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3】擾亂典禮 文 / 御劍齋
昆吾餘脈奪回昆吾山，將於九月九重陽節時重開山門的消息，在江湖上迅速的傳播著，尤其經過四海閣的《武林雜事錄》的刊發，更是傳遍了神武大陸。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門派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一個百年前名門大派的復甦，絕不是占立了山頭，對外宣稱重新立派就可以成立的，原本大派的勢力範圍，早已被現存的門派所瓜分，勢力範圍的重新劃分，注定會引起一番紛爭。不過好在昆吾派所在的雲州失落八郡，並不存在太多的華族武林勢力，唯一的門派南龍山莊又跟昆吾山有著同仇敵愾的共同目標，失落八郡對於兩者來說，也是足夠大的地方，不存在不可避免的衝突存在。
昆吾派的重立，對於整個白道大派，或者說對整個華族武林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它頂在了面對坦族入侵的最前沿，從一開始的時候，便是和坦族最直接的衝突。
四海閣從昆吾派剛一奪回昆吾山的時候，便開始集中宣傳，尤其將昆吾派重開山門，招收弟子的消息四處傳播……
九月九日，祭祀天地、祖師，重開山門，招收弟子！
昆吾派按照百年前的習慣，將弟子從低到高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精英弟子、核心弟子和親傳弟子五個等級。
所有新招收的弟子都將從外門弟子做起，通過層層考核，逐步晉陞，逐步獲得更高深的武學，同時頒布了「貢獻點制」，由師門頒布各種任務和獎勵。通過獎勵，弟子們可以兌換各種有用的物品和武學，消息中又列舉了幾樣比較有吸引力的的兵器、防具、丹藥、武學等等物品。尤其幾樣紅級武學和紅級丹藥的列舉，更是引起了江湖上有心加入名門大派學習武技的年輕人的嚮往之情。
除了昆吾派本身制度的吸引人之外，昆吾派同一時間發佈了建立「昆吾學院」的消息。即便是有了門派的華族武者，也可以選擇到「昆吾學院」來進修，同樣採取「貢獻點制」，只要對師門有貢獻，一樣可以用貢獻點兌換所需的各種物品和武學，同時公佈的從青級武學到紅級武學的數種絕世武學。更是引得江湖上無門無派和在各大門派不得重視的武者們的極度關注。
而且這一創舉在江湖上引起了一片的嘩然之聲，這些武學在各大門派當中向來當成了核心秘密來保護，所學的弟子更是經過層層賽選方能傳授，而昆吾派這種打破了門派束縛的舉措，無疑讓各大門派大吃一驚，雖然此舉有利於武學交流。但絕大多數門派都對此報以懷疑的態度，甚至有些因循守舊的門派因此敵視昆吾派的舉動，認為這種行為破壞了武林的規矩，培養出來的弟子無師無父，不懂得敬畏，極有可能會為禍武林……
雖然種種批評之聲不絕於耳，但昆吾派毅然堅持自己的行為。這不但是為了發揚武學的長久想法。更是因為此刻昆吾派的實力過於虛弱，就算招收到外門弟子，也是一時無法形成戰鬥力，反倒是「昆吾學院」招收到的學員本身就有其他門派的武學功底，可以即來就形成戰鬥力，對現在的昆吾派來說，是一股極為重要的穩定手段。而頭一批的五百名大江盟的子弟，便已經搬來，極大地加強了昆吾山的守備力量。
四海閣在昆吾派身上下了極大的力氣，全力為昆吾派造勢。
這一點讓昆吾派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半月時間內，這幾條消息隨著那幾條誘人至極的紅學標注的武學名稱，傳遍了神武大陸，尤其其中一條昆吾派祖師靈虛真人一劍重傷魔門「六御」朱雀的消息，更是極盡描述。讓人一瞬間以為楚靈虛成了可以跟「三十六天絕」匹敵的絕世高手，又引述大禪寺四大神僧之二的神見和妙秀的證詞，這更增添了昆吾派強勁崛起的印象。
一時之間，全天下能力、天賦各不相同的年輕人，懷抱著自己的夢想，踏上了前往雲州的昆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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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昆吾山，山上山下，已經完全成了一大片的工地。
昆吾山上，魯伯通按照山勢設計出了比百年前昆吾山更為絕美的建築群，與這一片山水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讓原本的自然景觀更是上升了一步，只是看那建築的模型，就知道這絕對是一片仙境一般的世界。
只是此時失落八郡華族人口比重嚴重缺損，缺少足夠的勞動力，所以魯伯通最先開始建造的是昆吾山下的山下城。
按照葉清玄給出的建議，這裡將是一座以商業和學院為中心的大型城市，因為昆吾學院就將建立在這裡，未來昆吾學院和昆吾山上的物質供應都將在這座城市中進行；同時昆吾山地處十萬大山的外圍，從昆吾山的西南邊，就可以直接進入十萬大山，未來絕對有商業開發的潛力，與其那時轉移城市中心，不如現在就選好城址，日後逐漸擴大便是。
所以魯伯通在經過了一星期的勘察之後，選中了昆吾山下五十里外的一大片茂林作為城市的城址。
連雲寨整座城寨的人們在大寨主岳信的堅持下，三千多人舉寨搬遷到了這裡，先是建立了簡易的住房，接著大肆開發這片林地，大量的木材被伐倒，成了建築的原材料。
雲嵐鄉和南龍山莊的石匠、木匠等技術工人的到來，直接宣佈建築的開始。
臨近山區，木料、石料不缺，葉清玄又提供了燒製青磚的技術，經過魯伯通改良，變得更為簡易，整片林地磚窯無數，日夜趕工，在魯伯通這個當代大建築師的指導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昆吾山只留下了一千人的守備隊伍，其餘人全都成了建築工人。同時因為昆吾派開派的消息傳播開來，其在雲州當地本就有著極深的群眾基礎，各地在坦族壓迫下煌煌不可終日的華族民眾，拖家帶口、成群成群地投奔過來，昆吾山城的人口基數。每天都以數百上千人的數量匯聚，魯伯通壓力驟然變大，每天都為安排流民的住宿、食物、醫療等等事物忙得焦頭爛額，好在背後還有季廣嵐的支持，並有南龍山莊和雲嵐鄉一些有政事經驗的人員輔助，方才沒有出現太多的混亂。
只是昆吾派的銀子雪花一般地消融著。只是一個月，各項支出就超過了五十萬兩，大部分都花費在了人員食物的採購上，因為對於那些聚集過來的流民，採取的是以工換糧的政策，所以工錢方面反倒沒有什麼花銷。工程原料，也都是就地取材。南方土地肥沃，這糧食倒是由南龍山莊代為採購了不少，一時倒也不能吃緊。
如此這般，過了一月有餘，這一日，終於到了九月九日重陽節。昆吾派重開山門的日子到來了……
原本紫巾盜的議事大廳內，青雲觀的眾弟子雲集於此。
大師兄陸清正和四師姐岳清蘭夫婦也在月前趕了回來，即時地趕上了師門重立的儀式，將大師兄與二師兄牽扯到一起的那件事情，似乎在師父靈虛真人的調和下，適時地揭開了真相，雖然大師兄大度地表示並不介懷，但依然看得出來，大師兄心中有了些芥蒂，並未因此而遷怒二師兄。但往日裡親近的關係出現了一絲疏遠，陸清正不時地躲避封清巖，避免兩人見面的尷尬……
這也沒有辦法，每日看著滅門仇人的兒子在自己跟前晃悠，換了誰也不能說放下就放得下。這個調節。需要時間來彌補……
大廳正面懸掛著大幅的開派祖師玉蟾真人的畫像，那是靈虛真人根據自己的記憶重制的祖師畫像，長有丈餘，上面一個面目俊秀、仙風道骨的道士形象，後背長劍，手持拂塵，舉頭望月……
眾多武林人士前來觀禮，其中最讓人矚目的就是大禪寺的妙秀和尚和來自朝廷的特使太監劉賀！
昆吾山重立山門的消息似乎朝廷也有所耳聞，在確認了門派繼承的正宗之後，朝廷一道旨意下來，將青雲觀正是追認為昆吾派的正宗餘脈，同意昆吾派重建，並將昆吾山在內，包括山下三百里內的範圍全部化為昆吾派的私產，雖然朝廷的勢力在這裡根本就沒有效力，不過有了這道旨意，昆吾派行事就名正言順的多了。
只不過門派的評級將重新排定，不能繼承百年前的排名，只成為第九流的新興門派，在江湖上都沒有具體的名次，屬於不入流的地位。
神見大師帶著大禪寺的羅漢們回歸了大禪寺，李彥龍也帶著舒醒過來的李道宗回返的一劍山莊，兩大超然門派的傳人也銷聲匿跡，其他參與「麒麟會」的先天高手們也各自回歸。
反倒是楊伯展和劉道貞二人留了下來，與「南天一龍」韋笑天一起參與了昆吾派的重建。
此時大廳內，莊嚴而又肅穆。
靈虛真人立於畫前，其餘弟子列於其後。
「師尊，祖師！」楚靈虛看著祖師的畫像，仰天長歎，身形劇顫，激動不已，雙目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了下來，「弟子不肖，終於奪回昆吾山，重立山門了。」一句話說完，早已是眼淚縱橫了。
百年夙願，終於一朝達成所願，其中悲喜無數，又怎是筆墨所能描述得盡的呢？
眾弟子心有所感，紛紛垂淚。
便是葉清玄這個沒心沒肺的主兒，也感同身受，覺得鼻子一陣陣發酸，尤其看到自己尊敬的師傅如此哀傷，更是悲從中來，暗自啜泣不已。
楚靈虛帶著眾弟子行三叩九拜之大禮，之後楚靈虛代為執掌山門，宣讀昆吾山戒律，儀式簡單而凝重……
有給面子的，就有撅面子的！
就在此刻，大殿之外突然人聲吵雜了起來，甚至有叫罵之聲傳來。
混蛋啊，還真是破壞氣氛啊。
不但葉清玄心懷不滿，抬眼看處，幾乎所有的同門師兄都是滿臉憤怒。
便是幾個前來觀禮的貴賓，也都是面帶不虞之色。
不一刻。一個大江盟的弟子快步走了進來，雖然行動鎮定，但面上卻有著憤怒的神色。開門祭祖是件大事，所有青雲觀的弟子全部集結在此，外圍自然交給了與青雲觀淵源極深的大江盟五百弟子來守衛。各方武林人士前來觀禮的，除了貴賓都在大廳之外，此刻雜聲正是由門外傳來。
「稟告師祖，門外來了許多武林人士，說是之前的苦主，說是討要紫巾盜劫去的銀兩。」
「這幫無恥之徒……」性格暴躁的五師兄立刻罵了出來。卻被旁邊的六師兄狠狠地踩了腳一下，立刻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靈虛真人身子一動不動，只是保持著仰天長歎的姿勢不變。
一聲冷哼傳來，靈虛真人語氣不善地說道：「看來今天不請自到的客人還真是不少啊？清正、清巖——」
「弟子在。」二人一同出列，拱手為禮道。
「今天不是待客之時，你們代為師招呼各位好友。莫讓他們攪亂了儀式。」
「弟子遵命！」陸清正和封封清巖同聲答道。起身之間，只見性格剛正的陸清正此時面容如鐵石般冷峻，而封清巖也收起往日嬉笑的神色，一臉嚴肅地盯著大廳之外，兩人氣勢十足，寒意四射。
殿內儀式繼續進行，大殿之外。二人緩步走到大殿門前，倏然站立，只見殿外人員紛雜，各方人士齊聚，足有數百人，正熙熙攘攘地往大殿內擠來，卻正被大江盟弟子所阻，一個個扯著脖子大聲喝罵不停。
四周圍觀的人士超過兩千人，其中不乏慕名而來的年輕人，有著投師學藝的心思。此時見到這裡有鬧事之人，俱都是冷眼看著這些咋咋忽忽的人士。
陸清正和封清巖對視一眼，在師門大任之前，師兄弟二人絕對會同仇敵愾，共同對付搗亂之人。
陸清正雙手一擺。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朗聲說道：「諸位留步，我昆吾重立山門，但尚未到待客之時，待日後我昆吾正式開山，必掃榻以待，恭迎各位觀禮，此時怠慢之處，還望各位海涵。」一句話說得不卑不亢，四周圍觀之人紛紛點頭，暗道這昆吾派雖然寂滅百年，但重立之後，其弟子還是有著大派弟子的泱泱大度。
只是好心未必有好報，尤其是對那些明顯是來找茬的人士更是如此，你越是對他客氣，他反而更是囂張，大派弟子的禮貌，在這些誠心鬧事的人面前，反倒是軟弱的象徵。
此時的事情便是如此，陸清正話音剛落，四周立即一片叫囂之聲……
「狗屁，昆吾派弟子百十年前早已死傷殆盡，你說昆吾就是昆吾啊？」
「就是，老子還說是昆吾的祖師爺呢？」
「沒錯，這昆吾山不能隨便交給你們。」
「還得把以前紫巾盜搶來的銀子還給我們。」
「還有……將昆吾山的地盤也交出來。」
「沒錯，沒錯……」
聽著殿前雜亂無章的叫喊聲，辱罵聲，封清巖面露冷笑，心下鄙夷。
這幫烏合之眾一定是聽說了「紫巾盜」被滅，便前來窺探虛實的，未見到大廳內前來觀禮的先天高手，只看己方這麼點弟子就以為沒有什麼實力背景，似乎好欺負的緊，便心生歹念，妄圖撈上一筆，分上一杯羹。此番情景，如若自己不露上一手，震懾這幫草莽之輩，恐怕日後此種情形也少不了多少，自己也就沒什麼安寧日子可過了。
念及於此，封清巖再無雜念。
閉目提氣，氣沉丹田，運氣上行，一聲厲嘯自口中發出。
殿前眾人本就沒把這些不知突然從哪裡冒出來年輕道士放在眼裡，正興興叫罵個痛快之際，耳邊突然炸雷般地響起一聲長嘯，嘯聲凌厲，直刺腦內，內息更是在嘯聲中變得紊亂不堪，一時間內力不濟，陣腳大亂，一些站得稍微近些的武林人士，更是直接被震得暈了過去。
眾人雙手捂耳，紛紛駭然後退。這聲厲嘯內力之厚、氣脈之長，絕對是地元境巔峰的高手，嘯聲散去，眾人驚魂未定。
剛剛還吵雜如若菜市場的大殿廣場，此刻變得渺無聲息，只剩下昏倒了的和目瞪口呆的眾人。
封清巖繼而冷笑一聲，沉聲喝道：「今日我昆吾派重立山門，乃是得了聖上的恩旨，名正言順！我派中興祖師乃當年昆吾派的親傳弟子靈虛真人，我派武功，乃昆吾派正宗嫡傳絕學，哪個敢說我欺世盜名，便是惡意中傷我昆吾派，封某之劍便是招待惡意中傷我昆吾者的手段……」
封清巖重新蓄起的兩撇小鬍子配合凌厲如劍的機鋒，分外顯得其人其劍的不羈與不凡，四周圍觀武者登時一片叫好之聲，而那數百名鬧事的武者，卻是士氣全無，一時煌煌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幾人開始不停向身後瞧去，似乎尋找幫助一般。
陸清正和封清巖神色一動，互看一眼，心中同時想到原來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看來這些人的背後有人主使，故意擾亂昆吾派的重立之典。(。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