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岳陽樓 文 / 青山失魂
打開房門，霍玄一眼看見來人是元寶。這位小道爺今晚裝扮不同，脫下了道袍，換上一襲錦衣，眉心目秀的他，此刻看上去還頗有幾分公子哥的氣質。
「元寶，你這是……」霍玄奇聲道
元寶笑嘻嘻上前，一把拉住霍玄胳膊，道：「霍大哥，自從去了臨水郡參賽，直到今天已有好幾個月，咱們都是繃緊了心思，不得一日閒。今晚月色不錯，這岳城看上去也蠻繁華熱鬧的，咱哥倆一起出去溜躂溜躂，如何？」
霍玄一想，點頭道：「叫上阿鐵！」
「好勒！」
元寶歡呼一聲，連忙去隔壁喊來阿鐵。隨後，三人便結伴離去。
在走出客棧大門之際，他們碰上了夏侯焱。對方也是換了一身行頭，火紅長袍，打扮得油頭粉面，神色詭異匆匆而行。
「夏侯！」
元寶一聲大喊。夏侯焱頓時一驚，抬頭見到是霍玄三人，鬆了口氣，滿臉笑容走了過來，問道：「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
「出去溜躂溜躂，順便欣賞岳城夜色美景。」元寶搖頭晃腦的說道。
夏侯焱笑瞇瞇看向元寶，將他上下仔細打量個遍，方才似笑非笑道：「不對吧……」他顯然是不相信元寶所說。
「你又準備去哪兒？」元寶反問。
夏侯焱神色一正，道：「我去拜會朋友。」
「嘁！」元寶聽後立刻投去鄙視目光，道：「會友用得著打扮成這樣。夏侯，你也太拙了，撒謊都不會。」
夏侯焱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尷尬。他目光四下掃了幾眼，壓低嗓門道：「實話說了吧，我準備去找一處環境優雅的場所品酌幾杯，順便聽聽小曲，放鬆一下心情。」
元寶摸著下巴嘿嘿一笑，眨了眨眼睛，說出四個字。「同道中人！」
「那還等什麼。咱們一起，人多也熱鬧點！」
夏侯焱立刻加入進來。霍玄直到此刻，才明白了元寶口中溜躂溜躂，欣賞岳城夜色美景的真實用意。
他想打退堂鼓。結果。卻是被元寶和夏侯焱一邊站一個。直接挾著走人。
岳陽樓，店名氣派，門臉堂皇。外地人初來乍到，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岳陽樓乃是岳城最有名，也是最富麗堂皇的風月之地。
華燈初上，客似雲來。三位俊俏風流的公子哥，外加一名鐵塔般的黑大個跟班，隨著街上熙攘人流，來到了岳陽樓大門前。
「就是這兒了！」一眉清目秀的錦衣少年，手持折扇一合，滿臉興奮地對同伴說道。
「岳，陽，樓……」另一俊美少年目視橫樑上的牌匾，一字一字念出，神情有些遲疑看向錦衣少年，說道：「元寶，這名字看上去有些不像啊！」
錦衣少年嘿嘿一笑，「本道爺可是問了好幾個路人，絕對不會錯。」他說出此話，目光轉向身旁一青衣少年，又道：「霍大哥，你經驗豐富，今晚咱們就跟你後面混了。」
青衣少年摸了摸鼻頭，無奈一笑，道：「實際上，你們只要帶上阿鐵就行了，我……就不參與了！」說罷，他腳底抹油就想走人。
「那怎麼行！」
兩道人影一閃，便立刻擋住去路。站在旁邊的黑大個跟班，此刻甕聲甕氣地道：「少爺，沒你在，我可不行。」
這四人，自然便是霍玄、元寶、阿鐵和夏侯焱。
也不知元寶哪根筋不對勁，竟然興致勃勃，懇請霍玄帶他前來風月之地喝花酒。夏侯焱竟然也有此念頭。霍玄被他們纏得沒辦法，只能跟著前來。
目視站在自己左右虎視眈眈的二人，霍玄心中無奈，一揮手，道：「進去吧！」隨後，他在元寶和夏侯焱左右護駕之下，大步走進岳陽樓，阿鐵則是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剛走進大堂，入眼一片金碧輝煌，裝飾擺設極盡奢華，直看得元寶和夏侯焱目眩眼花。
「喲，哪兒來的三位公子，都是一般的風流俊俏，奴家這廂有禮了！」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誇張的扭動腰臀迎了上來。
霍玄一眼瞅去，就知道這婦人是岳陽樓的老鴇。看見她，霍玄就想起百花樓的老鴇杜三娘，一大把歲數，塗脂抹粉，一張嘴，臉上粉末簌簌下落，十足倒胃口！
霍玄最不想見到老鴇那張嘴臉，微微側身，眼角餘光瞅了阿鐵一眼，旋即，阿鐵立刻一揮手，便扔給老鴇一個錢袋子，甕聲道：「準備一間上好廂房，好酒好菜外加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全都給我家少爺帶上來。」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順溜，原因無二，這是早些年霍玄出入漓江大小風月場的開場白。
老鴇瞅見手上沉甸甸的錢袋，裡面裝滿了紫金葉子，掂了掂，怕不有幾十兩之多。她立刻笑得滿臉春花，燦爛無比，恨不得上前摟住霍玄親幾口，千恩萬謝，媚眼直拋，方才招呼霍玄四人上樓去往貴賓房。
「阿鐵，看你小子平日屁都不放一個，怎麼來到這裡就像變了個人，什麼好酒好菜好姑娘，說得忒賊溜，本道佩服，佩服！」
上樓之際，元寶傳音給阿鐵，投去敬佩目光。夏侯焱也是一臉心悅誠服。
「小意思！」
阿鐵瞅向元寶和夏侯焱，見他們神情既興奮又有些侷促無措，心道：「兩個土包子，一看就是雛兒，還敢在少爺面前扮老江湖，嘿嘿，待會兒有你們樂得！」
來到樓上貴賓廂房，在老鴇一早安排下，好酒好菜已經全部備齊，只差『好姑娘』還沒來。待霍玄四人坐定，老鴇滿臉堆歡。衝著坐在窗邊的霍玄諂笑道：「公子，我們岳陽樓有十二金釵，您需要幾位？」
風月場所的老鴇招子最亮，她一眼就瞅準這位青衣公子是這幫人中的金主，因此對霍玄也是格外諂媚熱情。
啪！
老鴇話音剛落，阿鐵站起身，又扔給她一錢袋子紫金，大聲道：「別囉嗦了，人全部喊來！」
豪客老鴇見過不少，像這樣出手闊綽的豪客。她這輩子還真沒見到幾個。」是。是，全喊來，奴家這就將姑娘們全喊來！「
老鴇將沉甸甸的錢袋塞進衣兜裡，笑瞇了雙眼。人立刻走出房外。扯開嗓門大喊：「貴客臨門。十二金釵全都過來見客……」
片刻工夫，一群鶯鶯燕燕娉婷走了進來。環肥燕瘦，窈窕多姿。這岳陽樓十二金釵稱不上絕色，也堪比百花樓的四大花魁，都是姿容動人，艷光四射。
當然，在霍玄眼裡，這十二金釵跟自己團隊中那四位相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特別是清麗脫俗，宛若九天仙子的琴珂，俗世胭脂與之相比，套用一句老話，螢火之光爾敢於皓月爭輝，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少爺，怎麼整？」
阿鐵看向鶯聲燕語，站立一排的美嬌娘，立刻傳音給霍玄。霍玄目視旁邊兩位，興奮中帶著些許侷促不安，微微一笑，傳音回道：「既然他們想喝花酒，就一次性讓他們喝個夠，免得下回還來煩我！」
阿鐵聽後微微點頭。他已經知道少爺的心意。
「姑娘們聽好了，這兩位是我家少爺的貴客元公子和夏侯公子。」阿鐵此刻開口，先是介紹元寶和夏侯焱，接著翻手取出一張金票，面值一萬紫金，在手中揚了揚，大聲道：「只要今晚能讓他們開心，這一萬兩紫金，便全歸你們了。」
一萬兩紫金，對霍玄來說九牛一毛，不算什麼。對這些風塵女子來說，可是一筆龐大的天文數字。
霎時，廂房內一片靜謐，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片刻後，十二金釵就像有默契一般分成兩幫，嬌聲大喊著『元公子夏侯公子我的親親寶貝』之類肉麻話語，十幾隻玉臂揮舞而去，如狼似虎撲向元寶和夏侯焱。
前一刻還是羞澀矜持的美嬌娘，此刻全都熱情如火而來。一門心思出來喝花酒的二位，此刻見到這般大陣仗，全都被驚呆了。
……
河畔。
彎彎河水，柳絮飄蕩。
臨河街道掛滿綵燈，行人如潮，繁華熱鬧。四名絕色少女並肩而行，悠閒遊逛，一路行來，引得無數行人駐足觀望。
「這岳城不算大，景致卻美，也很熱鬧。」一嬌俏的紅衣少女笑嘻嘻對同伴說道。
「嗯，是不錯。」另一紫衣少女點頭贊同。她隨後看向紅衣少女，笑著問：「曉雯，你剛才為何不讓我叫上霍玄他們四個，人多出來遊玩，也熱鬧些啊！」
「我不樂意。」紅衣少女撇了撇嘴，挽住身旁一位白衣少女的胳膊，又道：「換做其他人也罷，有霍玄在，我師姐也不會答應。」
白衣少女看向她，微露嗔怪，示意她別多嘴。
「霍玄人不錯啊……」紫衣少女一臉驚奇，問道：「他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們？說來聽聽。」
「他沒得罪我們，不過，他做得一些惡事，恰巧讓我和師姐給碰上……」紅衣少女立刻嘰嘰喳喳，說起那名叫霍玄的少年犯下的惡行，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這四位，自然便是琴珂、風影、玉玲瓏和季曉雯。無獨有偶，季曉雯今晚也是興致勃勃，拉上三女，出門遊玩。
原本是件開心事，在風影無意提及霍玄之後，季曉雯頓時就有些不樂意，同時將自己早先所見所聞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半響，聽完整件事情經過，風影吁了口氣，目光轉向身旁一直未吭聲的玉玲瓏，皺了皺眉，道：「若曉雯說得都是真的，這霍玄人品的確不咋樣啊……」
「霍大哥，人好，你們，別胡說。」玉玲瓏語氣生澀，卻異常堅決，秀眉一蹙，也不理這三位，腳步加快獨自向前行去。
「哎……」
季曉雯聽後為之氣結。用手一指行在前面的玉玲瓏，不忿地對另外二女說道：「完了！她中了霍玄的毒，沒救了！」
「你少說兩句！」
風影用胳膊搗了季曉雯一下，連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季曉雯見狀，忿忿地跺了跺腳，和琴珂也快步走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元寶和夏侯焱正墮入溫柔鄉，享受岳陽樓十二金釵熱情似火的侍候。
「元公子，張開嘴嘛。我來餵你！」
「夏侯公子。喝了這杯交杯酒，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
十二金釵，一邊六個，圍攏在元寶和夏侯焱身旁。各施**手段。侍候這兩位爺們。元寶一手攬一個。大腿上還坐了兩個美嬌娘，臉上儘是唇印，人已經淹沒在脂粉堆裡。樂不思蜀，呵呵傻笑。夏侯焱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口一杯花酒，舌頭都大了，卻還是來者不拒，黃湯直灌。
「少爺，再有一刻工夫，他們兩個恐怕連自己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呢！」阿鐵戲謔地笑道。
「準備好，待會兒將他們抬走。」霍玄目視那兩位極盡奢淫的傢伙，搖了搖頭，胳膊搭在窗欞上，目光不經意朝外面看去。陡然，他眼瞳一縮，看見下方不遠處的街道出現四個熟悉身影。
「霍玄！」
季曉雯眼尖，一下子便瞅見霍玄。後者在瞬息間便縮回了身子。
「霍玄？他在哪兒？」風影四處張望，沒見到霍玄身影，奇聲問道。
「就在前面二樓上。」季曉雯撇了撇嘴，用手一指，道。
「他在，另外三個傢伙肯定也在……好哇，全都溜出來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還當我是隊長麼？走，咱們去瞧瞧。」風影一招手，便朝岳陽樓大步行去。另外三女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大事不好！她們來了！」
霍玄縮回身子，連忙對阿鐵說道。
「她們？少爺你說誰？」阿鐵摸了摸腦袋，不解道。
「風影、玲瓏，還有那兩個，都來了。」霍玄有些心虛地道。他看向仍在享受十二金釵溫柔侍候的元寶和夏侯焱，狠了狠心，對阿鐵又道：「別吱聲，咱倆快撤。」
「那他們……」阿鐵瞅向喝花酒的兩位，語氣有些遲疑。
「管不了許多！」霍玄說出此話，雙手掐印，給自己和阿鐵加持了一道屏蔽神念察探的法力護罩，旋即，他快步走到門外，一眼瞅見站在不遠處的老鴇，立刻上前，在老鴇耳邊嘀咕了幾句，同時還塞了一袋紫金。
老鴇接過沉甸甸的錢袋，拍了拍胸口，諂笑道：「公子放心，處理這些事情，奴家最拿手。」說罷，她便扭著大屁股『登登』朝樓下快步行去。
這時，霍玄趕緊回房，來到窗邊，小心翼翼探頭看去，見到四個倩影照直不打彎進入岳陽樓，他拉著阿鐵，掐出一道印決，身若輕風，從二樓窗戶一躍而上，直接來到樓頂。
「走！」
隨後，他跟阿鐵縱躍如飛，宛若狸貓般在一座座閣樓房頂上竄行，朝客棧方向返回。
「元寶，夏侯，對不住了……若是帶上你們，肯定會驚動她們，為了我霍玄一生清譽，唉，你們只好委屈了！」
風影一馬當先，直接走進岳陽樓大堂。入眼之下，儘是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在一起，淫聲浪語，尋歡作樂。
「啊！」
隨後而來的季曉雯一聲尖叫，立刻羞紅了臉，轉頭便衝著玉玲瓏吼道：「看見了吧，這就是你那人品好的霍大哥！」
玉玲瓏臉色也是有些難看，立刻散出神念之力察看過去。待她收回神念，眉頭一皺，道：「霍大哥不在這裡？」
「他不在？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了。」季曉雯嚷嚷道。她顯然不相信玉玲瓏所說。
「元寶，夏侯。」玉玲瓏指了指樓上，俏臉通紅，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羞紅。
季曉雯此刻也是散出神念察看，旋即『呸』了一聲，對風影道：「隊長，你快上樓看看，這兩個不要臉的都在幹些什麼勾當！」
身為隊長，責無旁貸，風影立刻朝樓上走去。卻在此刻，老鴇扭著腰臀走來，擋住風影去路，「幾位小娘子，我們岳陽樓只歡迎男人，至於你們嘛……恕不招待。」說著，她便伸手來推搡風影，看架勢，是要將這幾個鬧事的給攆出去。
「滾開！」
風影稍一散出氣機，立刻一股無形大力湧出，將老鴇彈開跌坐在地上。
「打人啦，大家快來看啊……這幾個騷蹄子管不住自己相公，來找奴家的麻煩……沒天理啊……」老鴇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殺豬般嚎哭起來，頓時，大堂那些嫖客和姑娘們紛紛圍了過來。
嫖客評頭論足。姑娘們則是幫著老鴇，掐腰手指開始謾罵起來。風影她們四女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個個氣得直跺腳，若非看在對方都是普通人，她們早已出手，狠狠地教訓。
「風影，我們走。」
琴珂忍不住了，上前拉著風影便欲離開。卻在此刻，一道大舌頭結結巴巴的話語聲響起。
「誰……誰在鬧事……壞你家道爺的雅……雅興……」
跟著又有一道更結巴的聲音傳來。
「扁，扁……扁他！」
無數道目光看去，卻見二樓圍欄旁，兩名臉紅的像豬肝一樣的少年，在一群鶯鶯燕燕簇擁摟抱下，如同大爺一般站在那裡。他們一手抱一個，口中還喝著嬌娘親口喂來的美酒，十足荒淫奢侈……