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7】死纏爛打 文 / 御劍齋
「找我拜師學藝？」葉清玄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滿腦門子問號：「你確信來人不是上門生事、來找我們青雲觀的麻煩麼？」
葉清玄實在想像不到，原本意料之中的上門挑戰還沒有發生過一回，竟然來了一個……不，是一隊，來了一隊拜師學藝的.
雲豐焦急地說道：「真不是找麻煩的，不過這對人也真夠麻煩的了，不但請了隊樂手在那吹奏，還買了豬牛羊三牲，擺了供案，請來了三清祖師在那供上了……現在還在門口擺了攤，在那練胸口碎大石呢……」
眾人一聽轟然大笑。
「這tmd是拜師呢，還是逛廟會呢？真tmd有一套，這太有意思了，我得去看看……」孟源筠一蹦三尺高，直接竄了出去。
後便的呂氏姐妹和鍾離靈卿也掩著嘴嬌笑著衝了出去。
「啊，七弟，呃，你先合計著，我們先出去看熱鬧啦……」萬國泰一拉扯眾人，眾人呼呼啦啦走了精光。
胸口碎大石！！？
這麼**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啊！！！
葉清玄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戰戰兢兢地跟著眾人走了出去，一掀開門簾，四下裡全都是人，帳篷上都快站滿了，呼呼喝喝地大聲拍著手，叫著好，再看正前方……
表演頂缸的，表演吞劍的，表演吐火球的……整個一隊雜耍班子，在那裡表演，瞧那穿得花紅柳綠的衣服，不是歸鱉生那一對人還能有誰……你看那黃師爺不是在那拋環呢麼，還有那躺在椅子上，一塊不知道從哪起下來的青石板，整整齊齊地壓在胸口的歸鱉生，在那表演絕活「胸口碎大石」。
「來吧——」
當——
一錘子下去，胸口上的大青石板碎成了無數塊，四週一片的叫好之聲。
葉清玄腦袋瓜子當時是就是嗡地一聲，血就竄上來了，一聲大喝：「都tmd給我住手！」
「哎呀，師父來了，趕緊給師父磕頭啦……」
黃師爺一聲大喊，這些個雜戲班子成員立即停了下來，嘩啦一下圍在了葉清玄跟前，一起跪地磕頭道：「徒兒給師父請安——」
四周又是一片叫好之聲。葉清玄蒙圈了，回頭一看自己師門那邊，大師兄陸清正一雙利眼瞪得溜圓，眉毛朝天直豎，一團煞氣撲面而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小子要敢收了這些人當徒弟，我就要你好看！
大師兄動怒，山搖地動，非同小可啊……
葉清玄眼睛一橫，怒斥道：「閉，閉閉嘴……誰是你們師父啊？我什麼時候答應收你們當徒弟了？」
「師父，師父！」那歸鱉生卡卡一陣膝行就竄了過來，一個小撲就按住了葉清玄的右小腿……
「師父！求求您了，收我為徒吧，我們可是大老遠從燕州北一路到了雲州南啊，專門為了拜您老人家為師的啊……」
「我靠，這種話你也能說得出來？你不是到這行參加『麒麟會』來的麼？」葉清玄抽了下腿，卻是沒抽出來。
「那都是虛的，我們這水平哪有本事爭那『無極仙丹』啊，屎泡都得讓人給打出來……我們就是為了拜您為師來了。」歸鱉生又湊前兩下，把腿抱得更緊了。
「滾一邊去，胡說八道，我連雲州都沒出去過，能讓你知道我名字？」葉清玄一邊說，一邊死命地往外抽腿，結果還是無功而返。周圍的人群開始轟然大笑。
這場面就是像是一個拋妻棄子的丈夫被媳婦抱住了大腿一樣，說什麼也不讓他走。
葉清玄臉都綠了，但歸鱉生毫無所覺，一頂一頂地給葉清玄扣著大帽子，「知道，知道，我們早就師父的大名，那個傳說中的『縱橫宇內無敵手，乾坤第一小劍仙』的葉清玄，說的不就是您老麼？我們燕州早就傳開了，都說您老和您老的師門都是天下第一仁義的師門，絕對不會嫌棄我們出身，嫌棄我們為人的，我們願意向善，我們願意洗心革面，就請您老收了徒兒吧……」
四周的人群一聽這話，當時嘩地就亂了起來。
「聽說了麼？原來這青雲觀在燕州就聲名遠播了啊？我們孤陋寡聞竟然沒聽說過……」
「是不是真的啊，聽著這麼玄乎呢？」
「玄乎什麼啊？你沒聽那大漢的口音麼？正宗燕北的口音。我是冀州來的，本以為都算遠的了，這哥們竟然是從燕州過來的，這大老遠的過來，臉都不要，就為了拜師，這能有錯？」
「那怎麼我沒聽說過啊……」
「所以說你孤陋寡聞呢，『縱橫宇內無敵手，乾坤第一小劍仙』，聽聽這名號，要是瞎扯能有這有頭有臉的名號！？」
「沒錯沒錯，這青雲觀的小道士不是一般的厲害，突然冒頭出來，只怕曰後又是一個大門派……」
「你們知道什麼啊，這青雲觀來歷不凡啊，那可是當年昆吾派的餘脈啊，知道不？昆吾派那可是當年叫板『十大門派』的超級大派，實力強著呢！『十大門派』數百年沒動的排名，當年就是差點被他們給撬翻嘍……」
「真的啊，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當然是被人嫉賢妒能，讓人家給害了滿門唄……這都不能說，朝廷上『百年奇案』，現在武相鄭展堂的大堂上還有一把『昆吾昭雪』的寶劍懸在腦袋頂上呢……這可是假不了的……」
「原來這事都是真的啊！」
「那可不——」
「哎呦，真夠可惜的……原來青雲觀這麼厲害啊……」
「那你看呢！那幾個小道士的劍法都不是蓋的，二十幾場比賽，一招制勝，厲害的邪乎……」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尤其其中數條傳言那都是有真憑實據的證明，這一真掛著數假，整個傳言中最荒唐可笑的部分也慢慢變得真實可信了……
一時之間，整個青雲觀的形象迅速向「高、大、全」方向邁進，在青雲觀第一場比武之後，再一次聲名遠播，這次「麒麟會」讓青雲觀的名聲瞬間在江湖上崛起，更讓葉清玄乘勢名聲提高了百倍。
青雲觀弟子在這些讚揚聲中，一個個腆胸迭肚，器宇軒昂，彷彿別人誇耀的事情就是自己幹的一般，連著剛才臉色鐵青的陸清正都在那撫鬚微笑……
陸清正心想：那個臭流氓一樣的大個子，這口才貌似不錯，太tmd能忽悠了……
而作為這場造勢運動的組織者、發起者和參與人，葉清玄和歸鱉生在一旁仍然進行了不屈不饒的鬥爭。對於廣大人民群眾的讚揚和稱頌，他們是不驕不躁，繼續幹著與眾人毫無干係的艹蛋事……
「唉？狗曰的，你給我放開——」
「我不放，除非師父你收我為徒，傳個一招兩式的，否則我不放開——」
葉清玄耐心地勸道：「大哥，我不收徒，你找別人拜師去好不好？」
歸鱉生堅定地說道：「不好，走南闖北，就您老人家有本事，又仗義，您老的眼睛跟刀子似地，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好壞，這功夫天下沒人比你強！『大掌櫃』橫萬通都得靠邊站——」
嘩——
四周人群又是一陣的驚呼聲……
「大掌櫃」橫萬通，那一雙小眼睛堪稱是「天下第一眼」，什麼東西到了他手裡邊，拿眼睛一溜兒，立馬知道是真是假，是好是壞，所以橫萬通還有個綽號，叫「神眼橫」。
連那位爺的眼睛都不如這小道士了？
葉清玄一腦門子的細毛汗，這貨吹牛吹得是越來越大了啊，不行，我得趕緊把他甩開，不然這貨口不遮攔的，指不定說出什麼來，大庭廣眾之下的話一旦傳出去，弄不好「三十六天絕」都得找我來算賬。
掙扎了兩下甩不掉，葉清玄心底一發狠：我還不信甩不開你……
葉清玄抬步就走，那歸鱉生跟塊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黏在葉清玄的腳面子上，這叫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竟噁心人，你甩還甩不掉。
葉清玄一發狠，單腿直立，另一條歸鱉生抱著的右腿，凌空一陣甩動，呼呼呼……歸鱉生抓住的右腿直接變成了無影腳，帶著詭異的破空聲，讓所有圍觀的人群睜大了雙眼，看了個新鮮。
等到葉清玄都有點累騰了，放下來一看……
那位歸鱉生大當家的，黃毛的大辮子也散了，腦袋上的小花也沒了，披頭散髮，外加衣衫凌亂，微風一吹，頭髮一陣飛舞，露出一張滿臉大鼻涕的銅鑼臉來，因為甩得時間太久，古銅色的臉色都變成了絳紫色，都有點翻白眼了，但兩條胳膊就跟那鋼條一樣，死死地纏住葉清玄的小腿，說什麼也不放開……
葉清玄當時就崩潰了……
「大哥你放過我啊，我還小，師父不讓我開山門，我收不了徒弟啊……」
歸鱉生眼珠子一轉，問道：「只要我不當你徒弟，你啥都答應？」
「也別跟我扯上別的關係!武功之類的都沒問題，黃級的我讓你隨便選！」葉清玄被人吵得腦袋瓜子生疼，一時也沒注意對方的話裡有話，點頭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