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9】壽宴嘉賓 文 / 御劍齋

    「鐵鎖橫江」童忠彪，先天強者，自古稱號為「鐵鎖橫江」的武林高手，恐怕也不勝枚舉了，但從古至今，真正跟這個名號相配的，恐怕也就是這位童忠彪了，因為只有他的兵器是一條長達五丈有餘的精鐵鎖鏈，整天都纏繞在自己的身上，一走一過，嘩楞楞作響.

    童忠彪成名五十餘年，步入先天也已經有四十年光景了，是赤蛟幫中的元老級人物，更是幫中僅次於「龜蛇蜥鱷」四冷血的高手，今曰竟然在於大江盟對敵的當下，還大擺壽宴，足見其對大江盟的蔑視到了極高的程度。

    想想也是，光是憑借童忠彪的先天強者身份，便足以將大江盟橫掃，又怎麼會將一個連先天高手都沒有的地方幫派放在眼裡呢？

    當葉清玄和孟源筠抵達赤蛟幫分舵門口的時候，也為其熱鬧的情景嚇了一跳。

    赤蛟幫這處分舵的選址，建於城東北一座小丘之上，佔地極廣，規模宏大。一眼瞧去，林木間房舍星羅棋布，氣象萬千。

    就在入門處的廣場正中，搭架起龐大的綵棚，高結綵柵，遍懸奇巧花燈，不下萬盞之多，輝煌炫目，照得內外明如白晝。

    到賀的賓客車馬不絕，四處擠滿錦衣繡裳的仕女，在鞭炮震耳，硝煙瀰漫中，喧笑玩鬧，尤勝過年的氣氛。

    府內處處張燈結綵，婢僕全體出動，招呼來客。

    光是門口迎接的幫眾，便足有上百名，一看就知道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葉清玄和孟源筠直接就是一副青年高手模樣，出手闊綽，直接將禮物在堆積如山的禮物堆上一擺，又是兩錠百兩重的金錠往前一遞，記錄彩禮的赤蛟幫師爺立即眼睛大亮，禮金已經是如此貴重，那禮物一定是更加的獨特了。

    這位師爺也是做事伶俐的人物，自然知道這兩位是貴賓，直接笑資盈盈地讓婢女將二人領入了貴賓席，葉、孟二人在一眾婢女們媚眼頻拋的注視下，昂首挺胸地進入了赤蛟幫的南江分舵。

    按照江水寒的想法，他們兄弟六人分成了兩組，由葉清玄和孟源筠裝成中州某個小家族出來歷練的子弟，途徑南江城，到這裡來結交一番。

    葉清玄別的不說，倒真的認識端家的端寧之，當初在靖南城化妝成謝府書僮，這位端寧之便是那幾個紈褲子弟中的一個。現在端寧之一行人據說都在揚州遊玩，據謝雲安交代，過了今年便會到昆吾山來加入昆吾學院學習。

    化妝成認識的人是自少是容易一點的，葉清玄和孟源筠便自稱是端家的子弟，尤其孟源筠一口的洛都口音，更是惟妙惟肖。

    童忠彪不負赤蛟幫舵主之名，赤蛟幫也不負黑道大派的聲望，只是這由三進組成的主宅便盡顯奢華富貴的能事。

    前堂不僅面積大，空間高，裝飾華麗，其氣勢更比得上宮內的殿宇。中央六根塗著金粉的蟠龍金柱，直上屋頂，所有的樑柱都佈滿了雕花紋飾，中央的藻井是「赤蛟吞曰」的立體浮雕，其它傢俱、掛飾均非常講究。

    前堂大廳，上百桌的酒席，近千人的賓客，也沒有予人擠迫的感覺。

    二人被那個嬌媚的婢女引領著，沒有停留穿堂越廊，直抵只接待重要貴賓的後堂。

    此時堂內擺設了近二十桌酒席，又聚了百多名賓客，與前堂同樣寬敞的空間。

    能被安排到內堂的賓客若非是南江城最有頭臉的人物，不夠斤兩的只能在其它兩堂參宴。

    葉清玄環目一掃，便看見人群當中兩個裝扮得像彩雀般眩人眼目的美麗少女，在一群七、八個貴介公子簇擁下言笑甚歡。顯然是南江城中某些貴胄的千金也趕來赴宴。

    那兩個女子確是天生麗質，美貌誘人，顧盼間雙目艷光流轉，奪魄勾魂，以是脈脈含情，又若含羞答答，舉止更是嬌巧伶俐，儀態萬千，亭亭玉立，冰肌雪膚，誰能不神為之奪。

    見到門口進來兩個樣貌氣質無一不突出的青年才俊，兩個美女眼睛不由得一亮，朝著這邊掩口輕笑，弄得葉清玄和孟源筠五迷三道。

    孟源筠笑著說道：「哎呦喂，這兩個小娘朝我們笑呢，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如此誘人……」

    那領路的婢女聞言回頭笑著答道：「回這位爺的話，這兩位小姐身份可不一般，其中稍矮的那位是南江城首富董方正的千金，另一位則是她的好姐妹，兩位都是鳳儀閣外門的弟子，武功不俗，眼界也高不可攀，您別見她們現在身邊圍了這麼多的少爺，不見得有人入得了她們的法眼……依我看，這裡就兩位公子才有資格贏得得美人歸呢……」那婢女說話放浪形骸，一雙媚眼朝著兩人頗有意味地拋來拋去，二人心中大呼，這童忠彪家中的一個婢女就如此放浪，這老童的身子板吃不吃得消啊……

    說著話兩人便已經進入了後堂之中，那兩名美女見葉清玄和孟源筠沒有走過去，俱都有些失望，同時眼中竟然還產生了一絲生氣的神色。

    這些鳳儀閣的外門弟子，個個姓格高傲，由來都是她們挑選夫婿，鳳儀閣親自求親，向少有人不會同意的，畢竟跟鳳儀閣搭上關係，那可是天大的好事。這也培養出鳳儀閣的外門弟子有些氣勢凌人的姓格，見到竟然有青年對自己不理不睬，自然心中微怒。

    葉清玄和孟源筠二人有任務在身，自然不願意跟這些女子有什麼牽扯，視若無睹之下，各自落座。

    後堂的入門處的左方有一隊十八人的女ji，均頭梳低螺髻，窄袖上衣，束衣裙，披巾，分三排站立演奏。

    從箜篌、琵琶、橫笛、腰鼓、貝等傳送出迴響全場的歡樂悠揚音韻。

    大廳之內，人聲鼎沸，人士或不認識的人物都面帶笑容，互相恭維慶賀著。

    葉清玄坐在坐席上四處觀望，雖然沒有看到主人模樣的人物，但卻看到附近最顯貴的幾桌賓客，都是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而且一個個都是武功不俗，只是落落寡歡之下，各自喝著悶酒，雖然坐得頗近，卻不交流。

    不過葉清玄還是看到他們彼此之間有過片刻眼神上的交流，說明他們之間並非不認識，相反，還很熟悉。

    葉清玄摩挲著下巴，似乎有點猜到他們的身份。

    孟源筠跑去一邊跟帶他們進來的婢女調笑了兩句，不一會便走了過來，輕笑說道：「我還在猜想為何他童忠彪府裡的婢女都是這般的風搔，原來竟然是南江城內最紅的漫華苑裡的紅阿姑，那處原本就是赤蛟幫的產業，這次他童忠彪壽辰，整個漫華苑中的妓女全都奉命到這裡來招呼客人了……」

    葉清玄一聲冷笑，說道：「不說童忠彪倒霉，就是他把自己的壽宴讓*子來主持，他也不怕這搔氣沖了他的喜氣！」接著面色一沉，說道：「六哥，你不會就去跟那個*子約炮了吧？」

    「怎麼可能！」孟源筠嬉笑著說道：「看到那幾桌的客人了麼？這都是南江城中有名幫派的當家的，南江城三幫六會，讓赤蛟幫滅了一個，其他的幫會人物，全都到齊。他們是被人強行邀請，你說他們臉上能不難看麼……」

    這時葉清玄和孟源筠同時一震，回頭望去的時候，正見一個胖老闆模樣的人笑瞇瞇地朝這邊走了過來，拱手說道：「唉呀呀，兩位貴公子也到了此處啊，早知如此，便與兩位同來了……」

    葉清玄一見，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今天中午吃飯酒館的老闆，也就是「三司」在本地的暗樁頭領，想不到他也在獲邀請的客人當中。

    「原來是袁老闆，哈哈，我們兄弟也是事有湊巧，前來道賀的比較倉促。袁老闆快快請坐……」

    葉清玄和孟源筠起身還禮，將這位三司暗探請入席中。有這麼個熟悉南江城人物的在這裡，打聽點東西也十分的方便。

    沒有任何的特殊交流，雙方就像是好朋友一般，隨意的閒聊著，葉清玄一邊說話，一邊四處觀看。

    只是簡單的一看，葉清玄便發現了其中一桌上副手位置上的一人，只是一眼之下，便看出許多不俗之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袁老闆順著看了過去，輕輕一笑，對葉清玄說道：「那桌的人物是南江城『雙沙幫』的人，那個悶頭喝酒、一臉苦相的是他們的幫主游立坤，不過是繼承祖輩的幫主地位，不算是個人物……」

    葉清玄指了指那個游立坤身後站立的三旬大漢，問道：「那麼他身後的那個人呢？」

    袁老闆一看，立即笑道：「這個人可就有意思了，他複姓子車，名鞅，是老幫主的大徒弟，同時也是養子，原本老幫主想把幫主之位傳給他，不過被他給拒絕了。因為這層關係，游立坤對他極為忌憚，似乎為了表明他是自己臣屬的關係，把他當成了跟班一般的對付，天天帶在身邊，呼來喝去，跟下人沒有分別。這個子車鞅還有意思，即便是如此，也不離開『雙沙幫』，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