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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8】廿八星宿 文 / 御劍齋

    方榮澤看了看宗軒,又看了看丁玲。

    「你是為了她,才陷害我?」

    宗軒緩緩走回到丁玲身邊,邊走邊問道:「不不不,當然不是,這樣的女人我身邊太多了。我陷害你,只是因為你很完美,很出色……」

    「你嫉妒?」

    「不,我喜歡……」宗軒開心一笑,「我喜歡把完美的東西破壞掉……不,不應該說是喜歡,而是完全的著迷……這算是我不多不少,唯一的一點愛好吧。」

    宗軒的話讓所有人發寒。

    「你見過這麼美的女人麼?」宗軒圍繞著丁玲轉圈,宛如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欣賞著她的身體,「哦——呵呵,我差點忘了,你不但見過他,還享用過她……你看,她的皮膚多麼滑嫩,多麼誘人……他曾經是你的,對麼?」

    宗軒粗魯地一把扯掉女人身上的斗篷,裡面什麼都沒有,女人性感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當中,方榮澤的呼吸倏然變得粗重。

    丁玲傲然挺胸,她喜歡男人看她身體時的樣子,這樣讓她覺得自己很驕傲,宗軒似乎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卻更直接,猛然握住了那對傲然挺立的雙峰,貪戀地笑道:「看,這就是你曾經愛憐無比的東西,還記得它的感覺麼?但它現在是我的,是我的——現在,我想把它揉圓就揉圓,想把它搓扁就搓扁……」

    男人大力地揉搓嬌挺的胸肉,女子吃痛,不由得嬌呼出聲。

    宗軒劍眉一豎,回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賤人,我讓你叫了麼?整天就知道叫,你的叫聲只能用在床上,你明不明白啊?」宗軒不顧女人的痛呼聲,扯著女人的頭髮用力的甩了甩,冷斥道:「沒有我的允許,你是不可以叫的,啊?哪個許你現在便可以叫了?」

    方榮澤目呲欲裂,怒聲喝道:「住手——要對付的是我,不是她——」

    宗軒震驚地盯著方榮澤,意外的說道:「方兄,你還真是多情的種子,你到了現在這步田地,難道以為跟她沒有關係麼?」

    方榮澤一臉震驚,「不可能,她也許身體上背叛了我,但心裡絕對不會背叛我的……」

    宗軒冷嘁一聲,「白癡——若不是她,我怎可能知道你的父親便是當年的大盜『血手魔心』?要不是她,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家的藏寶室在哪?要不是她,我怎麼會抓得到你?我告訴你,便是怎樣陷害你的計策,也都是她出的,我?只是照辦而已……」

    方榮澤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那個變得陌生的女子。壓抑著將要爆發的怒火,接著問道:「既然你想殺我,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還要跟我做朋友?」

    眼前的這個青年,當年是在黑道高手歷陽五鬼的手下救過自己的性命的。

    宗軒興奮的大叫一聲,用力的一拍手,「你知道麼?知道麼?這是我安排的最激動人心的一齣戲碼了……」

    「你說你當初是在演戲,是在騙我?你根本沒有受傷?」

    「不,不不……你誤解了。當初我的確是受傷了,我也的確是冒死救得你,你看——」宗軒一指腹部的一條醒目的巨大疤痕說道:「你看,這條疤可不是假的,當年那一刀的確差點要了我的小命——至於那個歷陽五鬼,我也根本沒有打過交道——只不過,這些都是為了接近你所要付出的代價嘛!你知道,你是那麼大的一個知名人物,平常一定有許多人主動接近你,我只有使出這般手段,才能取得你的信任啊——你看,現在你我二人的情形,證明我當初賭對了吧?」

    「宗軒,你真狠,為了對付我,竟然連對自己都這般狠毒……我真的很佩服你——」

    「不,這不叫狠毒,這叫——」宗軒「啪」地打了一個響指,驕傲地說道:「這叫專業!」

    「魔鬼——」方榮澤顫聲說道。

    「不,不不……這個稱呼不好,我更喜歡別人稱我為智者——千萬要記得哦——」

    宗軒從新站起身來,突然拍了下額頭,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來的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妹妹被姦殺的那件事——也是我幹的——」

    方榮澤的表情倏然凝固,。

    「知道麼?指點我令妹住處,並幫我打開令妹房門的,便是你的妻子——」

    「畜生——」

    「不,不不——」宗軒有點惱怒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修長靈活的手指伸進方榮澤的眼窩,不顧方榮澤的哀嚎,將眼眶裡的眼珠慢慢地摳了出來,「真沒有記性,我跟你說過,我是一名智者——」

    「這是對你不尊重我的小小懲罰——」隨手將手中的眼珠丟掉,將染滿鮮血的手指在方榮澤的前襟上擦了擦,彷彿幹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方榮澤淒厲的慘叫聲震盪開來。

    「哈哈哈,方兄,最後的願望我幫你實現了,你可以上路了……」

    「等,等等……」

    方榮澤形如厲鬼,狂聲大喝道:「我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

    「宗軒,我知道你一向自負智計無雙,但你有一樣東西實在差勁……」

    「什麼東西?」

    「武功——」

    「武功!?」

    「是的,沒錯,就是武功……無論你如何聰明,總有需要武功的時候,而你的武功,太廢,這樣身手的你,有些東西、有些人是接近不了的,因為那些人是不會跟一個武功差勁、時刻需要人保護的人交朋友的……」」

    宗軒笑了。

    「你說的很對,我很需要武功……怎麼,你有什麼辦法讓一個二十歲還停留在『築基期』的人變成高手麼?」

    方榮澤也笑了。

    「當然有。你知道我的父親是當年的大盜『血手魔心』,也知道我是『地絕榜』的高手,當然知道我家武功的厲害程度……怎麼樣,我用我家傳武功跟你做個交易……」

    「你不會指望我放了你吧?」

    宗軒笑了,丁玲笑了,方榮澤沒笑。

    「當然不是……」

    「那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練成的武功,放棄現在的快樂麼?」

    「那門武功不需要你的練習多久,以你的資質,頂多三年,必有大成……」

    宗軒終於大感興趣。

    「你要什麼?」

    方榮澤冷冷看了旁邊一眼,「我要這個女人……我要她的命!」

    方榮澤笑了,丁玲笑了,宗軒卻沒有笑。

    丁玲大笑。

    她好像突然聽到了天下最滑稽的事,笑得彎下了腰,指著方榮澤笑道:「我本來以為他這人還不太笨,誰知道他卻是個傻子,而且更是個神經病。」

    她又指著宗軒,道:「他怎麼會把我交給你呢?你憑什麼要我的命?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

    宗軒等她說完了、笑完了,突然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拉到方榮澤面前,淡淡道:「你要的是不是這個女人?」

    方榮澤道:「是。」

    宗軒慢慢地點了點頭,目光移向丁玲的臉。

    丁玲目中露出了恐懼之色,勉強笑道:「你當然不會把我交給他的,是不是?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又為你找出了那姓孫的……」

    宗軒臉上全無表情,冷哼道:「那些事是我幫你做的,你記得麼?」

    丁玲臉色已發白,顫聲道:「以後我還可以為你做別的事,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現在就是在幫我做事……」

    「你怎麼能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丁玲滿臉的恐懼,淚水嘩嘩落下,真是雨帶梨花別樣迷人。

    「可你怎麼知道他說的話是假的?」

    宗軒臉上又泛起了那股迷人的笑意,如同陽光一樣溫暖的笑意。

    一刻鐘之後,宗軒緩緩走出牢房,絲毫不理會裡面女人臨死前淒慘的叫聲。

    到了院中,仰望著天上的明月,深吸一口氣……

    初開的丁香與梔子在夜氣裡散發出濃烈的馨郁香氣,這裡植物異常繁盛,雨水充沛,又將迎來一場新雨。

    「你還是這麼變態……」一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鴰般的聲音驟然響起。

    宗軒頭也不回,閉目抬頭,感受夜風中的寒氣,「你不懂,這種破壞完美的感覺……真的很棒——」

    一個渾身都藏在黑色蓑衣裡的怪人緩緩走出角落的陰影,與那陽光般帥氣的青年站在了同一片陽光下,兩個人之間,是如此的不協調。

    「你不太適合站在有光亮的地方,陰暗的角落更適合你……」宗軒挑剔地說道。

    蓑衣人毫不生氣,沙啞著嗓音說道:「我的陰暗,在你面前,便如嬰兒般無力和沒有價值吧?」

    宗軒啞然失笑,緩緩說道:「聽說你去了趟雲州,怎麼?崇玄虎造反的事情,你們『血煞』也參與其中了?」

    「我們只管收錢辦事,造反的事,我們不參與。更何況他崇玄虎想跟魔門做買賣,也就是我們能搭得上線……」

    「可你們也沒想到他崇玄虎竟然把你們都耍了,自己竟然是大西蕃國的內應……」

    「沒人在這個買賣中吃虧……除了崇玄虎。」蓑衣人語氣依然那般冷硬。

    「哈哈哈……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來幹什麼?」

    「老爺子相召——」

    「他還沒死?」

    「他是你師父!」

    「我知道,我早晚要親手殺了他——麻煩你在適當的時候幫我轉達一下……」

    「他一直等著你去殺他,他覺得很有趣,而且他畢生的目的,便是培養出一個能夠把他殺死的傳人,他很看好你……」」

    「所以他才傳授我計謀、傳授我兵法,傳授我易容之術,傳授我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技藝,可就是不肯傳授我武功……」

    「據我所知,你們這一門,只傳騙人的本事,從來沒有過武學的傳承,不過你們每一代都是絕世高手,為的不就是讓你們用智計去騙來一門絕學,以顯示智計比武功更要厲害麼?」

    「呵呵,愚蠢的傳承……」

    「也很值得誇耀。跟我走吧……」

    「現在?」

    「現在——」

    「不行——」

    「怎麼?」

    「我還要去拿一件我的戰利品……」

    「什麼東西?」

    「一幅畫……」

    「一幅畫?很值錢?」蓑衣人很奇怪,一幅畫有什麼值得走一趟的。

    宗軒終於轉身回頭,微微笑道:「是的,很值錢……」

    **********

    萬國泰滿身鮮血,傻傻地看著眼前的死人。

    自己只不過是回老家一趟,怎麼剛一回來,便會遇到這種事情。

    眼前,「武馬寨」的大寨主武四通的屍體,已經變冷。

    一代黑道大豪,就這樣在自己眼前死去,那幾乎將他揮成兩爿的一刀,竟然沒有當時取他的性命,而是讓他跳水逃脫,卻被路過河邊的自己給遇到。

    對方臨終前的話語依然縈繞耳邊——

    「我知道他們要我的命,找的就是這幅畫,你,你知道我是誰,還願意救我一命……我把它送給你,死也不讓他們得逞,你快走,帶著它走……畫的後面有武功心法,但,但你千萬不要練……」

    什麼畫,什麼武功,竟讓這個黑道強人被追殺至此?

    萬國泰展開手中的絹畫,一副《貧女織衣圖》展現在自己面前……

    畫後邊的夾層裡有字,是武功秘籍。

    萬國泰一陣興奮,想不到這寫進小說當中的一代大俠的傳奇經歷,也能讓自己趕上,難道是上天注定?

    不過,這些字歪歪扭扭的寫的是啥啊?

    tmd,就算寫得方正又能如何,老子又不識字……

    得找個信得過的人教給我。萬國泰眼珠子一轉,想來想去,也就是那個人能幫自己了。

    他功夫那麼厲害,應該不會貪瀆我的功法吧。

    可是……

    為什麼武四通不讓我練這功法呢?

    萬國泰一拍大腿,管管他呢,這種事情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萬國泰朝著武四通的屍體鞠了兩躬,說道:「武寨主,這副畫就當是您老成全兄弟了,按你說的,我等趕緊走,追你的人隨時都能趕來,就沒辦法讓您入土為安了。等來日兄弟武功大成,揚名江湖之後,定給您立塊牌,早晚三柱香,日夜三叩首。若是取了您性命之人,是個萬惡之徒,我也定當為您老報仇……若他們是好人,這事我看您老就算了,忍一忍,反正我估計在下邊閻王爺也不能讓您老閒著,您這缺德事也沒少干……呃,呸呸呸,對不住,兄弟我嘴賤,您老別生氣。我走了……」

    萬國泰一貓腰,進了草叢,嘩啦嘩啦不一會就不見了身影。

    過了不久,呼呼兩道人影趕了過來,看著武四通的屍體,久久不語。

    「你為什麼不等我趕來再動手?」

    「御主恕罪,卑職事情不密,被這武四通提前發現了殺意……」

    「笨蛋。武四通縱橫黑道這麼多年,什麼刺殺之類的沒遇到過,就你這麼聰明,以為能輕易殺得了他?」

    「卑職有罪……」

    「唉,還好我當年多預備了幾個人選,不然湊不齊『二十八』之數,還得被聖主教訓……跟我走吧……」

    衣袂聲起,兩人消失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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