    「是。弟子知道了。」

    費白雲點點頭，走到最後一排，黑色書架上只放了一個紅茶壺一樣的東西。

    他小心的將茶壺取下來，輕輕往手心一倒。壺嘴裡頓時滾出一顆棗紅色藥丸。

    將藥丸遞給加隆。

    「吃掉它！」

    加隆接過藥丸，毫不猶豫的直接一口丟進嘴裡，囫圇吞下去。

    「師傅，這是什麼？」

    「淬體丸，你的白雲秘法已經達到第二層了吧？」

    費白雲似笑非笑的看了加隆一眼，後者頓時一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別擔心，白雲秘法第一層是最好過的，也是最簡單的，加上我還用了特殊藥材香氣給你們築基，快速通過也沒什麼稀奇。門內的歷史上也有很多祖師是很快就達到第二層的。都是天賦過人。不過到了第二層，要想衝刺到第三層，就必須配合特有的藥材丹丸了。」

    他將紅茶壺放回書架。

    「記住這個，裡面的丹藥你每天過來吃一顆，才能緩慢增加秘法修為。這東西不是只靠苦練就能有進步的，當然苦練也是必不可少。」

    「是。」加隆壓下心裡的驚訝，連忙回答。他感覺費白雲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就如同兩個探照燈一樣，什麼東西都很難隱藏得住。

    「你那點東西就別藏著捻著了，爆裂拳法入了門又不是什麼大事。你這樣的例子我見得多了，在真正的圈子裡只能算勉勉強強。」

    費白雲一口將他全部的秘密隨意說出來。看著這個新徒弟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他自己心裡也微微有幾分得意。要不是發現這個弟子的秘密，他也不至於這麼急急忙忙的就想把他收入門中。

    至於什麼真正的圈子之類的說法，要真有那麼多隨隨便便就能練成爆裂拳法的學員，那白雲武館早該稱霸全省了。還用得著窩在淮山這麼一個地方。只是怕他有所驕傲才使勁壓壓這種說法。

    這種天賦的弟子在白雲門歷史上也只出現過一次，都是屬於天生非常契合白雲門武術的例子，進度非常快，加上天賦異稟。

    加隆心知已經被徹底看穿，也就不再多說，只是嘿嘿笑了兩聲。

    「我就是怕太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