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4】行跡敗露 文 / 御劍齋
聶星邪不愧是殺手出身，知道人最致命的要害在哪裡，也知道如何讓一個人受盡痛苦而死。
馬老三的腸子斷了七七八八，整個人痛苦地抖動著，偏偏被聶星邪的一口先天真氣護住心脈，整個人要足足痛苦兩個時辰才能嚥氣，死前那斷腸的痛苦將一直糾纏，完全躲不掉。
兩外兩人想到對方連機會都不給馬老三，便直接丟掉了性命，而且臨死之前還要如此痛苦，都是嚇得雙腿發軟，抖若篩糠。
孟源筠笑嘻嘻地抱著肩膀，道：「不用怕，給你們活的機會，快說！」
「我說，我說……」
其中一內府侍衛連忙說道，但沒料到另一個比他速度還快，直接說道：「是魔門的長老，會吸血，很恐怖的……」
「難道是魔門九宗的血宗宗主？」夏侯清楓疑問道。
「鬼虎」搖了搖頭，道：「不一定，魔門九宗不和，未見得是『血蝠』厲莫引……」「鬼虎」接著扶了扶臉上的面具，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回第一個人沒有錯過機會，說道：「是個一身黑袍，長髮垂肩的老者……」
「鬼虎」神色一動，問道：「是不是留著山羊鬍，兩眼外凸，雙手指甲都塗成了紅色，黑袍的邊線也是紅色的？」
二人眼睛一亮，說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子的……」
李道宗疑惑問道：「此人是誰？」
「鬼虎」眼中森然光芒一閃，說道：「是魔門三十六道殘血門的門主『吸血獠』卜陰……」
公羊喝止急道：「可是……此人傳說不是練功走火入魔，早就掛掉了麼？我在谷內從來就沒見到這個人出現過！」
「那是因為魔門還沒想著將你們一網打盡。現在魔門計劃出現漏洞。要清除你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鬼虎」毫不客氣地出言說道：「魔門九宗向來不和，但稍弱一重的三十六道卻是實實在在地聽奉羅破敵的命令，畢竟得到的好處太過巨大。之前三十六道的魔門高手，只是被靈虛真人殺了一個『火焚門』的澹台老祖，其餘紫冥、火陽、鳩絕、邪罡、暗黎、奼女、懷光、鬼道、合歡、殘血……三十五道的門主哪個不是羅破敵手下的得力干將……」
眾人不由得壓力大增。
夏侯清楓接著問道：「除了這個『殘血門』的卜陰，還有什麼高手在此……」
二人對視一眼，稍一猶豫，聶星邪劍光一閃。其中一人的耳朵頓時脫落，慘叫聲還未出口，啞穴已經被點中，那個只能捂著耳朵，無力地嘶嚎……
「鬼虎」頗有些讚賞地看了聶星邪一眼，絕對在刑訊方面，聶星邪似乎極有天賦。
孟源筠上前踢了另一人一腳，喝問道：「想什麼呢？還不說？是不是等著自己掉鼻子呢？」
那人登時嚇得跪倒在地，連稱不敢。
「還不說！」
如花一身沉喝，嚇得那名內府侍衛一個激靈。連忙說道：「有，有……這樣的人物還有三個。一個是美艷的婦人，一個是瘦高的道士，還有一個是個高大的黑大漢……」
接著又把三人樣貌特證說了一遍。
這一下，人群中最有見識的兩個人「鬼虎」和公羊喝止全都閉口不語。
「怎麼，怕了？」燕絕翎冷冷說道。
公羊喝止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不管你們怎麼想，我建議這次的行動取消……」
「為什麼？」孟源筠不忿地問道，而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沉重。
作為這次行動最大的支持者，公羊喝止想要救出同僚的心思簡直如饑似渴，但沒料到竟然因為一句話，就如此退縮不前。
說公羊喝止害怕，眾人絕對不會相信，這個老頭子從陷谷中爬出來，就已經當自己是死的了，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為死去的同僚報仇，將陷害自己一行人的幕後陰謀家除掉……
死……
絕不是公羊喝止考慮的事情。
「公羊前輩，請不要多慮……」葉清玄說道：「我們幾個既然敢深夜入虎穴，就沒把生死當成一回事……請講吧。」
「鬼虎」也是歎了一口氣，說道：「說吧，沒什麼好顧忌的，你要相信現在已經是這群年輕人的天下了……」
公羊喝止駭然看了「鬼虎」一眼，再定定地在眼前一眾年輕的臉上掃過，看著他們眼中堅定的火焰，跟自己年輕時的熱血一個模樣，知道他們絕不會這樣反轉，於是接著說道：「好吧，我說……」
深吸了一口氣，公羊喝止喃喃說道：「那美艷婦人，是合歡谷的谷主『花妖』嬴蟬；那道人是邪罡觀的淨塵道人；而最後的大漢應該是力魔門的衛阿……算上『殘血門』的卜陰，他們四個都是魔門中有數的高手，每個人的實力都是不容小覷，絕對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以我們的實力，恐怕難以不動聲息地將他們除掉，一旦聶屠等人趕來……」
公羊喝止至此不再言語，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懂，是不看好他們的實力，害怕被人發現便是送命的下場。
「這四人中有突破歸虛的麼？」葉清玄面色陰沉地問道。
眾人臉色都是一亮，而公羊喝止卻是臉色一僵，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幾乎可以說是歸虛之下無敵手，在他的眼中，只要
不是歸虛級別的高手，又怎麼會放在眼中。
「這個……按照以前的情報來看，他們都還是處於先天後期境界，不過……」
「不過他們投效羅破敵，這好處不會沒有。『大雷音破天丸』幾乎就是為了突破先天存在的……難保他們沒有服用過……」「鬼虎」繼續說道。
葉清玄歎道：「『大雷音破天丸』雖然功參造化，但應該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我不信魔門三十六道的門主們能夠人手一顆……這四個人能夠被派到這裡。幹這幾乎等同於獄卒的工作。估計他們在羅破敵面前也不算是親信，好處拿的有限。『大雷音破天丸』更是難說，畢竟羅破敵還要仗之收買聶屠這樣的武林敗類呢……」
眾人聽了頻頻點頭。
「所以我們要搶時間，在魔門高手到來之前，救一個天絕上來，我們就有實力抗衡了……」葉清玄說道。
「鬼虎」衡量了一下，也說道：「值得一試，不然留著他們日後也是禍害。我們能除掉一個便是一個……」
夏侯清楓點頭道：「不過我們的第一要務是救人，在救人出來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眾人齊齊點頭同意。
聶星邪陰森一笑，對著兩個目瞪口呆的侍衛說道：「兩位，麻煩費費口舌，將他們住的房間說一下，然後帶我們前去吧……」
「還有最重要的……」孟源筠從中間攬住二人的脖子，輕鬆笑道：「從哪裡能接觸到陷谷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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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玄一行人在兩個新發展出來的內線帶領下，順利地進入到了他們休息、值班的房間，以極快的速度消滅了裡面的守衛。
每個人換了一身內府侍衛的服裝。在兩個侍衛的帶領下，當成普通的巡衛走出了這一組人住宿的房門。
這裡的守衛二十人一組。住在一個房間當中。
這陷谷周圍的大山，幾乎被挖得半空，牢牢地守衛著陷谷……
除了外面的營盤，這地堡一樣的地方同樣住著不下千五的精銳。
一行人在地堡內穿行，朝著圍著陷谷方向的牆垛走去……
不過片刻，迎面便遇到另一隊的巡兵，二十個人排著整齊的隊列與葉清玄這一組人相遇。
對面的小頭目見到葉清玄這一組人微一皺眉，喝問道：「喂，你們幾個是第幾組的，這時候是你們當值麼？怎麼沒有見過你們？」
對方一說話的時候，這邊好幾個人都是悄悄按住了兵器，只要一個不對，立即送他們上天。
葉清玄這邊領路的侍衛吳平上前躬身笑道：「原來是丁大哥，小的有禮了……」
「原來是你小子啊？他們是新人麼？」
「正是啊，丁大哥，您老不知道，今天外邊打了個亂遭的，死了不少人啊，上峰派來不少新手，這不……怕他們不認識路，讓我們這組的人領著走兩趟……」
「哦，派人新來我怎麼不知道……」
「哎，剛來的決定，這不我們命苦嘛，連覺都不讓睡……」
「行了，走吧，走吧，讓新人注意點，別壞了規矩！」
「謝謝您老，多謝……」
葉清玄一行人，有驚無險地繼續前進。
孟源筠笑著上前，道：「行啊，你小子立了一功，回頭有的好處給你……」
那吳平臉上都快哭了，連忙搖手道：「別，別，這位爺，只要留小的一命就好！」
正說間，最前面的另一個侍衛王虎突然說道：「前面在一拐彎，就是那幾個高手居住的密所了……」
「不能繞過去麼？」鬼虎問道。
王虎說道：「能繞過去，不過要多浪費半個時辰，而且那條路不是我們巡視，若是出現在那裡，遇到人就要動手了！」
「嗯，不用繞路了，就這麼過去！」葉清玄說道。
眾人又是向前直行，路上又是遇到兩隊巡邏兵丁，都是有驚無險地走了過去。
大約走出了一里距離，眾人眼前一亮，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天井，圓柱型的巨大空間出現在面前，自己一行人是在大概四樓高度的這個位置，天井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洞穴，圓柱的對面，同樣是一條甬道，需要從左右兩邊繞過去。
那吳平用手指著左右兩側各兩個的房間說道：「這左側的兩個房間，便是那『吸血獠』卜陰和『大力魔』衛阿的房間，而右側的這邊。是你妖道淨塵和妖婦嬴蟬的房間……」
眾人表示明白。重新整理一番。整齊地從右側繞行過去。
當眾人走到那「花妖」嬴蟬的房間門外的時候，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吱呀一下從內打了開來，眾人沒有來得及準備，驚懼下都是倏然拔刀出鞘。
那開門之人倏然驚覺，雙手還提著褲子，一臉驚詫。
卻是一個身材高大雄壯猶如狗熊的傢伙……
「大力魔」衛阿！
深更半夜他能從一個女人的房間走出來，之前幹過什麼眾人瞬間醒悟。
那「大力魔」衛阿一見眼前的侍衛拔刀對著自己，立即怒火昭彰。喝罵道：「tmd，不認識你家衛爺爺，敢衝著衛爺爺亮刀子，都活得不耐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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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知道是場誤會，連忙訕笑著將兵器歸鞘，那吳平和王虎連忙上前，連連道歉，說著新人初來乍到的一套說辭……
那黑大漢衛阿冷冷地訓斥了兩句，就要返身關門。沒料到人影一閃，葉清玄和聶星邪竟然同時拔劍出鞘。一時間火光之下，劍光重重，朝著那衛阿便衝殺了過去。
眾人驚駭欲絕，不明白葉清玄和那聶星邪為什麼會突然動手！
那「大力魔」衛阿卻是早有防備，倏然倒退而回，龐大的身軀竟然輕功不弱的樣子，沉聲喝道：「你們瘋了，竟然朝自己人動手！」
葉清玄劍法施展，冷笑道：「看不出你樣子雖蠢，卻是如此奸詐，既然看出我們的不妥，還不直接動手！」
聶星邪冷哼道：「我們這群人的兵器絕非普通好手能夠使用的，而且反應速度太快，短暫的氣息暴露了我們的實力，你自然是看得明白！」
衛阿一拳擊出，空間轟鳴聲中，將聶星邪的一劍擊偏，同時翻身避過葉清玄的一劍，喝問道：「那你們又是如何看破老子意圖的？」
「白癡！」葉清玄罵道：「既然已經從那騷娘們那走出來，你再返回，難道還有心思回去再來一發麼？」
眾人這時方才恍然大悟。
衛阿仰頭狂笑，道：「好個伶俐的人物，看老子活劈了你！」
一聲暴吼，聲震天地，空間之內立即一片大亂，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到處都傳來了驚叫聲和喊殺聲。
而這時候，房間內已經是人影飛騰，如花和尚先人一步，在葉清玄剛一動手的時候，便惡狠狠地撲了過來，幫助葉清玄攻擊衛阿，而「鬼虎」和夏侯清楓則是飛向裡屋，攻擊「花妖」嬴蟬，燕絕翎一腳踹開了老道淨塵的房門，身劍合一地撲了進去，裡面立即一聲驚詫，頃刻傳來叮叮噹噹密集的兵器交擊聲。
宗軒和公羊喝止撲向對面的「吸血獠」卜陰的房間，可是還未等他們人到跟前，對面的房門砰然破碎，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凌空攻擊宗軒和公羊喝止。
二人反應不及，差點被對方雙爪抓到，正危機時刻，一道黃色刀芒飛至，卜陰駭然向後翻飛，讓過這一刀的刀芒，而刀芒略過半空，將對面牆壁上留下一道六七米長，深入房內的凶悍刀痕。
萬國泰一身暴喝，身形比之以前快了數倍，一道殘影之下，直撲空中的「吸血獠」卜陰，大刀一展，縱橫三十六刀化成一片黃色的刀芒，籠罩了足足半個天井空間，朝著對手罩了過去！
那卜陰大驚失色，眼見躲避不及，只能蜷成一團，極力將受打擊的面積縮到最小，同時將自己的護身罡氣全力集中在自己身前，護住全身……
錚錚錚！
刀砍冰山一般的聲音暴起，連續三刀都披在了卜陰的身上，將他劈得向後翻飛，但護身罡氣一直未破。
最後卜陰雙手麻痺，失去知覺，終於熬過了這一波猛烈的攻擊，顫抖著雙手，抬頭看了一眼的時候，原本的驚喜立即變成了錯愕。
一隻活生生的青龍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張牙舞爪之下，不容他迴避，倏然間破入眉心，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的額頭，接著砰地一聲，整個身體從正中間被豎劈成了兩半！
步入先天之後，萬國泰手中的靈兵「青龍偃月刀」終於完全發揮出它的真實實力。
「我守在這裡，你們去救人！」萬國泰的聲音從半空中震盪開來，撤掉了頭巾之後，滿頭的黃發四下飛揚，威風凜凜至極。
如今眾人之中，論功力的深厚，後天巔峰的萬國泰已經是不容置疑的第一名，就算是葉清玄也被萬國泰死死地壓住。
李道宗厲喝一聲，「跟我來！」
兩手扯住那吳平和王虎，瞬間衝進了前方的甬道，孟源筠、真田龍彥、宗軒和公羊喝止，立即隨之跟上，全力營救谷底之人。
一腳踹開一個房門，李道宗將吳平、王虎丟了進去，道：「你們倆先躲在這，我們有命就帶你們走，沒命的話，你們自己捅對方兩下，裝作被我們打傷的好了……放心，知道你們身份的那組人活不了！」
問清楚了前方道路的李道宗，立即拔劍出鞘，帶領眾人殺了過去。
吳平和王虎互看了一眼，二話不說，立即趴在地上裝死！
這個天井空間巨大，住著的人不少，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高手，不過通往後面城垛處只有這一條甬道，想要攔住他們，就要繞行另一邊的甬道，所以一時半會之間，只要守住了這個甬道，防禦住這個天井，李道宗一行人便有機會將薛宮望等人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