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精靈夜話 文 / 焰閃
翠輝聖樹，綠光，銀色漂浮的種籽
構成了耳語森林美得動人心魄的夜景。
這裡的情形跟顧銘所說的一樣，從來沒有過這樣美麗的自然環境，這種美，連現實中很多大山名川都無法比擬。
趙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們繼續討論吧。」
跟柳細語和顧銘他們今天開了一天的會議，除了從顧銘口中聽到關於巨龍online的驚人揣測外，還商討了近期那個60級高級副本的攻略問題。後面，他們又開始談論建立公會之後的發展方向，這些事情趙楠都不太感興趣，所以借口走出了酒館。
晚上，精靈哈利，發揮他們精靈族長期野外生存的優勢，拎回一隻野毛豬。而波茨妮雅也發揮了她的廚藝技能，給大家炮製了一頓美食
趙楠他們終於吃到香噴噴的烤豬肉，令人無語的是龍傲天和劉浩兩個傢伙居然露出了感動的淚水，這兩人抓住趙楠的雙手，感激流涕地說：「你的寵物實在太有用了，我們在精靈族這麼長的時間，幾乎沒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
結果，這兩人就這樣跟趙楠化敵為友，仇恨值實在太媽的太低了……
原來，精靈族雖然不排斥肉食，但在廚藝方面實在弱爆了。他們愛好自然的味道，所以在烹飪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調味料。趙楠幾乎可以想像一下，一塊什麼味道都沒有的熟豬肉，跟生啃青菜蘿蔔有什麼分別？
吃過晚飯後，眾人開始有說又笑的聊了起來。
龍傲天那個傢伙，充分發揮其的表演天賦，將他和劉浩兩人在現實中在大學時代的逃課情形，繪聲繪色的描繪了一遍，柳細語一旁樂呵呵的聽著，不時插進幾句精彩的點評，一時間洞裡的氣氛融洽熱烈。
龍傲天說完了，轉向張衡，他也很想聽聽張衡在現實中的生活，說道：「張衡，你不是說你是現實中的網絡寫手？說說你寫了什麼小說？」
張衡聽見龍傲天點了他的名字，臉上一熱，說話都結巴起來，「我，我只是寫過一部短……短篇小說，發……發出去都沒什麼人看。」
龍傲天剛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好好聽一下張衡所寫的小說，沒想到張衡不願意說，於是失望的喊道：「不行，不行，至少說下你寫了什麼，我以前也看過很多小說，算是半個資深讀者，說不定我可以給你一點意見。」
「還是不用了……」張衡緊張地後退。
「真的不用客氣。」
「我……我沒有說客氣。」
「……」
趙楠一個人走出酒館，看見波茨妮雅一個人坐在不遠處一個由十幾組巨大樹枝編織成的小型廣場上。
「怎麼不在裡面坐了？」趙楠輕聲問道。
「你不是也出來了嗎？」波茨妮雅微微了挽起被風吹亂了的秀髮，笑著回答道。
或許是周圍環境的緣故，讓眼前女人這幾天原本的愁容沖淡了不少，她神色恬靜，猶如夜色精靈般。
「對不起，波雅，我有事情隱瞞你了。」
「我知道的。」
「你知道？」
趙楠略微疑惑地看著她，這心靈秀慧的女人正看著遠處發出翠綠色光芒的樹海。
「什麼時候的事？」趙楠艱難地問。
「就在你告訴我，契約把你和我約束在一起的時候。」波茨妮雅幽幽地道：「那時候，我就覺得，事情不會是你所說的簡單。」
「你想聽真相嗎？」趙楠停頓了一會兒，半響，接著道：「那怕真相十分殘酷。」
「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不知道也沒關係。」波茨妮雅轉過身，看著趙楠，那雙翠綠色的眼睛彷如下面的樹海一樣明亮。
趙楠呆呆地看著她，想起今天顧銘說的那翻話。
「沒錯，這種世界，現今科技根本沒法解釋。」
「在這個世界已經三個多月了，難道還有人認為這種地方是人工製造的嗎？那些npc和怪，都這是人工智能的數據？」
……
廢話，這樣的問題，誰沒有想到？只是我們不願意接受罷了。
趙楠記得，當時他和龍傲天都差不多是這樣回答顧銘的問題。其他人雖然沒回答，但都沒出聲反對。
人類的科技能創造出一個如此真實的世界？
巨龍online，真的只是一個遊戲那麼簡單？
這裡的人和怪，是遊戲的數據，還是真實存在？
這種問題不止一次在趙楠的腦海裡思考，但他一直沒有結論。他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毫無所謂地廝殺，之所以不負責任地傷害眼前的女人，之所以能勇敢面對凶殘的巨龍……能造成這些行為的前提，就是趙楠一直認為，這裡只是一個遊戲。
一個普通，但卻有些特殊的遊戲罷了。
殺怪，殺人，有分別嗎？
因為一次衝動傷害了波茨妮雅，他不過以為是一次真實的h.game.體驗罷了。玩一個遊戲，還要顧及一個npc的感受？
拜託，這種事情怎可能發生？
可笑的是，趙楠對她的確產生了真實的感覺。就是那種感覺，他才對波茨妮雅母女區別對待開來。
不過，趙楠的潛意識還是在試圖擺脫那種感覺，他欺騙自己對這母女產生了感情，他嘲笑過自己，居然對一堆數據產生好感，但又暗示自己，這母女是活生生的生命。
這種矛盾的表現讓趙楠對她們又愛又怕。
還記得，麗莉當時在春戈副本裡對自己出手，要取他的性命時，如果當時沒法子制止她，趙楠不排除連她也幹掉，雖然有些不捨，但畢竟都是一隻怪，殺掉有什麼問題？
這就是遊戲的心態。
一直以來，所有玩家都是用這種方式去思考，包括其他趙楠在內。
刷怪練級，找npc接任務，攻略副本，打boss……這些都是一般的網絡遊戲進程，他們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直到今天顧銘把這個問題放在面前討論，所有人才發現自己在逃避，在逃避這個問題。
「波雅，如果我告訴你，這個艾德拉斯大陸，是一個虛假的世界，你會……相信嗎？」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楠才把這句隱藏在深心處的說話講出來。
波茨妮雅的美目閃過一道異彩，良久，她才幽幽地問：「如果你說出來的話，我會相信。」
趙楠神色微微一變，他有些奇怪波茨妮雅的鎮定，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確實沒法繼續把她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