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6】群少聚會 文 / 御劍齋

    啪啪啪……

    一陣稀疏的掌聲在其身後響起，一個帶著滿臉陽光般笑容的英俊年輕人一邊鼓掌、一邊緩緩走了過來。

    年輕人一身白衣，一塵不染，尤其是他的眼睛，真誠而清澈，宛如世上最溫柔的女子，嘴角總有些淡淡地的笑意，看起來好溫柔。

    溫柔的白衣男子輕輕淺笑，柔聲歎息道：「真的很美，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劍法，尤其這招劍法被你用出來的時候，就好像它是專門為你設計的一樣……不，不不，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這根本就是一招為你存在的劍法。」

    洛景離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逝，緩緩站起身來，右手一震，劍上的血液陡然甩了個乾淨，嗆郎一聲，還劍入鞘，輕輕吐出胸中的濁氣，平緩了一下因為第一次殺人而帶來的刺激感，轉身離去。

    白衣青年也不去追趕，只是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淡淡說道：「洛兄遠來失落八郡，不會只是為了殺這個『臂聖』蘇伯展的徒弟吧？」

    洛景離前行之勢毫不停留，彷彿沒有聽見對方的話一樣。

    白衣青年失聲而笑，朗聲喝道：「洛兄這次還是莫要參與的好，鍾離靈卿身邊有你惹不起的人物……」

    洛景離的身形猛地站住，緩緩回頭，用著異常冰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緩緩問道：「你怎麼知道？」接著眼睛一亮，「又是你們的計策？」

    白衣青年不置可否，略一騰身。輕輕落在了洛景離的身邊。笑道：「我與洛兄反正同路。不如路上便走邊說，如何？」

    洛景離冷冷問道：「你這個人，為什麼總是這麼想當然，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對你的消息感興趣呢？」

    「因為我把洛兄當成了朋友啊……」白衣青年真誠的說道。

    洛景離的表情依舊冷酷，淡淡說道：「朋友？像方榮澤那樣的朋友麼？」

    白衣青年倏然一愣，接著哈哈大笑，意態瀟灑風流。

    原來這個白衣青年便是曾經將自己的好兄弟方榮澤陷害致死的宗軒，也是「天機閣」當代閣主「智機老人」的關門弟子。更是季廣嵐的小師弟。

    宗軒笑道自己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卻仍是制止不住。

    對面的洛景離冷冷地看著宗軒，那眼神跟看地上的那個死人沒有分別。

    宗軒拚命忍著笑意，笑道：「洛兄啊洛兄，這些話呢，你可以相信別人，但我勸你千萬別說那些人的做派，尤其是那個整個身體都埋在蓑衣裡的那個，黑漆漆、陰沉沉的，要多悶有多悶……你們『血煞』當中。我唯一看好的就是你，就你殺人還有點美感。那些人……全tmd是機械，只追求效率，一點也不懂得殺人的美。我跟你一樣，我也懂得如何尋找世上最美的東西。你是為了殺掉完美，我是為了破壞完美……我們是最佳組合。」

    洛景離冷嗤一聲，率先前行。

    宗軒把右手的扇子輕輕一拍，緩步跟上，同時隨口說道：「反正鍾離靈卿的目的地是『南龍山莊』，不知洛兄有沒有興趣參加『麒麟會』，奪取那枚『無極仙丹』呢？」

    「我只對殺人感興趣，『麒麟會』不能殺人，無趣……」

    宗軒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疑惑問道：「洛兄殺這個君威明也是接了刺殺任務麼？這個君威明倒是有些俠名，不過招惹的都是些小門小戶的黑道惡徒，不知道誰有實力竟然能出資買他一條賤命……」

    洛景離眉頭一皺，道：「怎麼？這個人很有名麼？」

    宗軒說道：「他的師父更有名，蜀東『五義莊』莊主蘇伯展，人稱『臂聖』的就是他。怎麼？你不認識他？」

    洛景離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那你殺他？」

    「祭劍——」

    宗軒一怔，不由得落後了洛景離兩步，接著嘿嘿一笑，說道：「好，好好……果然有意思，不愧是我看中的未來『天下第一殺手』，第一次出手就這麼有紀念意義，連話也很酷的，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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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之後，南龍山莊。

    上午十時，微風，小雨轉晴。

    這一天，葉清玄剛剛回到「南龍山莊」，但卻遇到了他萬沒有想到的兩個人。

    江水寒和萬國泰。

    「二弟！」葉清玄大喜過望。「萬大哥——哈哈哈，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見過大哥——」江水寒雲淡風輕的樣子一如既往，比女子還要漂亮的臉蛋帶著堪稱風華絕代一般的笑容，「大哥，不但我和萬大哥來了，便是我那五百弟子也一同帶了過來……」

    葉清玄旋即一驚，接著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說道：「二弟拿著『大江盟』未來的希望來幫助為兄，說句實話，我這心裡真的有些愧疚……」

    「大哥見外了，若是沒有大哥，有哪來的小弟，更哪來的大江盟的未來？這五百弟子兩年多的培養，也應該帶出來見見世面了，否則老是窩在雲霞縣城，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了呢……」

    葉清玄感激地拍了下自己兄弟的肩膀，一切感謝的話語都已經不用表達。

    接著，葉清玄又親熱地抱了一下許久未見的萬國泰，這個二十出頭的農家漢子，長得還是那麼老成，說他三十歲不算多，說他四十歲也有人信，一臉的褶子卻有著難以說明的凜然正氣。沒辦法，這位大哥小時候看書看傻了，代入感太強，老以為自己是聞名天下的大俠，處處以俠義自居和標榜，一言一行，莫不墨守成規。雖然好笑，但也讓人敬佩。

    「萬大哥，謝謝你能來……」

    萬國泰雙手一拱，有些僵硬地施了一禮，「葉兄弟哪裡話。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在……呃，為兄在山上的時候，便聽聞了這裡有坦族入侵，兄弟也知道我家本來便是這雲州南疆附近的村子，於公於私，都不能……呃，不能……」

    「置身度外……」一旁的江水寒低聲提醒。

    「啊，對，都不能置身度外，不能袖手旁觀，於是決議跟著江公子一同前來，襄助義舉，為保家衛國盡一份力量……」

    「啊，好好好……萬兄真是慷慨激昂，國之棟樑，吾輩之楷模啊……」葉清玄擦了把汗，看了看周圍，暗道二弟果然好眼色，在這麼個左右沒什麼人的地方堵住了我，這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義正言辭地說話，還不被人笑死？

    打了個眼神給江水寒，對方也是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

    萬國泰這正氣凜然的勁頭，擋是擋不住的，只能疏導。

    「萬大哥竟然到了『地元境』中期了？嘿呦，這還真是不一般的快啊……有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萬國泰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修煉內功真的這麼簡單麼？不過就是每天從早到晚地照著做就行了，挺簡單的啊。

    在萬國泰心裡的簡單，其實正是別人眼中頗不簡單的付出。這位大哥，逮住一門內功心法，沒日沒夜地練習，後來竟然養成了不用睡覺，直接打坐，一邊練功，一邊能夠呼呼大睡的奇異法門。

    真是無知者無畏，這種玩法曾經讓多少練習內功的人走火入魔，功力盡廢。走火入魔就一種現象，就是真氣練岔道了，不受控制地亂竄。

    所以一般人練功，必須要有意識引導，不能放任自由，否則真氣極易走錯經脈，引起紊亂，進而嚴重到走火入魔，傷及身體。

    偏偏這個萬國泰，沒有武學的根底，也壓根不懂得畏懼，心態平和之極，這一來反倒合了修習內功至高境界，達到了「坐忘」的程度。使得這門本就以進展快速著稱但卻極易走火入魔的魔門功法，快上加快地完成了它的任務。

    兩年時間，造就了一個後天高手。

    葉清玄在極度佩服的同時，心情也有些鬱悶。

    這一門功法明明幾年時間便可以快速培養出一個後天高手，但為什麼魔門卻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才培養出二十八星宿呢？這裡面固然有著那副《貧女織衣圖》的限制和助力，能夠幫助人修煉魔功的時候吸收功法中的魔性，致使外人練了這門功法，真氣也是堂堂正正，沒有一絲魔性，自然也不會發現這是一門魔功。

    只是葉清玄總感到哪裡有一些不妥，似乎這魔功的背後應該還有一些不得而知的秘密在裡邊。

    別的不說，還是應該時刻提醒萬國泰注意自身的安全，尤其要防備魔門。

    跟兩個兄弟見了面之後，江水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葉清玄身後的大和尚，微微一笑，說道：「大哥，你別光顧著跟我們敘舊啊，還沒給我們介紹這位大師呢……」

    如花甕聲甕氣地說道：「不用，用用管我，你說，說你們的，我，我聽我的……」

    感情如花不太會跟人打交道，但也樂得聽人說話，別人在這裡說個熱鬧，不理睬他，他也不覺得尷尬，不跟我說話也挺好，省腦子，不用考慮怎麼回答，光聽著也挺樂呵。

    葉清玄卻是一拍腦袋，搖頭失笑道：「我是高興的厲害，忘了給你們介紹了。不過也好，我們一同上慕安城最豪華的酒樓，我請客……」

    葉清玄話音未落，一旁便有人接口說道：「小道士請客，可不能忘了我們呦……」

    眾人回頭時，阿源、段散石、皇甫泰明三人正一臉笑意地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