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萬寶山（二） 文 / 青山失魂
晶母又稱晶髓，乃是靈晶之母，聚天地靈氣精華孕育而成。此物普通小型靈脈罕有出產，一般情況下，只有中型以上靈脈才有可能孕育出一兩枚，數量稀少，功用極大，每枚價值都在上萬靈晶。
檀冰奉上木盤內，整整齊齊，擺放了一百枚晶母，各種屬性都有，閃爍濛濛靈光。此物對修煉大有用處，正常情況下只需貼身收藏一枚，便具有小型聚靈陣作用，能夠加快修行者吸納天地靈氣，提升修煉進度。
一枚晶母，坊市售價最少要值一萬靈晶。也就是說，木盤內這一百枚晶母，就要值百萬靈晶。這可是一筆不菲數目，即便是對大家族門派來說，亦是如此。
看來飛行紙鶴這半年替檀家賺了不少！
霍玄沒有客氣，揮手便將木盤內的晶母收起。
「這裡還有兩百焱晶，還請霍長老接收！」
在霍玄收起晶母之後，檀睿取出一面令牌，拿在手中，笑呵呵地道。他手上這枚令牌無論樣式色澤都跟霍玄身上的武陽令一般無二，只是令牌表面銘刻有『焱陽』二字。霍玄見了，不禁滿臉驚奇。
「在帝都皇城地域，不論任何家族門派，都要受武道盟轄制，我們檀家也不例外。」檀睿微笑解釋道，「檀家歷代家主，都會在武道盟領一份閒差，掛個虛名而已，並無實權，也無需盡多大責任。不過有一樁好處，就是憑此令牌，可以第一時間知曉武道盟內部人員變動情況，也能察出大部分人員的傳訊印記，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及時跟霍長老你聯繫上！」
原來如此！霍玄聽後恍然。他早先還在奇怪，檀家是如何知曉自己武陽令傳訊印記。
焱晶乃是武道盟內部通用貨幣，憑此可以在武道盟內庫，甚至是皇朝藏寶大殿兌換各種物品，包括功法、法術、天材地寶等等。雖是虛化數字，不具實體，其價值卻堪比晶母。也就是說，這兩百焱晶，實際價值也等於兩百枚晶母。
無論是焱晶或是晶母，對霍玄日後修行都有莫大幫助。因此，他立刻取出身上武陽令，從檀睿那裡將兩百焱晶接收過來。這都是他應得的，自然也無需客套。
「這些只是霍長老所得分成，至於到了萬寶山，不論霍長老看中何物，只管拍下，不夠支付的部分我檀家一力承擔！」檀睿笑呵呵給出此承諾。
霍玄心裡清楚，對方是擔心他的身家不足購買玉髓胎珠，故而給出一句放心話。
「多謝家主。」霍玄感激道。
「都是一家人，無需客氣。」檀睿滿臉笑容舉起酒杯，跟霍玄一飲而盡。之後，這位檀家家主一邊熱情招待，一邊旁敲側擊，隱晦地提出，關於霍玄曾經許諾，會繼飛行紙鶴之後，跟檀家聯手推出另一種名曰神鷹的飛行法器事宜。
對此，霍玄讓對方放心。早先他承諾的事，一定會辦到。不過暫時還不行，得等他那位莫須有的『長輩』前來帝都皇城。
霍玄有自己的考量。生意慢慢做，無需一蹴而就，細水長流才是王道。另外，當務之急，他要盡快尋求突破，實在無暇分心旁騖。
檀睿聽後也沒多說。飛行紙鶴才剛起步，潛力尚未完全挖掘，最少也要幾年經營，才能完全佔據低階飛行法器市場。他之所以提出更高一級的『神鷹』飛行法器，只是提醒霍玄，莫要忘了此事。
酒筵繼續進行中。席間，霍玄得知萬寶山拍賣大會明日才舉行，因此，他跟猿兄猿姐得在檀家歇息一晚。
檀家祖居之地火泉山，乃是一修煉寶地，天地靈氣濃郁程度雖不及靈猿谷，也差不了多少。另外，此山孕有一口火陽靈泉，修行者浸泡洗浴，具有淬煉肉身之效。
在筵席過後，檀睿便安排霍玄及兩頭雪猿入住貴賓房。這貴賓房極盡奢華，各樣擺設一應俱全，並且還配有湯池，專門供貴賓浸泡火陽靈泉。
霍玄這位客卿長老，享受檀家最高禮遇，浸泡在靈泉中洗浴，感受淬煉肉身帶來的好處，心情無比暢快。
這一夜，他便是在湯池內度過。
次日清晨。
一輛銀色輦車從火泉山沖天而起，在半空化成銀光，『嗖』地遁入天穹，瞬息消失不見。
「……萬寶山乃是姬氏家族產業，姬氏則是帝都第一大家族，底蘊深厚，猶在我檀家之上。當今秦皇最寵愛的姬皇妃，便是出自姬氏，因此，萬寶山背後也有皇室影子，可以這樣說，在偌大帝都皇城，各方勢力傾軋，卻無一敢撼動萬寶山，足見其勢力之大。」
一路上，閒來無事，檀睿向霍玄敘說萬寶山來歷。他們此行除了猿兄猿姐，只有黑白二老相隨。
「由於都是經營修行物品，難免在生意上有衝突。故而，我檀家跟姬氏關係並不融洽，若非如此，換成其他家族的話，我檀家可以直接進行內部交易，也不用前去跟旁人競拍。」檀睿說出此話，眸中不禁閃過一抹精光。
從他話語中，霍玄可以聽出這經營萬寶山的姬氏，跟檀家應該算是對頭。利益所在，衝突肯定難免。
「姬氏若知道我對玉髓胎珠勢在必得，會否從中耍手段？」霍玄皺眉問道。這是他最關心所在。
檀睿微微一笑，道：「這一點霍長老大可放心，拍賣會規矩，價高者得。姬氏就算跟我檀家不睦，也不會跟靈晶作對。更何況，拍賣會上物品，大多都是旁人寄賣，條件對外公佈，人人皆可競拍，姬氏想耍花樣也不行！」
霍玄聽後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飛輦速度極快，也就小半個時辰，他們便來到萬寶山。
萬寶山，顧名思義，乃是一座雄峻山峰。整座山光禿禿儘是岩石，不見半點綠色。山腹被挖掘一空，建立宮殿樓宇，一眼看去，金碧輝煌，極盡奢華。
眾人來到後，入眼可見道道異芒從四面八方而來，從半空落下，顯出一道道身影。還有不少人駕馭妖禽而來，玄師武者皆有，落下後便直接進入萬寶山，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霍玄他們從輦車落下後，便在檀睿和黑白二老帶領下，輕車熟路，朝山腹內行去。一路上，檀睿和二老碰上不少熟人，都是點頭招呼，客氣寒暄。
按照事先商議好，霍玄和猿兄猿姐扮作檀睿隨從，跟在後面。在帝都皇城這片高手如雲的地域，霍玄不想過於招搖，以免惹人惦記。一路上猿兄猿姐也算配合，乖乖跟在霍玄旁邊，沒做出格舉動。
「皇甫師叔！」
在即將走進一豪華殿堂之際，檀睿在門口遇上一行人，似乎頗有交情，微笑上前招呼。
「小檀啊，是你……咦，怎麼連老黑老白也來了，這可不像你們檀家作風啊！」
對方一行四人。領頭是一錦衣老者。剩餘三人都是年輕人，兩男一女，看上去歲數都不大。那名老者見到檀睿和黑白二老，立刻笑容滿面打招呼。
霍玄在看得仔細，對方那名老者眸中神光瑩瑩，體內隱散出的威壓氣息比起黑白二老有過之而無不及，很顯然也是一名丹元強者。至於此老身後三名年輕人，修為也很不凡，其中一男一女，皆是修煉玄法之道，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竟然都是三品凝神玄師。
「皇甫老兒，你能來得，就不許我們來麼！」黑長老說出此話之時，冷峻的臉龐擠出幾分笑容，
「來得，來得。」錦衣老者哈哈一笑，大聲道：「老夫是帶孫兒孫女見識一下，你們前來萬寶山，又是為何？難不成……你們檀家是來光顧姬氏的生意！」
「有何不可！」白長老嘿嘿道。
這時，錦衣老者身後三名年輕人，走上前跟檀睿和黑白二老見禮。
「久聞皇甫家雙龍一鳳，皆是不世出修煉奇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檀睿朝三人拱手還禮，笑著對那錦衣老者說道：「皇甫師叔，你們皇甫家後繼有人，小侄在此恭喜了！」
他這番話聽在對方耳中，十分受用。「憑你我兩家關係，你小子還跟老夫來這一套，該打！」錦衣老者笑罵道。此老名叫皇甫傑，所在家族亦是帝都皇城有數的大家族，跟檀家一向交好，彼此關係十分融洽。他身後三名年輕人，兩名男子分別叫皇甫乘龍和皇甫御龍，少女名叫皇甫鳳，都是皇甫家年輕一輩傑出天才，也是此老最疼愛的孫輩。
皇甫家精擅陣法之道，以煉製各種法陣旗盤聞名，在生意上跟檀家多有合作。今日收到消息，萬寶山會有一件威力極大的道兵拍賣，故而皇甫傑帶上三位最疼愛的孫輩，前來碰一碰運氣。
道兵內蘊法則領域之力，威能無窮，可遇不可求。其價值，更是無法估算。即便是丹元強者，也不一定能擁有。
聞聽皇甫家來意，檀睿和黑白二老也未隱瞞，直接道明他們此行目的，是想拍得玉髓胎珠。
「這玉髓胎珠可不便宜，比起那件道兵恐怕也不遑多讓！」皇甫傑說出此話，撫鬚一笑，又道：「不過你們檀家現在今非昔比，自從推出那飛行紙鶴之後，可謂財源廣進……說心裡話，老夫很是佩服你們檀家那位能研製出飛行紙鶴的煉器大師，小檀，有機會可要將此人引見給老夫認識。」
「一定，一定。」檀睿笑著道。
「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走，咱們一起！」
在皇甫傑招呼下，眾人一起朝殿堂內走去。霍玄和猿兄猿姐跟在後面，自始自終，皇甫家的人都沒有對他們過多留意。
走進大殿，入眼可見熙熙攘攘人群，不下幾千人。在大殿中央有一高台，人群皆是圍著此台落座。在殿堂上方，還有兩層樓道，上面有一間間密室，想來是招呼貴賓所用。
霍玄一行人剛來到大殿，便立刻有姬氏弟子上前相迎，恭敬地將他們引到殿堂三樓，進入一間密室內。
「貴客在此稍坐，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負責接待的姬氏弟子朝眾人躬身一禮，便退出門外。不多久，進來兩名少女，奉上靈茶靈果之後，站立旁邊伺候。
這時，眾人已經就坐。連霍玄和猿兄猿姐也大肆肆坐下。他們有此舉動，立刻引來皇甫家的人注目。
「小檀，這三位是……」皇甫傑此刻才覺察霍玄三人不似檀睿隨從，奇聲問道。
「這三位是我檀家貴客，具體來歷，皇甫師叔不妨一猜？」
檀睿賣起了關子。霍玄原本還準備起身見禮，此刻見狀，只能待會兒再說。
皇甫傑聽後面露奇色，目光打量霍玄三人，實際上是一人兩猿，不過猿兄猿姐的確有些手段，渾身妖氣盡皆內斂，化成人形，修為若非勝過它們許多，根本覺察不出半點異樣。
不湊巧的是，皇甫傑看似慈祥老人，實則一身修為比起黑白二老任何一位，都只強不弱。他在目力察看未果，猛然散出一縷神念掃過之後，立刻恍然失笑，衝著猿兄猿姐道：「老夫道是何方神聖，原來是老猴兒的一對寶貝！」
「皇甫老兒，你是身子發癢，想讓我們替你鬆鬆筋骨！」大白翻了翻白眼，語帶威脅地道。聽得出，它對皇甫家這位丹元強者也沒半點懼意。
「豎子爾敢對我家老祖無禮！」
大白話音落下，皇甫傑還未開口，他那坐在身旁的三名孫輩騰地起身，滿臉怒容，手指大白厲聲喝道。這也不怪他們，皇甫傑何等地位，如今被一黃毛小子直呼『老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況且，他們也不知道大白小白的真實身份。
「沒規矩！坐下！」
皇甫傑連忙喝止。在其三名孫輩驚愕之際，此老竟然笑呵呵對大白小白說道：「小孩子們不知道二位威名赫赫，有得罪之處，老夫替他們賠禮呢！」
正準備發飆的大白聽後，怪眼一翻，咧嘴道：「看你皇甫老兒的情面，算了。」實際上，它是收到霍玄傳音，這才作罷，否則，依它的壞脾氣，此番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猿公豢養的一對寶貝雪猿，在帝都皇城可是大大有名。原因無二，這兩頭雪猿天性好戰，神通大成之時，曾經聯手挑戰過帝都不少丹元強者，結果竟然是贏多輸少。它們修為境界雖不及丹元強者，奈何天賦異稟，肉身強橫，妖術霸道，彌補境界差距。雙雙聯手，竟可越階挑戰，且還不落下風。
皇甫傑，檀家的黑白二老，都曾跟兩頭雪猿交過手。在二對一的情況下，皇甫傑堪堪跟它們打成平手。至於黑白二老，聯手之下能勝過半籌，單獨一人應對兩頭雪猿，根本不是對手，只能被狂虐。
猿公乃是武道盟十二護法天王唯一一位沒達到丹元境界的強者，他威名卻是極大，實力也是排在前列，其中一方面是其玄武雙修，戰力驚人；另一方面，座下兩頭實力變態的雪猿也功不可沒。
皇甫傑身為皇甫家族老族長，丹元強者，即便是在帝都皇城也是腳一跺，四方震動的大人物。加上他還是一位陣法宗師，即便是當今秦皇見到，也會禮遇有加。唯獨猿公座下一對寶貝，他遇上是頭疼不已，這兩個傢伙天性好鬥，蠻橫無理，且實力超絕，說實話，他打心裡不想招惹。
「這位小友尊姓大名？」皇甫傑傳音給三名孫兒，道出雪猿來歷，警告他們千萬莫要妄動。之後，此老連忙轉移話題，目光看向霍玄，笑呵呵問道。
「晚輩霍玄，乃是猿公座下弟子。」霍玄連忙起身拜見。對方可是跟師父猿公平輩論交的丹元強者，猿兄猿姐可以無視之，不代表他也可以。
「原來是霍賢侄。」皇甫傑面露恍然，笑著又問：「若老夫猜測不錯，霍賢侄應該是此屆玄武大會選拔出的奇才，剛被猿公收入門下不久吧！」
「奇才不敢當，晚輩正是參加玄武大會，才有幸被師尊收歸門下！」霍玄謙遜道。他說出此話之時，眼角餘光瞅見皇甫家那三名年輕弟子，都是目露不善看向自己。
皇甫奇見到霍玄有禮有節，點頭暗讚，招呼他坐下，目光隨後轉向檀睿和黑白二老，奇聲道：「老猴兒脾氣古怪，一向遠離咱們這些家族門派勢力，如今怎會派自己徒兒去你們檀家做客？」
檀睿微微一笑，解釋道：「霍賢弟在沒有拜入猿公門下之時，已跟我檀家交好。此番也正是他需要玉髓胎珠，小侄才跟黑白長老一起陪同前來。」
皇甫奇聽後沒有追問。他心裡奇怪，猿公這弟子好大的情面，竟然能使得檀家家主和兩位丹元長老陪同前來，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礙於私隱，即便皇甫家跟檀家交好，也不方便多問。之後沒過多久，『鐺！』一道罄鐘聲響起，緊接著，一女子柔媚動聽的嗓音從大殿傳來。
「拍賣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