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8】奔向聖地 文 / 御劍齋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集著烏雲。

    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有一隻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

    一會兒翅膀碰著波浪，一會兒箭一般地衝向烏雲，它叫喊著——然後在飛越一艘宏偉的巨船之時，身子猛地向下一沉，吧唧一聲，撞在了桅桿之上，粉身碎骨……

    「靠！你注意點，挺好的鳥兒弄得稀碎，一會咋吃啊？」如花和尚從底下猛地竄了出來，抱怨地拎起鳥屍，鬱悶的甩了甩，內臟、骨骼完全碎裂的海燕軟趴趴的就像是泡爛了的茄子。

    「該死的，力道沒有控制好！」葉清玄懊悔地甩了甩手，對於自己空手擒鳥的技術感到十分的拿不出手，這的功法在到了一定距離之後，便極難控制精細，葉清玄現在的功力，十米之內可以抓鳥，五米之內可以拔毛，但超過十米的距離，就只能是大功率吸塵器一樣，只是干抽風了。

    離開臨海城已經足足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開始時駕船航海的興奮勁早就已經過了，此時一望無垠的大海，早就不能讓葉清玄等人心潮澎湃、激動萬分了。

    這裡沒有金色的沙灘，沒有高大翠綠的棕櫚樹，沒有身材火辣的美女……

    這裡只有海。

    大海之上，除了大海，還是大海……

    而吃的東西也很單調，除了魚，還是魚……

    這就是為什麼葉清玄和如花會如此無聊地打擊埋伏一隻可憐海鳥的原因了。

    只是在大海上漂泊了十多天，葉清玄幾乎便已經處在一個崩潰的邊緣了。打敗他的不是任何的東西，而僅僅是無聊。

    每日裡，都是吃飯、睡覺、練功……

    不知道這個航線是怎麼設計的，一連十多天的日子裡，竟然連個海賊都沒有！

    這個時候葉清玄十分羨慕夏侯清楓，要知道如果讓一個人每天看著同樣的東西，一看就是十幾天，絲毫變化都沒有，是人都會有些變傻、變癡呆、甚至變瘋。

    這艘「武林聖地」派來迎接華族武者的大船上，除了船員之外，只有六個人，姜斐然是凌雲宮的代表，自然少不了她一個，剩下的便是這次華族武林選擇出來的五名「武使」，俱都是後天高手，其中三個是葉清玄、如花和尚、夏侯清楓，而鳳儀閣選拔的兩名「武使」也在其中，李道宗當然是其中最為熟悉的一個，而另一個的出身來歷則極為神秘，從上船的時候開始，整個人便藏在一副寬袍之中，連臉都遮擋個嚴實，而且一上船便躲在了自己的房間當中，根本就很少出現。

    這位神秘的人物，直到幾日後，姜斐然才從李道宗那裡得到了答案。

    他是武林十大門派之一，「風雲盟」盟主趙封禪的小兒子**。

    當「風雲盟」這個名字進入葉清玄的耳朵之時，葉清玄便知道這一次的「武林聖地」之行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了。只是自己人的內部之間，便絕無可能有合作的希望，從一開始便注定了內部的不團結，這個開端，怎樣也無法跟「順利」這個詞彙產生聯繫。

    「倒霉！」葉清玄先是在心裡暗暗這麼想，接著又是一轉念，不由得笑了笑，「運氣不錯！」

    這是葉清玄的第二個感受。

    既然知道「風雲盟」有可能是覆滅昆吾派的元兇之一，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遇到風雲盟盟主的兒子，無疑是一件中了**彩一樣的幸運。

    若是有機會，絕不讓這小子活著離開「武林聖地」！

    至於那位被自己兄弟欺負過的「小劍神」……

    看在姜斐然的面子，暫且放過他吧，只要他學得夠聰明，別再招惹自己一行人就行。

    按照大鬍子墨菲船長的介紹，這一趟旅行大概要持續兩個月的時間。

    閒極無聊的葉清玄，除了每日練功之外，將他多餘到令人髮指的時間放在了研究其他的事情上。

    「武林聖地」的這批船員，成了葉清玄感興趣的目標。

    「武林聖地」派來的這艘大船上，所有的水手都是普通人，包括船長。船員和船長絕非一個人種，船員們一個個皮膚微微泛紅，嘴角前途，額頭短小，身材敦實，他們十分勤勞，服從命令，但絕不聰明，就像是被征服的土著民族一樣，對有些像是白種人的船長十分敬畏。

    那個長相跟歐美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的船長，再次讓葉清玄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一絲好奇，難道這裡除了有象中國人的華族存在，還有其他膚色的人種存在麼？不知道有沒有黑種人呢？而這些人的武學，到底維持的是什麼體系？

    是內力？是鬥氣？

    葉清玄的腦袋裡充滿了問號……

    當姜斐然表示對異族武學系統完全不瞭解的時候，葉清玄便將自己的目標瞄準了那個嗜好飲酒的船長身上。

    咚咚咚……

    「進來吧，門沒鎖。」

    葉清玄輕輕敲開了船長室的門，坐在床邊上的墨菲船長笑瞇瞇地看著葉清玄走了進來，十分熱情地請他坐下，同時也接過葉清玄手中賄賂一般的酒罈子。

    這個大腹便便的墨菲船長半禿頂的腦袋冒著油光，速度極快地將小酒罈的瓶塞拔開，咕嚕嚕地灌了一大口，然後舒服地打了個酒嗝，用半生不熟的華語，對著葉清玄笑道：「難得葉公子每次到來都會給我帶來這讓人愛死了的美酒，只是不知道葉公子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受僱傭的老水手罷了……」

    這是十幾天來，葉清玄第六次送給這位墨菲船長的美酒，其來源當然是得自於夏侯博辛的酒窖，原本以為葡萄酒會跟讓這老異族感到順口，但沒想到最後對方最愛的竟然是一種類似於「燒刀子」的烈性白酒。

    幾乎每一次送酒，葉清玄都擺出一副有求於人的樣子，但每次都沒有開口請求，這讓每次收禮都來者不拒的墨菲大叔直犯迷糊，不明白這個華族小子到底想要幹什麼……原本想著拿東西不辦事的墨菲船長，終於熬到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佔便宜的地步，這位老船長終於忍受不住好奇心，方才出言詢問，看看這姓葉的華族小子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

    看著對方一口幾乎下去三分之一的水酒，葉清玄笑道：「只是感到好奇，墨菲船長，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聖地方面的消息……」

    「這可不符合規矩！」

    「只是一般的消息，而非絕密。就是那些我們到了武林聖地也能知道的消息，我只想提前得到些情報，免得到了那裡做錯事。」

    墨菲船長哈哈大笑，有些戲謔地看了葉清玄一眼，沉聲說道：「好吧，好吧，老墨菲的確不願意白白受人恩惠，的確可以跟你說些你們早晚會知道的事情，但是你可以問，我卻不見得會回答……」

    「好！多謝船長大叔了！」

    葉清玄心中興奮不已，原本也沒想著從「武林聖地」的相關人員方面能得到任何情報，但對方以私人身份提供一些消息，也是很意外的收穫了。

    正是這種完全沒有抱著必勝的心態，葉清玄才會不停給對方送酒，也不提回報，看看著異族npc到底有什麼反應，反正自己手裡的美酒也不差這麼幾罈子。

    「這一次的武林聖地，我們會遇到什麼樣的對手呢？」

    墨菲船長有些酒糟的紅鼻頭幾乎是亮了一下，笑道：「我還以為你的第一個問題會問武林聖地在什麼地方呢？這個問題被人第一次提問的概率還是蠻高的……」

    「還有人問過您？」

    「哈哈，當然了，我幹這一行已經有四十多年了，接送的武者可不是你們這一批，也不止是你們華族的武者。」

    「那『武林聖地』中的各族武者都是些什麼人呢？」

    「嘿嘿，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全，因為我可不認得所有民族，不過我可以說的是，你們華族的武者中可能會遇到熟悉的老對手哦……」

    「比如……」

    「比如？你們華族的敵人很多麼？不過就那十幾個外域勢力而已嘛。地域大有地域大的好處，最起碼物產豐富，能養活更多的人口，但地域大也就意味著邊疆遭遇到的民族眾多，弄不好就是處處為敵。據我所知，華族周邊的民族，跟你們華族都有衝突，你大可把他們都當成你的潛在對手好了……」

    如果只是周邊的民族的武者，大可不必擔心，畢竟多年交戰的經歷，讓雙方之間互相瞭解，不會出現遭受意外的事故。

    但沒有遇到過的對手就比較可怕了，因為不知道對方會怎麼出牌，也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會有那些……

    「那我們沒遇到過的對手呢？他們的武學體系跟我們一樣麼？也是真氣內力麼？」

    墨菲船長有些驚異地看著葉清玄，說道：「「都是人，怎麼還有什麼不同的能力麼？只不過都是對人體內能量的應用，稱謂不同罷了，具體的效能的確各有差別，但本質都是一樣……」

    哦，既然本質都是一樣，那對手的能力也就是在可認知的範圍之內，不會出現特別詭異的能力，也就不用擔心會有特別需要迴避的敵人了。

    有了這層瞭解的葉清玄，對於異族武者的神秘感消失了一些，來自於未知的恐懼稍有消散，同時對跟這些異族高手交戰的前景，多了幾分期盼。

    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武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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